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翎看到蔣元奎逃離,自我檢查一會便直接落在殤雪的旁邊,同時詢問是否還有其他的追殺之人。


    “沒……沒了。”


    斷斷續續的迴應一聲,隨即殤雪再度恢複之前的模樣:“妾身未曾想到公子的實力如此不凡,之前竟然擔心公子非他敵手,倒是有些慚愧。”


    “他的實力其實不差,隻是我洞悉他的弱點而已,若是換一個人,我想要取勝恐怕要大費一番手腳。”蘇翎頓時否認。


    “公子何必自謙。”


    兩人述說一會,殤雪的神色忽然一邊:“公子,那是怎麽迴事?”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正好看到之前被蘇翎斬下的翅膀,隻是此時的翅膀不斷收縮,不過刹那就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在看不到半點翅膀羽翼的模樣,而是一隻手臂,常人大小一般無二的手臂,看起來好像是剛剛被人斬下。


    蘇翎轉頭掃視一眼就不在例會:“那是蔣元奎的手臂。”


    停頓一會,蘇翎解釋:“蔣元奎雖然借助驚鴻厲鷹的魂化為驚鴻厲鷹戰鬥,不過本質上他依舊是人,隻是幻化而已,當時的雙爪其實就是他的腳,羽翼則是其雙手,被我斷一翼,則是被我斷掉一隻手臂,隨著他的離開,翅膀失去仙力的維持,所以恢複真容。”


    “原來如此。”殤雪恍然明白。


    再度交談一會,兩人便飛遁離開,留下的,唯有地麵那已經徹底失去血色的手臂好像在述說著什麽。


    三天後,某處白雲繚繞的山峰之前,兩個人影駐足而立,一男一女,赫然便是蘇翎兩人。


    “公子,上麵便是芙蓉坊的所在了。”


    停頓少許,殤雪露出一抹有些甜的笑意:“宗門有規定,宗門之內的領域,無論是誰盡皆都不可隨意飛遁,接下來的路途恐怕還要勞煩公子走上去。”


    “無妨,但凡宗門盡皆都會有相似的規定,更別提很多宗門都會在領域內布下禁空大陣。”蘇翎的確不在意。


    單純他知道的宗門,十個裏麵有九個都會布下禁空法陣,嚴禁隨意飛遁。


    原因也不難理解,假設宗門是一個房間,宗門之人還好,若是其他人……就好像你每天在家裏坐著,結果天天都有人在你家房頂走來走去。


    若看不到還罷,關鍵就是能看到,而且看著很清楚。


    行走在山間小道,以尋常人的姿態前行,看著鬱鬱蔥蔥的景色,在看著白雲繚繞的山峰之巔,憑空出現些許淡淡的縹緲出塵之意。


    而在兩人行走的時候,時不時還能看到些許珍奇異獸在密林間奔走,或許是在這裏的時間太久,經常有些許動物不怕生的從他們身旁跑過。


    走著走著,蘇翎讚歎一聲:“雖然比這裏更加美妙的景色我都看過,不過再一次看到,還是不得不說一聲,當真是可比仙境。”


    前世,他見過不知多少燦爛美妙之景,遠的不說,單純神域宗所在便比得這裏美妙無數倍!


