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邊上看著手機裏麵視頻的周靜初陷入了沉思。


    似乎從視頻上來看的話,蘇翎並沒有說謊,而且他也從來都不說慌。那麽也就是說昨天晚上在市區裏麵發生的那一場火災,真的就是和他有關係。而且是那大的火災因為蘇翎身體的自燃,這是一種什麽概念?


    這個時候的周靜初想到的倒不是蘇翎會不會在莫名其妙的時候再一次爆發出那樣恐怖的一幕。或許這個消息如果讓別人知道的話,會將蘇翎視作為洪水猛獸,更甚者是怪物。


    可是周靜初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這件事情如果讓更多的人知道以後帶來的後果,可能單單就是輿論界的壓力就會讓人痛不欲生。到時候說不定什麽研究機構還會強製性的將蘇翎帶走,然後去做各種各樣的研究。


    現在的周靜初滿腦子都是蘇翎被關在研究所裏麵,身上插著各式各樣的接收器導管,說不定還會給他吃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


    “靜初……你在這兒發什麽呆啊,集合了快點兒。”就在這個時候寢室外麵一個女生對周靜初喊道,這才將她從天馬行空的幻想之中拉了出來。


    “好了,來了。”收拾好心緒之後周靜初跑了出去。不過她心裏麵卻在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件事情不管怎麽樣都一定不能說出去,哪怕是自己不經意間也不能說出去。有時間的時候還要找蘇翎問問清楚才行。


    另外這邊,蘇翎來到自己的寢室之後發現,自己的床鋪上居然有一套幹淨的床褥,放眼四下裏這麽一看,也不像是部隊裏麵統一準備的啊。


    “這是怎麽迴事兒啊?”蘇翎指著床位上的床鋪說道。


    “哦,是這樣的薛耀知道你沒有床褥,所以就把他的給你了。”蘇翎迴過頭去看了看薛耀的床鋪上空空如也。因為是那種大寢室的關係,一間寢室裏麵足足是有上百號人。


    就以薛耀這樣的影響力來說的話,隨便想要拿別人的,或者是和別人擠一擠都不是什麽問題。蘇翎自然也是沒有客氣,樂意的收了下來。


    “大家收拾好之後就到操場集合,快點兒。”秦明站在寢室門口對班上的同學喊道。


    因為今天是來到軍訓場地的第一天,所以基本上學生麽拿都表現的非常的輕鬆,或者說那股子新鮮勁兒還沒有被消磨,總覺得什麽都有意思,殊不知接下來的一個月將會是他們一生中最難忘的一個月。


    “各位同學們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教官陳江,你們可以叫我陳教官。”一個看上去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穿著軍裝筆挺挺的站在隊伍的最前麵坐著簡單的自我介紹。


    下麵這個時候卻已經有人開始交頭接耳起來:“陳江,你們說他多大年紀啊?我估摸著搞不好還是個童子兵呢。”


    “剛才說話的出列?”陳江站在最前麵聲如洪鍾的說道。


    “我靠,不是吧,這也能聽見?”剛剛說話的魏東低估了一句之後站了出來。


    “你剛才說的什麽?”陳江嚴厲的看著魏東質問道。


    “沒說什麽啊?”魏東矢口否認,當然他剛剛說的那些話可不敢在這裏重複一遍。


    “二十圈,不跑完不準吃飯。”陳江想都沒想就直接給了大家一個下馬威。


    二十圈,這可不是學校的操場,這二十圈跑下來的話,魏東這雙腿估計都不是他的了。


    蘇翎站在隊伍後麵搖了搖頭心中暗想: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魏東本來還想要狡辯兩句的,不過一看陳江充滿殺氣的臉,他最終還是咽迴了肚子裏麵,估計這就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主兒,在這裏理論吃虧的隻能是自己。


    於是默默的轉生跑操場去了。


    “我希望你們能夠給我記住了,記在心裏,記在腦子裏,以後我說話的時候,你們要是在下麵交頭接耳的話,下場就和他一樣。你們班誰是負責人?”


    陳江說完之後班上的同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負責人到底是誰啊?


