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明顯,馬曉璐並沒有要給他這樣一個機會的意思。


    但是馬宓峰也並不覺得失望,因為隻要馬曉璐還在,隻要她還承認自己是馬家的人,那麽自己的機會就永遠還在。


    不僅如此,現在的馬宓峰還非常敏銳的捕捉到了另外一個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蘇羽似乎和蘇嶽倫的關係非常的僵。


    要說馬曉璐的公司開業並沒有通知她的父母,這個還說得過去,畢竟她的父母都隻不過是工薪階層而已,這樣的事情幫不上什麽忙。


    而且隻是開業又不是慶功,所以沒有通知也就罷了。


    但是剛才從蘇嶽倫那邊過來的情況來看的話,似乎蘇羽連蘇嶽倫都沒有通知。不僅如此,在知道這邊是馬曉璐公司開業的時候,蘇嶽倫臉上的不悅,以及直到現在也沒有過來。


    馬宓峰就能夠推斷出,這父子之間的關係可能有非常大的裂痕。


    “大伯,大嬸請坐。”另外一個房間之中,馬曉璐十分客氣的招唿兩人坐下,並且給他們倒上了茶。


    馬宓峰坐下之後,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然後放下杯子說道:“曉璐啊,你現在在外麵也算是出人頭地光宗耀祖了,但是也不能忘本,家裏麵還有一個七十多歲的爺爺呢,有空的時候也應該迴家去看看。”


    馬宓峰一上來就用華夏的禮儀教導馬曉璐,用以宣誓自己長輩的身份。


    關於這一些馬曉璐自認為還不用他來教,以前自己一貧如洗,被人逐出家門的時候,怎麽就沒有看見這個大伯站出來呢?


    相反他知道尊老,可是當他狠心將馬曉璐推進蘇羽這個“火坑”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愛幼呢?說白了這個社會就是爾虞我詐,就是弱肉強食,唯一永恆不變的就是利益。


    “大伯說的是,有空的時候,我一定會迴去看看的,不知道今天大伯突然過來,是有什麽事兒嗎?”馬曉璐這就是典型的沒話找話,變相的告訴馬宓峰自己和她並沒有什麽話好說的,言下之意就是委婉的送客。


    對於馬曉璐的這個大伯,其實對於馬曉璐的家庭,蘇羽的記憶之中了解得並不是很多。


    唯一印象很深的就是,在新婚的當天晚上,馬曉璐哭得很傷心,這是蘇羽的腦海之中,至今依然清晰的畫麵。


    雖然蘇羽並不知道,但是就現在馬曉璐的這種態度,蘇羽不難看出,其實馬曉璐和他們的關係並不怎麽好。


    “哦,我是受到邀請參加蘇少威公司的開業典禮,誰曾想正好遇見了你們,真是緣分啊。”馬宓峰實在是找不到理由,隻能用緣分來搪塞。


    馬曉璐點了點頭道:“哦,那現在那邊應該正在慶祝,大伯就這樣走了不太好吧?”


    馬曉璐言下之意是在說,既然是受邀參加別人的開業典禮,現在在自己這邊算什麽事兒啊?


    馬宓峰本來是想著過來確認馬曉璐的身份,順便認識一些大人物的,可是現在的情況來看的話,似乎今天是不太可能。


    他也知道自己在馬曉璐的心中可能沒什麽好的印象,與其死乞白咧的留在這裏,倒還不如先走盡量留下一個好點的印象,以後機會多的是。


    “我這不是看見你一時之間有些激動嘛。那好看著你有如此成就,大伯是真的為你感到高興,就這樣我先走了,記得有時間多迴家看看。”馬宓峰站起身笑著說道。


    “嗯,我還有事情要忙,就不遠送了,大伯、大嬸慢走。”馬曉璐也十分客氣的站起身對兩人說了一句。


    一直到看見兩個人離開之後,馬曉璐才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長出了一口氣說道:“真是的,這兩個人怎麽會來嘛,一看見就是氣。”


    蘇羽饒有興致的問道:“怎麽,看你的樣子對你大伯一家人好像沒什麽好感。”


    馬曉璐歎了口氣說道:“換做誰應該都沒有什麽好感吧。你知道嗎,其實在兒時的時候,有的事情很小但是卻會被記一輩子,大人總會以為孩子年幼什麽都不記得,但是恰恰相反。當有的事情能夠觸動孩子內心的時候,那件事情就會永遠在他的心裏麵留下深深的烙印。”


    聽馬曉璐這麽說,似乎還有什麽淵源,而這個淵源是和他大伯有關係的。


    “說來聽聽。”蘇羽做出一臉期待的模樣對馬曉璐說道。


    馬曉璐看著蘇羽,臉色卻逐漸的平靜下來,過了一會說道:“你知道嗎,其實我還有一個弟弟,比我小三歲。


    我們家那時候很窮,雖然是生活在城裏麵,但是條件卻不見得比你小時候生活的農村好。


    我們一家四口住在一個老式樓房的底層,陰暗、潮濕,空間不超過五十平米。


    那一年我八歲,我弟弟五歲,我的父親想要改善家裏麵的生活,於是跟著別人炒股,結果股市大跌本來就貧困的家庭,更是揭不開鍋。


    而禍不單行,我弟弟換上了急性腦膜炎,家裏麵沒有錢看病,我父母就找到了我大伯,也就是剛才這位。


    你知道嗎,我親眼看見,我的父母跪在他家門前,而他卻沒有借給我們一分錢。最後我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弟弟死在我們麵前,當時我可能不太懂,但是我知道我的弟弟就這樣沒了,永遠永遠的沒了。我就開始哭,哭得累了就睡,醒了之後接著哭。


    我多麽希望我弟弟有一天能夠突然迴來,可是那天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弟弟,隻有一張黑白的照片成為了我永遠的珍藏,而他也永遠得定格在了五歲的樣子。


    那以後我的父親很自責,很長一段時間都頹廢,他開始喝酒,似乎隻有用酒精才能麻痹自己。


    我也從來都沒有覺得,當初我的大伯沒有借錢給我們,去給弟弟看病有什麽錯。但是卻永遠成為了我心裏麵邁不過的一道坎兒,我總是會想,如果他們有一顆慈愛之心,是不是現在我弟弟就能夠在我麵前活蹦亂跳?


    大概是我太偏激了,把所有的不對都歸結在了他們身上,或許他們真的沒有錯吧。”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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