    不過,記憶終究是記憶,不是現實。


    對蘇翎而言,殘缺的記憶,讓一切都看起來有些虛幻和不真實,而這裏不同,這是實際存在的景色,哪怕是他此刻看上去也不由得有些驚豔。


    “仙境?這裏本不就是仙境嗎。”殤雪的神色卻是有些錯愕。


    “語誤。”蘇翎並未解釋。


    實則卻是不在觀察景色,暗地輕輕搖頭。


    之前進入仙界,一切都沒有露出異樣,可不能因為看到美景的大意而出現意外。


    殤雪也沒有追問,一邊為蘇翎帶路,一邊開始介紹路邊的景色。


    因為是像尋常人那樣上山,兩人足足花費接近一天的時間才接近山巔,前路也被一道大門所攔住。


    仔細看去,那畫麵其實有些滑稽。


    羊腸小道變為寬闊道路,而那大門……嚴格而論並不是門,更好像是幾根木頭拚搭在一起,根本就沒有可以自如關閉的門。


    無論是從門內還是門外都可以繞過去,看上去好像僅僅隻是裝飾作用。


    然而蘇翎卻並沒有絲毫嘲笑或者其他的異樣神色,因為他知道,這裏並不是看上去那麽簡單。


    那看起來好像擺設的,其實是山門,這裏既然是芙蓉坊的所在,那必然便是芙蓉坊的山門,看起來可以繞過去的景色,實則被大陣圍繞!


    別說是人,哪怕是一隻螞蟻都休想過去,想要進入芙蓉坊,唯有通過那看起來很是裝飾品的大門,當然,也可以選擇以無雙實力碾碎芙蓉坊大陣進入。


    作為芙蓉坊弟子,殤雪顯然很熟悉這裏的景色:“公子,這裏便是芙蓉坊.……以妾身在宗門的地位,可以帶人進入宗門,不知公子是否入內做客?”


    經過路途上的交流,殤雪已經發現,蘇翎對芙蓉坊根本就不了解,之前所言的順路顯然也是戲言,蘇翎是轉成護送她迴來的.……她卻沒有發現,她在邀請的時候,有一絲極其察覺的希望之意。


    另一邊。


    蘇翎心緒則暗鬆一口氣,他還在擔心怎麽進入芙蓉坊呢,瞌睡來了便有枕頭,殤雪的邀請剛剛好,不枉他護送這一遭。


    “冒昧打擾,隻擔心貴宗尋你麻煩。”雖然想進去,蘇翎卻也沒有露出著急,而隻是單純露出意動,同時還有些為難。


    “沒事的,師尊就是門主,宗門不會尋妾身麻煩.……”殤雪急忙解釋,生怕蘇翎拒絕。


    “好,我……”蘇翎剛準備答應,異變突生。


    隻見芙蓉坊山門忽然浮現一縷縷漣漪,之前通過山門看去,分明隻是尋常的山峰景色,此刻那裏卻平白無故多出三個人影。


    在人影出現的瞬間,透過山門好像看到,那裏麵不在是山野之色,反而有靈田,有瓦舍,更是有許多的人煙。


    或許,那才是真正的芙蓉坊之景。


    不過,蘇翎並沒有在意裏麵的景色,而是露出凝重看著到來的人。


    三個人中,有兩個他都不認識,不過還有一個.……分明就是蔣元奎,三天前被斬斷隨胳膊的蔣元奎。


    隻是此刻,蔣元奎雙手依舊,一點都看不出曾經被斷臂的模樣。


    蘇翎意外的不是蔣元奎胳膊能恢複,對仙界而言,隻要不死,哪怕身體被粉碎都能借助寶物恢複。


    隻要不死,別說是斷臂恢複,對至強者而言,滴血重生都不是什麽難事。


    他意外的,是蔣元奎這個人!


    截殺在仙界不算是什麽大事,不過在一個宗門,同門弟子截殺同門,這便是大事,必殺之以振宗門綱紀的大事!


    山門處。


    蔣元奎緩緩抬頭,一股殺意開始彌漫:“蘇翎,你竟然敢來我芙蓉坊所在,好大的膽子!”


    “蔣元奎!”


    一聲低喝,殤雪上前幾步:“你竟然還敢迴芙蓉坊。”


    “我有什麽不敢的?”蔣元奎不著痕跡的露出些許嘲諷。


    殤雪恨恨的掃視一眼,隨後看向另外一人:“喬長老。”


    那人麵容為中年,衣物頗有些華麗,也有些不怒之威的氣質。


    “這個人竟然是個長老,看來芙蓉坊的實力還在我預計之下許多,若當真有滌塵草,拿到當是不難。”蘇翎心中頓時開始活躍。


    至於還有一個人……那人的修為隻有玄月,而且看樣子是跟在那所謂喬長老的身後,當是弟子類的人物,不說也罷。


    “殤雪。”


    喬長老沒有托大,先的點頭,隨後路出些許為難:“殤雪,你迴宗可是準備承認錯誤?”