    蘇翎在後麵玩兒著自己的指甲,壓根兒就沒有聽見陳江在說些什麽。還是後麵的孫強小聲問道:“蘇翎,負責人是不是你啊?”


    “最後一排左邊第三個同學出列。”陳江又在上麵大聲喊道。


    孫強數了數,這不就是說的他嗎?隻見孫強假模假樣的跑了出去,還給陳江來了一個他自認為標準的軍禮。


    “你剛剛在說什麽?”陳江像是剛剛對魏東一樣嚴厲的問道。


    “我說……”本來孫強是想要把自己的話重複一遍的,可是誰知道還不等他開口,陳江就又說道。


    “剛剛我讓你說話了嗎?跑操場二十圈。”


    臥槽,這下蘇翎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是個什麽玩意兒啊,下馬威也不是這樣用的吧?好歹也要講點兒道理不是。


    “我……”孫強還想要狡辯一下,哪兒知道陳江瞪了他一眼道。


    “三十圈。”這下孫強閉上了嘴,點了點頭轉身跑圈兒去了。


    看著兩個人正在圍著操場跑著,陳江嘴角微微的上揚,心中暗道一聲爽。


    以前他剛剛入伍的時候也是這樣,教官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當人來看。現在自己第一次有機會當教官,他當然是要好好的收拾收拾這些學生。


    說白了,這種人就是在部隊裏麵沒有什麽存在感,然後在這裏過癮的。


    在陳江看來,剛剛這兩個應該就是班級上的刺頭,平時就是把規章製度當成廢紙的人,現在一上來就先給這兩個人一個下馬威,相信接下來的一個月,班上其他的學生應該會乖乖聽話了吧。


    實際上也並不是說這樣不好,部隊有部隊嚴格的規章製度,有明確的上下級關係,這個無可厚非,必須要尊崇。


    但是有一個問題就是,這樣的製度培養出來的人,往往會失去一些自己的創造性,也就是說他們會被那些所謂的規章製度所桎梏,徹底變成隻聽從命令的機器而已。


    這個時候班主任老師秦明拿來了一份花名冊遞給了陳江,陳江看了看然後喊道:“蘇羽……誰是蘇羽出列。”


    這一下就連站在旁邊的秦明都有些忍不住想笑了,所有的學生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兒呢。


    蘇翎撅了噘嘴,這關自己老爸什麽事兒啊?


    “咳咳,那個蘇翎同學,你出來一下。”秦明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陳江居然不認識“翎”字,錯誤的認成了“羽”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實際上也不能怪他們,他們這些人通常情況下都是初中畢業就直接參軍入伍,基本的文化知識可能卻是儲備量不夠。


    蘇翎挑了挑眉,站了出來,此時此刻的陳江滿臉通紅,他也知道自己剛剛有點丟臉,但是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必須要保住麵子才行,而想要保住麵子,最好的辦法肯定就是在蘇翎的身上找補迴來。


    “你就是蘇翎?剛剛我叫你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出列?”剛剛陳江攪得是班級上的負責人,而從花名冊上來說的話,蘇翎就是那個負責人,這也是剛剛陳江叫錯名字的原因。


    “是我,怎麽了?你剛剛叫我了嗎?”蘇翎一副毫不怯場的楊子看著陳江問道。


    開玩笑,或許說陳江那種軍人的剛正不阿之氣,在普通學生的麵前確實是有一定的威懾力,可是在蘇翎麵前這些都根本就不存在。


    所謂是攀過巍峨的高山之後,那兒還會把小土坡放在眼裏啊。昨天晚上才轟轟烈烈了一把,今天怎麽可能就被這種陣勢給嚇到呢。


    蘇翎說話時候的語氣可是有些不善,實際上這要是在平時的話,蘇翎應該還會給這個教官一些麵子,隻不過就在剛剛陳江蠻不講理的讓孫強跑三十圈,蘇翎肯定會在心裏麵為自己的兄弟鳴不平,這個時候說話衝一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二十圈,跑完之後再來找我。”陳江甩下一句話之後就不再去看蘇翎,因為他覺得蘇翎肯定會乖乖的去跑圈。


    誰知道,蘇翎笑了笑說道:“嗬嗬,我說你這種感覺是不是挺好的啊?讓別人做什麽別人就要做什麽,要不然的話,你就給人家軍訓不合格什麽的?”


