他的胸口劇烈起伏,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有些濕漉漉的,抬手摸了摸,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麽。


    因為他的手上都是血,他便以為自己的臉上也是血。


    隻有白慕看得清楚,那是眼淚。


    他哭了?


    但聶衍顯然沒意識到,他隻覺得鼻尖一陣酸,嘴唇抿了又抿,卻沒抖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痛得都恨不得彎下腰去,可他一點兒都不想,不想在她的麵前露出一絲弱態。


    被劃傷的手掌還在往下流血,他的麵色越來越白,在這種沉默裏,他聽到聶茵清楚的開口。


    “你走吧。”


    痛到極致,竟然有些麻木了,他隻是看著聶茵,許久才抖出一句。


    “你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對,這麽殘忍對待他的,肯定不是聶茵。


    他轉身就要往外走,每走一步都痛,痛得指尖都在忍不住發抖。


    好不容易撐到門口,他還是未聽到聶茵說什麽挽迴的話。


    聶衍隻覺得胸口更酸了,轉過拐角,就沒忍住想要蹲下去。


    而在一旁唯唯諾諾的大堂經理看到他渾身都是血,嚇得連忙打了120。


    “聶少,你沒事吧,你可別嚇我?”


    在外人的這個聲音裏,聶衍隻覺得身上的痛被放大了十倍百倍。


    他剛剛一定是在做噩夢。


    好想快點醒過來。


    快點醒過來吧。


    池鳶來到酒店房間的時候,隻見到房間裏髒亂的場景。


    聶茵抱著腿,坐在沙發上,而白慕叫來的保潔人員正在清理房間。


    血跡,垃圾,全都混在一起,散發出一種讓人作嘔的腥味兒。


    池鳶嚇了一跳,先是檢查了聶茵,沒受傷。


    她又檢查了白慕,知道兩個人都沒受傷,她才鬆了口氣,腿軟的在一旁坐下。


    “怎麽迴事?”


    聶茵聽到她的聲音,總算找到了理智,安全感也一下迴來了,一直壓抑著的情緒,猛地被釋放開,她抱著池鳶,哭了起來。


    池鳶不停拍著她的背,心髒往下沉。


    接到白慕電話的時候,他並未明說,隻說聶茵出事了。


    現在聽到聶茵這悲痛的哭聲,她便猜到,應該是聶衍過來了。


    她頓時覺得煩躁,恨不得現在過去一刀把聶衍殺了。


    聶茵實在是太累了,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都承受著雙倍的折磨。


    她在池鳶的懷裏哭了一會兒,就不受控製的睡了過去。


    池鳶拿過毛毯給她蓋上,詢問白慕。


    “聶衍做什麽了?”


    白慕皺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許久蹦出一句。


    “好像也沒做啥,他受傷了。”


    而且流了挺多血,但應該不會死,那男人的體格挺好的。


    池鳶到現在還覺得腿軟,抬手揉著眉心,“白慕,謝謝。”


    白慕一愣,其實他什麽都沒做,“池總,別這麽說,我隻是在看戲。”


    他的語氣淡淡的,大概意識到這樣說不對,所以補了一句。


    “他們兩人的氛圍,怪怪的,好像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所以不管他做什麽,都隻是旁觀者在看戲。


    在白慕的眼裏,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隻是一場戲,不能引起他的情緒波動。


    想到被聶茵抱的那一下,他的耳根子莫名有些紅。


    “聶茵姐好像很崩潰,池總,要不要喊個心理醫生過來,隻能是女的,她對一切的男性都很排斥,好像不是很排斥我。”


    這個讓他很意外。


    但池鳶卻知道是為什麽,隻覺得心口更痛了。


    房間內的血腥味兒怎麽都散不掉,她隻好讓人換了一個套房。


    而另一邊的醫院,好幾個醫生都忙前忙後的給聶衍包紮。


    腦袋上纏了紗布,手掌也纏了紗布。


    聶衍就坐在自己的病房內一動不動,哪怕是被牽扯到了傷口,他都毫無反應。


    醫生們都沒打麻藥,可看他全程未吭一聲,隻覺得這人的耐力真是可怕。


    聶衍是真的感覺不到痛,隻是沉默的盯著某一處,等醫生都一一出去了。


    他才安靜的躺下去。


    是在做夢,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霍總的掌心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池鳶霍寒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池鳶霍寒辭並收藏霍總的掌心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