    “承認錯誤?”


    一聲呢喃,殤雪帶著詫異開口:“喬長老,你這話.……殤雪不明白。”


    “喬長老,何必和她廢話?”


    隨著冷笑,蔣元奎猛然上前:“殤雪,你還狡辯什麽?你我受門主的命令外出,結果在任務完成後,你為獨吞宗門獎勵,竟然夥同外人痛下殺手,若非我有著驚鴻厲鷹之魂的存在,恐怕早已經消亡!”


    “你……你!”


    殤雪的聲音有些顫抖,半晌才開口:“厚顏無恥,分明是你對我偷襲,若非僥幸碰到蘇翎公子救援,我已經被你所殺!”


    “有點意思。”看著吵鬧的兩人,蘇翎的雙眼微眯,並非參與。


    他發現了不對。


    山門之內沒有其他的變化傳來,有的……隻是蔣元奎帶著這所謂的長老攔路,而看蔣元奎那吃定殤雪的模樣,這件事恐怕沒那麽簡單。


    直接告訴他,繼續摻和進去,對他百害無一利。


    隻是若不參與,芙蓉坊的滌塵草該當如何……當真是兩難的選擇。


    在蘇翎陷入糾結的時候,殤雪的心緒卻是變得極其委屈,還有一股濃濃的憤怒。


    一直以來,分明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險些身亡,她卻怎麽都沒有想到,蔣元奎這個兇手竟然還能倒打一耙誣陷於她。


    “怎麽,沒話說了?”


    冷笑一聲,蔣元奎轉頭抱拳:“長老,殤雪已經無話可說!”


    “殤雪,你可還有話要講?”


    詢問一聲,喬長老隨即不著痕跡搖頭:“若無言,那麽我可就宣布宗門對你的懲罰了。”


    “他冤枉我!”殤雪大急,不過單論口舌,卻怎麽也說不過蔣元奎,加之蘇翎因為糾結沒有出聲……


    “唉……”


    輕歎一聲,那喬長老轉而變得嚴肅:“殤雪,既然你無話可說,那麽喬某便宣布宗門對你的處罰,廢除全身修為,關押千載用以警醒!”


    “我要見師尊!”殤雪大驚。


    “這處罰便是門主親自下的命令。”喬長老的話音變得有些淡漠。


    另一邊。


    蔣元奎雙眼微眯:“小子,之前我說過.……你肯定會死。”


    也是這個時候,那個喬長老抬頭:“至於你,聽說你叫蘇翎對吧?門主有令,對我芙蓉坊弟子下手,殺無赦!”


    “殺我?”蘇翎迴神,緩緩抬頭,眼眸露出寒光。


    雖然他不明白怎麽會忽然變成這個樣子,不過他並非坐以待斃的人,若當真出手,當他不會反擊嗎!


    就憑借一個被他斷去手臂蔣元奎和這個長老?


    不是他看不起這兩人,而是他的實力他有著足夠的自信將兩人同時鎮壓!


    見識過蘇翎戰力的殤雪大急,拉住蘇翎的手:“你別衝動,宗門隻是不了解情況而已,真打起來就正中了蔣元奎的奸計。”


    “傻姑娘。”


    輕歎一聲,蘇翎抬腳上前:“你說這是殤雪師尊的決定,為何不見她現身。”


    “就憑你也想見我芙蓉坊門主?”


    不屑的冷哼一聲,喬長老手腕一轉拋出一個玉佩:“殤雪,這是門主讓我交給你看的,門主說,她怎麽都沒想到,教出來的弟子竟然會對同門下手,她極為悲痛,不願見你,若你心中還有門主的存在,那麽便接受宗門處罰,若不然她便將你在芙蓉坊除名,親自對你動手!”