    蘇翎的話算是踩到了陳江的痛腳,雖然說這些事兒吧很多時候大家心裏麵都明白,但是卻沒有人向蘇翎這樣說出來,而且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來。


    本來陳江以為,班上的兩個刺頭都已經讓他給收拾了,可是誰知道麵前敢說出這種話的人,這個時候在他的心裏麵才是最大的刺頭。


    “三十圈,不跑完不準吃飯。”陳江狠狠地咬了咬牙看著蘇翎雙眼之中已經快要噴出火來了。如果不是因為是在這裏的話,就以他衝動的性格來說的話,絕對已經不和蘇翎廢話直接動手了。


    “那個雞毛當令箭,我難得理你。”蘇翎甩下一句話之後轉身迴到了隊列裏麵。


    “好啊,你們班原來就是這個樣子。既然這樣,那全班同學罰跑三十圈,今天就算是不睡覺也要給我跑完。”陳江直到,蘇翎是這個班級的負責人,現在他就是要營造這種氛圍,這種讓全班同學都埋怨蘇翎的氛圍。


    說完之後全班的同學都炸開了鍋,紛紛開始議論起來,不過這一次的陳江卻沒有說什麽。現在的議論聲音越大,到時候蘇翎心裏麵的負罪感就會越強。


    “憑什麽啊?我們什麽都沒有做,憑什麽我們就要跑圈兒啊?”


    “對啊,真實的,倒黴。”這個時候已經有人自認倒黴了。


    “喲,我說你最好是見好就收啊。管他們什麽事兒啊?大不了你給我不及格,要不然直接把我開除得了,你搞這些有的沒得有意思嗎?不就是讓我自覺慚愧嘛。”蘇翎是一個心裏麵有什麽說什麽的人,最看不慣的就是陳江這種虛偽的人。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就是你自己一個人跑三十圈。第二,就是你陪著班上所有的人跑三十圈,自己看著辦吧。”陳江還就不信搞不定這麽一個小孩子了。


    蘇翎笑了笑隨後聳了聳肩說道:“陳教官是吧,夠狠的。我也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現在就讓我兄弟迴來,並且跟他當麵道歉,我當這事兒沒有發生過。第二,馬上從這裏滾蛋,我要另外換一個教官。”


    蘇翎這話說出口之後全班所有的同學都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這種劍拔弩張的陣仗,他們也沒有想到會在軍訓開始的第一天就看見。平時他們大多數人和蘇翎的接觸都不是很多,根本就不太了解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不過今天看來的話,敢在這裏說出這樣一番話的人,絕對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同時不少的人也能夠在心裏麵想到蘇翎的下場。


    這種直接挑釁教官的學生,能有什麽好下場,雖然不至於說當麵就被暴打一頓,但是暗地裏肯定會讓他吃盡苦頭,最直接的就是給他軍訓不及格。


    然後要麽就重新軍訓,要麽就畢不了業。陳江也正是利用了大多數人的這一點心理,才會這麽的放肆。


    在所有人裏麵,應該隻有徐子墨、劉凱還有薛耀知道蘇玲可不是一般的主兒。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是在心裏麵有些擔心,尤其是薛耀。他當然知道蘇玲在社會上有一些關係,但是這裏是在軍訓,直接和部隊掛鉤,社會上的那些關係,難不成還真的能夠影響到部隊不成?那樣豈不是沒有王法了嗎。


    所以他在心理麵期待著,蘇翎接下來究竟要怎麽辦。


    旁邊的秦明這個時候趕緊上前兩步,拽了拽蘇翎的胳膊說道:“蘇翎,人家好歹是教官,你就不能尊重一點啊?”


    秦明當然了解一些蘇翎的背景,開玩笑就連校長都需要小心對待的人,真要是兩個人之間產生矛盾到時候可不好辦了。


    按照部隊裏麵的規定,蘇翎直接取消軍訓資格,到時候怎麽辦?怎麽和蕭雪妮交代啊?


