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鳶走到醫院樓下,攏緊了自己的大衣外套,隻覺得心事沉重。


    而療養院那邊,靳明月在洗手間裏緩了一會兒,對著鏡子露出一個冷笑。


    接著,她將一個保姆拉了進來,詢問霍寒辭此刻在哪兒。


    她當初給療養院這邊安排了人,甘青昀也接受了她安排的人,這些人對她十分忠心。


    這個保姆就是她的人。


    保姆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慘狀,嚇得臉色都白了,連忙就要去拿浴巾。


    但是靳明月的語氣很冷,“霍寒辭還在甘阿姨那裏麽?”


    “沒,霍先生今晚要留在這裏,他的助理來找他了,他們今晚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剛剛已經叮囑我們,絕對不要去打擾,靳小姐,你沒事吧,我帶你過去換套衣服,你的身上好涼,如果感冒了可怎麽辦。”


    霍寒辭沒在就好。


    靳明月的嘴角勾起笑容,看了保姆一眼,“管好你的嘴,這件事不要告訴寒辭。”


    保姆連忙低頭,假裝沒有看到她。


    靳明月走出了洗手間,直接去了甘青昀的房間。


    甘青昀此刻坐在床上,因為被霍寒辭那副油鹽不進的姿態氣到了,此刻還覺得胸口痛,如今又看到靳明月腦袋上都是水,凍得嘴唇都是紫色,急得馬上就要下床。


    “明月!你這是怎麽了?”


    靳明月哆嗦著肩膀,眼眶瞬間紅了,眼淚默默的往下掉。


    甘青昀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寒辭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他就算對你再生氣,也絕對不會動手,到底是怎麽迴事?”


    靳明月哽咽了一下,抬手擦了擦眼淚。


    “甘阿姨,我沒事的,你不用管我,我來看你一眼就走。”


    甘青昀直接拉住她的手,強硬的讓她坐下,從自己的房間裏搜出了幹淨的毛巾,搭在了她的腦袋上。


    “明月,我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把你當親女兒看待,你放心,我的兒媳婦一定是你。”


    靳明月聽到這話,垂下的眼裏劃過笑意,但聲音卻更加委屈。


    “我知道,但寒辭現在喜歡的是池鳶,我也不會勉強他。”


    “讓池鳶從這個世界上直接消失不就好了麽?”


    甘青昀的眼神都是銳利,一邊給靳明月擦拭頭發,一邊嘴上溫和開口。


    “我不會讓她擋住你和寒辭的路。你這水是誰潑的,是不是那個賤人?”


    靳明月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


    “是她,剛剛我在外麵看到她了,她估計以為我是來偶遇寒辭的,我都沒想到她有那麽大的勁兒,把我按在盥洗台裏,威脅我離寒辭遠一點兒。”


    甘青昀簡直氣得半死。


    本就厭惡池鳶,現在更是厭惡了。


    “那個賤人敢這麽對你!你可是靳家小姐!她一個福利院出來的孤女,真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甘阿姨,我沒事的,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寒辭了,而且就算告訴了,他也不會把池鳶怎麽樣,隻會覺得是我在無理取鬧。’


    她的眼裏適時的劃過一抹失落,讓甘青昀更加心疼了。


    “先去把衣服換了,你這孩子也是實誠,怎麽就任由那個賤人欺負你,泠溶把你教得很好,你哥哥也是,脾氣都很溫和。”


    靳明月的母親叫溫泠溶,脾氣出了名的好,而且也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甘青昀與她是多年的好友,隻是自從甘青昀去了國外,就主動斷絕了與大家的聯係,實在不希望自己的病情引來眾人的同情。


    因為這層關係,靳明月叫霍見空一聲霍爺爺,叫甘青昀卻是叫甘阿姨。


    甘青昀與溫泠溶,當初也是親如姐妹。


    而且甘青昀比霍見空小三十歲,如今才四十,霍見空卻七十歲了。


    “我媽媽也總是念叨甘阿姨你的病情,大家都希望你早點兒好起來。”


    甘青昀抬手揉著眉心,看著靳明月這張臉的時候,眉宇落寞。


    “確實很久都沒有見過泠溶了,我現在這副樣子,也不好去見每一個人,等我養好了身體,再和她們聚聚吧,泠溶把你的脾氣養得太好,你現在才會被池鳶那種走野蠻路子的人欺負!到底是福利院裏出來的,有娘生,沒娘養,也難怪做出這種事。”


    靳明月眼裏的笑意更甚,委屈低下頭,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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