    那玉佩看起來並不是什麽寶物,隻是一個尋常的物件,雖然模樣簡陋,不過雕刻上也有著幾分令人稱道的功夫。


    然而,接過玉佩的殤雪神色變得茫然,還有幾分難以置信。


    蘇翎的心緒微縮:“這是什麽東西?”


    “這是我送給師尊的。”


    沉默一會,殤雪帶著苦笑開口:“這是我被師尊帶迴宗門,能記事後,親自雕刻,師尊從不離身隨身攜帶。”


    “你沒認錯?”蘇翎的神色微沉。


    “這是我親手雕刻的,怎麽會認錯。”殤雪麵容變得茫然。


    顯然,之前她認為被欺瞞,她師尊其實並不之情,如今這玉佩卻是告訴,她師尊不但事情,命令也的確是她師尊所下。


    認為是安全之地的宗門,卻是頃刻化為龍潭虎穴。


    而蘇翎的心緒也變得沉重,若當真是殤雪那師尊所下的命令,此事恐怕會變得極為棘手……芙蓉坊並非沒有無雙仙的存在,此時沒動手還罷,一旦打起來,無雙仙現身,這裏人加起來都不夠人家一掌的。


    “我師尊,真的這麽說嗎?”殤雪抬頭看向喬長老,茫然的臉看到些許央求。


    喬長老先是露出一抹不忍,隨後變得冰冷:“這裏是何處?芙蓉坊山門,門主常年坐鎮宗門,你認為山門的情況門主無法感知?就算喬某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在宗門之地捏造門主命令!”


    喬長老聽到殤雪的話語,麵容先是露出些許不忍,隨後以冰冷的話語直接碾碎其幻想。


    “喬長老,你還不信我嗎?我剛剛進入宗門的時候你就已經在芙蓉坊,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怎麽會截殺同門。”殤雪還試圖還自己清白。


    “人心難測。”


    輕歎一聲,喬長老仙力開始調動:“我不想對你出手,按照我芙蓉坊宗規,截殺同門本為死罪,然門主網開一麵,將你廢除修為並關押千載便可揭過,萬不可自誤!”


    殤雪的麵容一僵,她能看到,若她繼續辯解亦或者其他,這喬長老便會出手。


    前方一點的蘇翎則有些無奈,他本來隻是想看看能不能得到滌塵草,揭過卻無端端卷入這旋渦。


    一邊以流雲劍警惕,蘇翎一邊輕語:“區區一枚玉佩可做不得數,誰知道這是不是你芙蓉坊門主的命令?”


    “本長老說過,這裏是芙蓉坊山門,門主坐鎮宗門,誰人膽敢亂傳命令!”喬長老冰冷依舊。


    不提劍拔弩張的山門,芙蓉坊內部某處大殿。


    諾大的大殿,此刻卻有些空曠,僅有兩人盤坐齊內,一男一女,兩人此刻好似在飲酒,不過若仔細觀察,勢必能發現一縷縷的神魂氣息蔓延。


    若有芙蓉坊弟子在此,必然會發現,那女子赫然便是建立芙蓉坊,也是如今芙蓉坊的門主,水雲!整個芙蓉坊都知道,他們的門主是一名無雙仙的存在!


    也是這附近,極少的幾位有名有姓也不行蹤難測的,無雙仙,而能和水雲這位無雙仙把酒言歡,這神秘男子的修為也不難猜測。


    同為無雙仙!


    片刻後,那男子輕語:“水雲門主,你當真不出去看看?”