    “尊重?秦老師,尊重我覺得是相互的,就好想你一樣,你尊重我當然我也尊重你。但是你也看見了,我們的陳教官有尊重我嗎?有尊重我們每一個人嗎?下馬威,誰不會啊。”蘇翎說完之後還不忘狠狠的瞪了瞪陳江。


    這話說得,讓所有人都紛紛在心裏麵給蘇翎豎起了大拇指,實在是他有種了。


    看著兩個人現在針尖對麥芒的樣子,夾在中間的秦明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看陳江的樣子今天要是不給蘇翎一些處罰的話,還真就不行。


    “那個陳教官啊,蘇翎同學可能有些衝動,我代替他像你道歉。”這也是現在秦明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隻不過很明顯毫不知情的陳江並沒有要順著這個台階下來的意思。


    隻見他走到蘇翎的身邊說道:“我選第二個,記住了。我是金陵軍區第三軍二師一旅四團一營七連九排三班班長陳江,我看你要怎麽換了我。”


    蘇翎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金陵軍區……我記住了。”


    金陵軍區蘇另有怎麽會陌生呢?甚至於還非常的熟悉,要知道那單家大院兒消失的蘇翎可是沒少進去玩兒,雖然說最近這些年,單本青老爺子年歲越來越大,基本上已經不理事了,可是這不還有單雨冰嗎。


    正好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聯係過這個雨冰姐姐。


    隨後陳江就沒有再去理會蘇翎,而是說起了接下來一個月軍訓的相關內容,以及一些注意的事項。


    而蘇翎則是不慌不忙的坐到了旁邊的樹蔭下眠歇息去了。


    秦明舔了舔嘴唇走到蘇翎的身邊說道:“蘇翎,你這可讓秦老師怎麽辦啊?趕緊的迴去給陳教官道個歉。”


    秦明實際上知道,他說這些都是廢話,蘇翎要是早知道這個道理的話,就不會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衝撞教官了。


    蘇翎聳了聳肩對秦明說道:“秦老師,你說我什麽地方做錯了?你看他那耀武揚威的樣子,還真把自己給當成是領導了。”


    其實,不光是蘇翎大多數人,甚至是包括秦明在內的人都認為陳江多多少少有些過分,蘇翎說那些話也確實是有些過分。


    “唉,算了,我看你這軍訓是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迴頭我看看給學校裏麵申請一下,就說你身體不舒服,軍訓免過好了。”這樣的特權隻要秦明向校長那邊說明情況,應該還不是什麽難事兒。


    因為秦明知道,這件事情要是不處理好的話,一定會被鬧大,到時候蘇翎被部隊裏麵給開除了,這蕭雪妮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上一次在學校政教處裏麵的時候,秦明也是親眼看見了,蕭雪妮可不是一二般的維護蘇翎。


    “為什麽啊?我身體怎麽就不舒服了啊?我要軍訓,隻不過不想在他手上軍訓而已,這件事情秦老師你就不要管了,我會處理好的。還是那句話,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要是能現在就在我兄弟麵前道歉,我就當這事兒沒有發生過。”蘇翎這個時候可沒有半點兒要讓步的意思。


    “唉,好吧好吧,不過在此之前你要答應我,不能再惹什麽亂子。”秦明站起了身搖了搖頭,對這個活祖宗還真是有點沒辦法。


    “知道了,隻要別人不招惹我,我肯定不主動招惹別人。”蘇翎笑了笑保證道。


    秦明離開之後不久,孫強就跑完第一圈經過了蘇翎的身邊,一看見蘇翎坐在旁邊,這就又倒退了迴來問道:“我去,怎麽迴事兒?身體不舒服啊?”


    因為旁邊的同學們這個時候還在站軍姿,蘇翎一個人坐在旁邊那肯定就是不舒服啊。


    蘇翎看著已經是滿頭大汗的孫強,伸手一把將他拽了過來說道:“跑個屁啊,坐著休息一會兒。”


    孫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對於他這種體育特招生來說,跑步根本就不算什麽,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了。


    可是對於魏東來說,剛剛跑完一圈,這就已經有點臉色蒼白體力不支了。


    “我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啊?”孫強好奇的問道。


    蘇翎就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大概的說了一遍,聽完之後孫強心裏麵還是有點兒小感動的。畢竟再怎麽說,這也是蘇翎給自己出頭不是。


    “兄弟,真的謝了,沒想到你這麽講義氣。可是把,咱們這是在軍訓,我也不好說,雖然那陳教官我也看不太慣……”


    孫強的話還沒有說完,蘇翎就笑了笑挑挑眉說道:“你也看不慣對不對,要不我們找點兒好玩兒的事情來做?”


