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懸疑劇本還融入了對人性的思考?”


    餐廳內,池鳶與靳舟墨聊到了他還在創作的新劇本。


    池鳶極少與異性聊得這麽開心,臉上多了幾分真誠的笑容,眼神也無比清澈。


    “比如人應當如何活著?追求快樂與恪守職責,到底哪個才是正當行為?耽於享樂是否正確?對掌握真理的專業精英百依百順是否恰當?個人是否有權利決定自己該做的事情?多數人的意見是否就該成為政治生活的正確答案?學長以往寫的那些劇本,恰好都體現了這幾點,但我最喜歡的還是你去年的那一本。”


    她剛說過,她去年看過那部倫理劇,這並不是恭維,而是真的細心鑽研了。


    靳舟墨抬頭,指尖在杯沿上輕輕磨砂了幾秒,“我也喜歡那個劇本,當時甚至不想將它拍成電視劇,總覺得沒人能演出我心裏的男女主,不過幸好最後挑的人還算成功。”


    “在我心裏,學長是真正的藝術家。”


    這也是她當初在圖書館得出的結論。


    靳舟墨作為最天才的編劇,手裏捏著的劇本很多,每一部都能賣出千萬的高價。


    接受媒體采訪時,他甚至說過,被拍成電視劇的幾個劇本,並不是他最滿意的,最滿意的作品已經被他毀了。


    他說這話的語氣輕描淡寫,對著鏡頭淡淡的笑。


    他創造了一個世界,也看到了世界的美好,之後帶著輕微的傲慢和滿足,又將它全部毀掉了。


    就算靳舟墨沒有出生在靳家,大概也會是如此的性格。


    就像浪漫的俠盜,美麗的廢墟。


    他寫的是他的理想,哪怕貧乏,平庸,陳舊,但這就是理想,能賦予他一種獨特的魅力。


    與他的出生無關。


    “所以學長才是真的未變過。”


    池鳶攪拌著杯子裏的咖啡,睫毛緩緩垂下。


    手機又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皺眉,看到屏幕上閃爍著霍明朝的名字,毫不猶豫的按了掛斷。


    但霍明朝並未放棄,第二個電話緊接著打了進來。


    霍明朝就像一頭發怒的獅子,若是池鳶此時在他的麵前,他一定會忍不住掐死她。


    就在一分鍾之前,經常喝酒的幾個兄弟在群裏艾特了他,接連發了好幾張池鳶與靳舟墨吃飯的照片。


    霍明朝被氣得臉色通紅,怒吼著踢翻了家裏的茶幾。


    他想不明白,自己不屑一顧的女人,為何能跟靳舟墨扯上關係。


    靳舟墨脾氣好,但骨子裏卻是清高的。


    霍明朝氣得半死,打聽到餐廳的位置,也就駕車開了過去。


    不知好歹的女人,以前就是太給她臉了,才會讓她這麽放肆!


    而池鳶並不知道霍明朝就在來的路上,她主動起身去結賬,卻被告知賬已經被人結了。


    靳舟墨站在門口,手肘搭著西裝外套,“我在這家餐廳裏有會員卡,能打七折,不用白不用。”


    池鳶頓時笑了起來,靳少爺怎麽會在意七折節約下來的錢,隻是骨子裏的紳士讓他不習慣讓女人付賬罷了。


    “學長,那我把七折後的錢轉給你。”


    靳舟墨彎唇,眼裏溫柔,“不用,下次我寫綜藝劇本的時候,你幫我提提意見就行。”


    “好。”池鳶一口答應,“隻要我能幫上忙,一定義不容辭。”


    話音剛落,她就看到一輛囂張的跑車在不遠處停下,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


    很快,車上就下來霍明朝。


    霍明朝一臉怒容,看到相談甚歡的兩人,直接大踏步的邁了過來。


    “池鳶!”


    他眼裏噴火,氣得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你他媽的到底要給我戴多少頂綠帽子!你能不能有點羞恥心!”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靳舟墨,理智全失,語氣更是嘲諷。


    “你不會真以為靳舟墨會看上你吧?靳舟墨跟江敘錦的事兒你聽說過嗎?你看江敘錦都為他作到什麽地步了,他看過江敘錦一眼嗎?人家睡你也是白睡,別太把自己當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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