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早便告訴過她,我喜歡池鳶,她也表示祝福。”


    最愛的男人說出這話,毫不猶豫地將她推進了深淵。


    他對池鳶有多溫和,對她就有多絕情。


    靳明月隻覺得無數把利刃刺穿胸口。


    原來殺人誅心,誅的不是池鳶的,而是她的。


    她想笑,又想哭,指尖顫抖的越來越厲害。


    霍寒辭可真是殘忍,毫不猶豫的卸掉她的尊嚴,為池鳶鋪路。


    她的唿吸都變得滾燙,眼神猩紅。


    腦袋裏轟隆作響,她活了二十幾年,從未覺得如此難堪過,那些視線就像一把把剔骨刀,仿佛要剔下她精心偽裝的皮。


    她垂在一側的手掌用力握緊,指甲都嵌進掌心,帶出一片血跡。


    一想到自己剛剛還裝作故意不認識池鳶的模樣,那副樣子在霍寒辭的眼裏,是不是宛如跳梁小醜?


    原來蠢的不是池鳶,而是她。


    被偏愛的總有恃無恐,這就是池鳶今晚敢來的底氣。


    若不是還有最後一絲理智撐著,靳明月此刻大概真的要發瘋。


    她怕自己再多待一秒,眼淚就要控製不住的掉下來。


    她從未哭過,一直覺得是她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屬於她。


    可她沒想過,自己的驕傲會被最愛的人親自碾碎,毫不留情。


    包廂的門適時的被人敲響,靳舟墨推開了門,對著大家笑了一下。


    “長輩讓明月過來敬酒,酒敬完了麽?抱歉,霍爺爺,柳爺爺,明月在隔壁的時候就多喝了幾杯,怕是說了什麽胡話吧?”


    他緩緩走到靳明月身邊,抬手試探了一下她的臉頰。


    “我看你是真的喝醉了,我先帶你迴去。”


    說完,他去看池鳶和霍寒辭。


    “池鳶,寒辭,那我先把明月帶走了,她的話你們別放在心上,之前她的佛珠確實丟了,估計有了幾分酒意,又看到池鳶戴著,就有些著急了。”


    這是靳舟墨站出來為今晚的事情解圍,若是任由事態發展下去,那麽今晚大家都不得安寧,也許靳家也會牽扯進來。


    用喝醉酒來解釋,是最好的理由。


    靳舟墨扶著靳明月,感覺到她渾身都在顫,是在極力隱忍著屈辱和憤怒。


    他歎了口氣,緩緩拍了拍她的背,算是安撫。


    靳舟墨一出現,池鳶也就垂下眼睛。


    她何嚐不知道,這是靳舟墨在跟她要人情呢。


    靳明月是他的妹妹,他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妹妹丟臉,所以才說了那麽一番話,而池鳶看在之前靳舟墨為她受傷的份上,隻有答應。


    即使不爽靳明月,即使因為牢裏的事情,她已經記恨了靳明月,但此刻卻不能不依不饒。


    她抿著唇,壓下了原本要說的話。


    靳舟墨點頭,算是道謝,便扶著靳明月要離開。


    但霍老爺子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寒辭,你與舟墨一起,先把明月送迴去,今晚這是明朝和涵涵的主場,你的事情以後再說,別喧賓奪主,讓人笑話。”


    老爺子不愧是老爺子,到這個時候都沒發火,而是巧妙的轉移了話題,將霍寒辭所有想說的話都堵了迴去。


    沒有當場讓人押住池鳶,並且強行把人拆散,已經是霍老爺子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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