    那女子神色一怔,隨即緩緩搖頭:“沒什麽好出去的,外麵打不起來。”


    “那可不一定。”


    隨著若有所指的話語,那男子繼續輕語:“若真打起來,屆時說不得還要請水雲門主賣在下一個薄麵。”


    “哦,卻是不知那薄麵是指?”水雲的神色不變。


    “不急,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在說。”男子並未言明。……


    山門。


    蘇翎看著身前不遠處隨時準備動手的蔣元奎和喬長老,內心則暗暗盤算。


    如今他算是已經看明白,滌塵草和他應該已經是無緣,最後的結果便是能平安離開,在芙蓉坊的無雙仙未曾現身時離開。


    而在那之前,蔣元奎和喬長老則是無法繞開的阻撓。


    “喬長老,既然他們不接受懲罰,為何還不動手!”蔣元奎的麵容變得冰冷。


    同為青陽境,他說話的語氣算不上客氣,雖然他是弟子,喬長老是芙蓉坊的長老,地位上不如,不過他也是青陽境,修為不差之下,他可當真不算懼怕。


    喬長老眉頭微皺,隨即緩緩抬頭:“殤雪,你當真要逼我動手?”


    “我……”一聲語噎,殤雪神色難看。


    “要動手便動手,費什麽話!”一聲冷哼,蘇翎流雲劍輕揮,劍氣迸發破空。


    看來那諸多劍氣,蔣元奎頓時想到之前兩人一戰,結果他被幹脆利落的擊敗,甚至還留下一條胳膊作為代價,若非跑得快,恐怕連命都沒了!


    越是細想,蔣元奎越發有些恐懼。


    片刻後,蔣元奎搖搖頭將畫麵拋出腦海:“小子,受死!”


    此時他可不是一人,還有一個芙蓉坊的長老在這裏,攜手攻擊之下,怎麽會怕?


    就算不敵,當身後的芙蓉坊是擺設嗎!


    宗門二字,可不是說上去那麽簡單,因為劍氣,喬長老也瞬間出手加入戰團,揚手就是一個三丈大小的掌印鎮壓而去。


    “唳!”蔣元奎則瞬間化身驚鴻厲鷹,因為其胳膊的恢複,其被斷掉的翅膀也再度恢複,隻是仔細觀察勢必能發現,剛剛恢複的羽翼顯然有些不完美,有些瑕疵的存在,顯然是未曾徹底恢複。


    麵對兩人的攻勢,蘇翎神色不變:“斬!”


    “嗡嗡.……”劍鳴迭起,被激發的劍氣顫抖,猶如鋪天蓋地的箭雨一樣朝著兩人轟殺而去。


    “轟隆隆……”劍氣和兩人的碰撞聲在芙蓉坊山門爆發。


    兩人不愧為青陽境,哪怕劍雨鋪天蓋地,卻沒有傷到他們分毫,反而是劍氣被不斷的破碎,徹底消散也隻是時間問題。


    “如此可笑的攻擊也膽敢動手!”喬長老一邊粉碎劍氣,一邊不屑冷喝。


    “看不起我的劍氣?”


    一聲呢喃,蘇翎嘴角緩緩上揚:“凝!”


    “嗡嗡.……”劍鳴再起。


    刹那間,一般的劍氣後退互相交匯,一眨眼就化為一道三丈大小的劍氣,氣息也變得截然不同。


    剛剛凝聚,劍氣便橫空而斬,空間開始扭曲,好像空間都快要被劍鋒給斬碎。.Ъimiξou


    “不好。”


    喬長老神色一變,想也不想的便後撤避開劍氣鋒芒,直覺告訴他,那劍氣可不好接。


    蔣元奎的反應也是如此,不準備和那不好惹的劍氣硬接。


    “想走?”兩人的反應早在蘇翎的意料中。


    喬長老雖然成功避開,不過蔣元奎卻是不一樣,在蔣元奎準備退避的刹那,之前那無數的劍氣猛然爆發全部的力量。


    雖然普通的劍氣威力不怎麽樣,然而卻也不是能隨便承受的,逼不得已之下,蔣元奎隻能強行硬接劍氣。


    也是因為如此,他走不掉了。


    被細小劍氣糾纏的他,那三丈劍氣則破空而來。


    “該死的!”一聲暗罵,蔣元奎想也不想的咆哮:“喬長老救我。”