    孫強看了看那邊正在糾正同學們站姿的陳江道:“什麽好玩兒的事情啊?”


    ……


    孫強隻跑了一圈就坐在旁邊和蘇翎聊起了天,這個陳江自然是看在眼中的,他是在等秋後在給孫強算賬。


    如果說連兩個學生都沒有辦法收拾的話,那他這個教官還真的就沒有必要當下去了。


    隊伍剛剛解散的時候,站在隊伍裏麵的徐子墨和劉凱兩個人就跑了過來,畢竟這四個人才是一夥的,頗有一點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味道。剛剛看著孫強和蘇翎兩個人坐在旁邊,他們心裏麵也不是滋味。


    倒不是羨慕,而是感覺蘇翎他們有點被孤立的感覺。


    “我去,這教官簡直就不是人,懂不懂就是二三十圈,這誰能頂得住啊。我看見魏東跑完之後雙腿都在顫抖。”劉凱打抱不平的說道,一句話就直接表明了她的立場,不用多說肯定是站在蘇翎這邊的。


    徐子墨以前本來就是個書呆子,平時就很少時候接受體育鍛煉,不要說是讓他跑三十圈了,哪怕是剛剛一些簡單的動作,加上半個小時的軍姿就已經讓徐子墨吃不消了。


    不過他卻沒有在乎這麽多,而是有些理智的說道:“蘇翎,我看你和這個陳教官的梁子這算是結下了。還有一個月呢,他肯定會針對你的。”


    蘇翎笑著拍了拍嘴唇有些蒼白的徐子墨說道:“你小子怎麽臉色這麽蒼白啊?是不是昨天晚上在被窩裏麵偷偷地做運動了?說喜歡那個姑娘,我替你搞定就是。”


    看著蘇翎現在還有心情打趣,至少讓其餘幾個人的心情也就放鬆了不少。多大點兒事兒,大不了不就是被部隊開除嘛,蘇翎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你說什麽呢?那個軍姿你是不知道,別看這就那麽站著,我都差點兒暈倒了。”說著徐子墨還不忘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冷汗。


    看得出來,這種級別的訓練對於他來說可能是有些超負荷了。實際上徐子墨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連半個小時的軍姿都堅持不過來,直接暈倒扶下去休息了。


    “怎麽著,堅持不住啦?明天我就給秦老師說,就說你堅持不住了,要休息幾天,之後再看情況。”蘇翎隨口就說道,畢竟現在他這不還是班上的負責人嗎。而且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班上的男同學讓蘇翎負責,就要讓蘇玲來管。


    現在誰生病了,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嗎。


    隨後孫強就把剛剛蘇玲告訴他的一些計劃簡單的和兩個人說了一遍,聽完之後另外兩個人頓時瞪大了眼睛,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去,這是不是有點太瘋狂了啊?”


    蘇翎笑了笑說道:“他能給我們一個下馬威,難道我們就不可以給他一個下馬威啊?”


    “你們在說些什麽呢?”就在四個人坐在地上密謀著什麽的時候。


    突然之間一個女聲響了起來,旋即一個腦袋竄了過來,湊近了想要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麽。


    而這個聲音正是從蘇翎的身後傳出來的,嚇得他一個趔趄迴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周靜初。


    隻見現在的周靜初穿著一身軍綠色的服裝,原本的披肩長發也紮成了馬尾甩在身後。素淨的俏臉讓人頗有幾分心動的感覺,尤其是長長的睫毛下那一雙如水的眸子,就連蘇翎都看得癡了。


    可能是因為這種裝束的周靜初,蘇翎還是第一次看見的關係吧,所以覺得特別漂亮。


    “我說媳婦兒,你還真別說,你穿著一身還真好看。”蘇翎這可是肺腑之言。


    不過換來的卻是周靜初的拳頭迴應:“快說你們密謀著什麽壞點子啊?”