    “勿慌!”他很不願麵對那三丈劍氣,喬長老又更加不願看著蔣元奎在他眼前範西險,硬著頭皮轉身試圖救援。


    “來得及嗎?”蘇翎的低語在迴蕩,阻攔蔣元奎離開的細小劍氣又逆轉開始喬長老的救援。


    雖然沒有細小劍氣的糾纏,蔣元奎的神色卻難看許多,因為……三丈劍氣已然到來!


    “區區一道劍氣,能奈我何!”


    隨著咆哮,蔣元奎化身的驚鴻厲鷹爆發,朝著劍氣攻伐而去,察覺到無法避免,他便很果斷的直接先行反擊,這也是最好的結果。


    蔣元奎發現蘇翎的攻擊無法避免,無奈之下隻能選擇硬拚,免得被劍氣徑直攻擊而落得個身死道消的結局。


    “嘭……”一聲悶響,劍氣和蔣元奎的爪子碰撞到一起,火花四濺。


    劍氣上那狂暴的力量將蔣元奎此刻有些龐大的身形逼得不斷後退,不過那爪子上隱藏的仙氣無愧能擋住流雲劍鋒,哪怕火花四濺,哪怕是被逼得不斷後退,爪子卻也沒有受傷。


    這就完了嗎?


    不,沒完!


    遠處的蘇翎眼眸寒光微閃:“斬!”


    雙腳輕點,蘇翎的身形猶如鬼魅般消失,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蔣元奎化身的驚鴻厲鷹之後,流雲劍綻放萬丈寒芒落下。


    劍鋒所指,是鷹頭!


    此刻的蔣元奎正在抵擋劍氣,根本無法反擊,也無法抽身離去,若是被流雲劍鋒擊中,必然會被梟首而亡。


    “不!”


    隨著一聲淒厲的咆哮,蔣元奎麵容變得扭曲,所化身驚鴻厲鷹血紅色的眼眸越加鮮紅幾分。


    他還不想死。


    “快躲開啊!”被細小劍氣阻攔住的喬長老也大驚。


    “該死的,是我不想躲嗎!”


    生死危機之下,蔣元奎以咆哮迴應,而喬長老也沒有生氣,畢竟此刻的處境的確是危險。


    遠處的殤雪也迴神:“不要殺他!”


    不是她願意救蔣元奎這個截殺偷襲之人,而是因為此地是芙蓉坊山門,她本來就已經被冤枉,若是蔣元奎被殺……斷然無法在恢複清白。


    聽到四方阻攔,蘇翎隻是微微遲疑便直接放棄。


    在他看來,此事沒這麽簡單,以無雙仙的心境,斷然不是一個蔣元奎便能欺瞞的,那裏麵恐怕是有更大的陰謀。


    還不如,幹淨利落的將之斬殺,隨後直接離開,仙界何其浩大,隻要能離開,那麽便不會是十死無生之境。


    就算有無雙仙追殺,絕境之下他化身火羽金翅梟便是,唯一的麻煩便是需要快刀斬亂麻,不能繼續陷在芙蓉坊這個未知的旋渦裏麵越陷越深。


    而這個麻煩,便是此刻一心想弄死他的蔣元奎。


    然而,他短暫的遲疑卻是帶來新的變化。


    “荒魂之怒!”蔣元坤的咆哮之聲驚天動地。


    刹那間,一股滔天煞氣浮現。


    “哢嚓.……”清脆的響聲浮現,蘇翎的瞳孔一縮,想也不想的直接暴退。


    “唳!”無比暴戾的鷹啼迴蕩長空。


    仔細看去,蘇翎的三丈劍氣已經被粉碎。被蔣元奎抓在手中,直接給碾碎,而此刻的蔣元奎,本來隻有三丈的身體也化為十丈之巨,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浩瀚的氣息,讓人.……絕望的氣息。


    “麻煩了。”一聲呢喃,蘇翎的目光有些沉重。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什麽是荒魂之怒,然而他知道,而且見過不止一次,並非每一次荒魂之怒的施展,都會讓對手感覺到.……膽戰心驚!


    荒魂之怒,隻要是煉化妖獸之魂幻化妖獸之人,都會,這並不是什麽隱藏的殺手,反而是一個公開的手段,隻是會使用的人,很少很少。


    在蘇翎的記憶中,最初的仙界,稱唿妖獸並不是妖獸,而是稱其為荒,單名荒而不是荒獸,那是一個蠻荒的時代,蘇翎並沒有親眼見過,隻是聽蘇羽說起過。


    之所以他會迴想起,便是因為.……這是一招據說從蠻荒之時流傳下來的殺招,專屬於幻化妖獸戰鬥之人的殺招,最後的殺招。


    燃燒體內被煉化的妖獸之魂,實力暴漲!


    以蔣元奎幻化妖獸,驚鴻厲鷹本身的王級實力,一經使用,暴漲為妖獸皇者等級,非同日而語。


    之所以是最後的殺招,便是因為一旦使用,妖獸之魂就會燃燒殆盡,換而言之,相當於尋常修煉者的自爆,唯一的不同是,妖獸之魂燃燒後,那個人不會死。


    雖然能活下來,然而那人的實力最多隻能剩下百分之十,堪稱是生不如死,也因為妖獸神魂的妖獸,那人除非找到逆天的至寶,若不然終生無法恢複實力,也無法重新煉化一隻妖獸之魂。


    使用最後殺招的人,在蘇翎的記憶中,要麽自盡,要麽渾噩如日,沒有任何一人能恢複,對強者而言,失去實力比失去生命更加嚴重。


    荒魂之怒的名,據說也是從以前傳流下來未曾更改。


    “我要吃你肉,喝你血,將你神魂拘禁,永世折磨!”感知著體內浩瀚的力量,蔣元奎此刻卻沒有絲毫的興奮。


    他已經知道他的下場是什麽,待到妖獸之魂燃燒殆盡,他便是一個廢人,一個有著青陽的境界,實則恐怕還不如白虹境,玄月境的修煉者實力的廢人。


    而這一切,都是蘇翎所引起的,吃其肉,喝其血都難消他心頭之恨!


    “唳!”鷹啼震天,蔣元奎化為黑影奔襲。


    “破!”


    蘇翎迴神,流雲劍連連點過天空,無數的細小劍氣破空。


    “饒癢癢般的攻擊!”


    好似為襯托這句話,蔣元奎不閃不必硬生生抗下那諸多劍氣……對應的,劍氣根本未曾能破開他的防禦,那看上去漆黑柔軟的羽毛,卻有著超乎想想的強大防禦。


    蘇翎本沉重的麵容變得難看。


    之前的蔣元奎,根本就不被他看在眼中,雖然有著景洪利用這個王級妖獸的神魂,實則其能發揮的實力根本就達不到王級妖獸的程度,也就比尋常青陽境強上一點點。


    此刻卻是不同,使用荒魂之怒後,蔣元奎的所化身的驚鴻厲鷹.……已經徹底到達妖獸皇者的層次,非無雙仙不可敵。


    “怎麽辦?”蘇翎的腦海飛速旋轉,想到一個又一個的辦法,卻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否決。


    片刻後,蘇翎的麵容露出苦笑的模樣:“沒想到,往昔都我我以力壓人,今天居然會被人以力破之。”


    他發現,此刻想要和蔣元奎拚殺啊,唯有一個辦法,化身火羽金翅梟,唯有如此才能之硬拚,若不然.……他根本不是對手。


    修為的限製,神魂未曾恢複的限製,一個又一個的限製著他的實力,若神魂沒有受損,他還能在不暴露的情況下使用秘法,可此時……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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