    “我現在改邪歸正了,什麽叫壞點子啊。我現在可是我們班級男生的負責人,我正在商量著怎麽管理好那群不聽話老惹事的家夥呢。”蘇翎拍了拍胸脯頗為得意的說道。


    “得了吧,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再說吧。”周靜初才不相信,從小到大,蘇翎上學的時候唯一當過的班幹部就是一個勞動委員,而且還是為了拿到蘇嶽倫給他的獎金,才死乞白咧的求著班主任給他的。


    後來也印證了,他就是一個光拿錢不辦事兒的主兒,隻從他當上了勞動委員,他們班的衛生,每一周肯定是最差的,沒到一學期就讓老師給換了。


    “嫂子這可是真的,我們班主任特別委任的,蘇翎也很負責。”旁邊的孫強趕忙說道。


    “我看要把你們班禍害成什麽樣子。你先前不是說你沒有帶東西過來嗎?我在我們班給你湊了一些,你過來拿吧。”周靜初拎著蘇翎的胳膊說道。


    蘇翎一邊跟著周靜出走,一邊迴過頭給三個人手勢,讓他們趕緊迴去按原計劃實施。


    “碗,主要是碗,我沒有吃飯的東西。而且要四個。”蘇翎毫不客氣的說道。


    “什麽,你們全都沒帶啊?”周靜初頓時哭笑不得,這四個人真是夠缺心眼兒的。


    “可不是嗎。對了你軍訓的時候辛苦嗎?要是辛苦的話,我就給雨冰姐打個電話,讓她拖個關係直接給你免了軍訓得了。”先前已經看見了徐子墨一個男孩子,短短不到半天時間下來就有些吃不消了,更何況周靜初是個女孩子,所以蘇翎有些擔心。


    “說實話倒是有點累,不過還好,能堅持下來。我跟你說啊,你也要堅持下來,不準偷懶。”周靜初當然知道蘇翎說的這些話是真的,但是她覺得軍訓的意義應該並不是強身健體這麽簡單。


    更重要的是為以後的人生奠定急出,讓他們知道堅持的力量。


    “我是擔心這麽大的太陽,你要是給曬黑了迴去我就另尋新歡去。”蘇翎吊兒郎當的說道。


    “你說什麽?”還不等蘇翎得瑟三秒,他的耳朵就已經被拎了起來。


    “我說,太陽大,我心疼你。”蘇翎歪斜著腦袋帶著求饒的語氣說道。


    “那另尋新歡呢?”


    “沒這迴事兒……沒這迴事兒……”


    ……


    十幾分鍾以後,蘇翎懷裏麵抱著一床香噴噴的被褥,手裏麵還拎著四個可愛的飯盒走了迴來。


    這被褥是周靜初自己的,她和同班的同學借了另外的被褥,至於飯盒的話,也是在她們班東拚西湊的,對於蘇翎來說也不講究,隻要能盛飯就行。


    剛一走進寢室,就看見孫強三個人找到了薛耀說著些什麽,而薛耀臉上的表情看得出來有些為難。


    見到蘇翎走了過去,薛耀趕緊站起了身讓開了一條道。


    “這個是你們的飯盒,拿好了。怎麽樣我說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蘇翎一屁股坐在了床邊,在身上摸了摸之後沒有找到東西。


    旋即伸出手搓了搓手指頭對薛耀說道:“有煙嗎?”


    薛耀一臉的尷尬:“蘇哥,這可是在部隊,在寢室裏麵抽煙被發現的話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要抽煙還是去廁所吧。”


    “去你妹的廁所啊,你就說有沒有?”抽個煙還要去廁所,這多憋屈啊。


    薛耀舔了舔嘴唇,迴身在自己的行李箱裏麵取出了一包煙遞給了蘇翎,蘇翎打開之後,給自己的幾個兄弟一人抽了一根兒,隨後可能覺得有些不好,畢竟這煙還是別人的,又給了薛耀一根兒。


    當然薛耀並沒有去接,他可沒這麽大的膽兒敢在這裏抽煙。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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