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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名珍?”


    聽到這話,王觀和俞飛白自然十分好奇。


    然而覃老先生卻沒有迴答,隻是開口說道:“你們放心,東西絕對是真品,我覃某人在圈子裏還是有幾分信譽的,不會壞了自己的聲名。”


    “對對對,覃老先生德高望重,出了名的言行如一,從來不玩虛的。”鄭老板點頭附和起來,十分誠懇的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水分。


    當然,鄭老板話裏有水分也不要緊,反正隻要東西沒水分就行。想到這裏,唐清華繼續看向王觀,請他幫忙掌眼鑒定。


    與此同時,俞飛白也不情願地把釉裏紅盤推了過去。看得出來,盡管他一口咬定東西是真品,實際上心裏也有幾分忐忑,缺乏一錘定音的自信。


    見此情形,鄭老板和覃老先生還是有幾分驚訝的。畢竟看王觀的年紀也不大,卻能夠讓另外兩人信服,應該有兩把刷子。不過真正的水平怎麽樣,還要看他怎麽鑒定評價。


    適時,王觀喝了口牡丹花茶,這才拿起釉裏紅盤子打量,同時問道:“飛白,你覺得這東西是真品,有什麽理由嗎?”


    “當然有我的道理。”


    俞飛白立即解釋起來:“首先是胎質,元代釉裏紅的胎骨比較粗糙,有粗重笨拙的感覺。另外就是施釉的方法,早期的釉裏紅采用塗抹的方法。在胎上刻劃紋飾後再在紋飾外填紅,形成紅地白花,也有的在刻劃的紋飾上填紅,形成白地紅花。”


    “至於線描紋飾的釉裏紅,那是後期作品,時間大約在元末。這些線描紋飾的釉裏紅,技法也很單一。基本上是勾勒加簡單點染的方法。”


    俞飛白侃侃而談:“從這個盤子的紋飾來看,明顯是後期的作品,屬於線描紋飾,所以顯得比較規整,自然符合時代的特征。”


    王觀輕輕點頭,知道俞飛白說得沒錯。傳說釉裏紅的出現,也據有一定的偶然性。那是一個製作瓷器的匠人,在塑坯胎的時候,無意中把圍裙上的銅屑沾染在胎麵上,由於沒有留意就直接把坯胎送到窯裏燒造。


    等到熄火取瓷之時。忽然發現瓷器麵上的那抹殷紅之色,經過一番追根溯源之後,才有了釉裏紅的誕生。然而由於工藝的不成熟,開始的時候是直接塗釉,再慢慢發展成為簡單的勾勒點染,紋飾相對來說還是比較簡單。


    真正把釉裏紅工藝發展到極致的,還是在明代時期。洪武皇帝朱元璋尚紅,不僅僅是因為他依靠紅巾軍起家,更重要的是他姓朱。對於紅色天生有好感。還好他不算偏執,不然的話或許會將明黃色的龍袍改成朱色紅。


    盡管如此,稍微了解明代官員服飾的人都應該清楚。明廷的高官大臣,至少是四品以上的官員。才能夠穿著紅色的官袍。由此可見朱元璋對於紅色的偏愛,覺得自己穿不上,那麽讓底下的官員披上,上朝的時候一眼望去。盡是絢爛的紅色,其實也蠻養眼的。


    這樣的曆史環境下,釉裏紅肯定受到朱元璋的器重。進而成為了國寶級別的東西。但是中國有一種比較特殊的情況,隻要是好東西,總是喜歡山寨模仿。所以東西也未必就是現代的贗品,畢竟在清代民國也有仿品。


    “盡管也有仿品,但是偽造的東西,肯定是盡量往色澤鮮豔,發色純正方麵靠攏,不可能仿得像這種灰紅偏黑的顏色。”俞飛白補充起來,理由也十分充分:“仿製次品,不符合造假人利益最大化的訴求。”


    “你怎麽知道不是人家反其道而行之,蒼蠅再小也是肉,能賺多少是多少。”王觀輕笑反問起來,手上卻沒有閑下來,一邊小心掂量,一邊專注觀察。


    “我不是說了麽,看胎就知道了。”


    俞飛白撇嘴道:“不要忘記了,錢老指點你的時候,我也在旁邊的。他老人家說過,盡管釉裏紅的仿製品很多,但是如果是現代的仿品,那麽由於現代化碾磨技術的提高,胎質如年糕般緊密。至於真品,卻粗鬆得好像是沒皮的饅頭一樣。”


    “哦。”


    聽到這話,覃老先生目光一閃,有幾分驚訝:“原來是有高人指點,難怪敢斷定真偽了。”


    “那當然,沒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啊。”


    俞飛白笑眯眯道:“現在市場上的釉裏紅瓷器,大多數是來自瓷都。那是在七十年代末,全國開展了以縣級單位為基礎的文物收購保護工作,搶救劫後餘生的民間流散文物。”


    “七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國家文物部門對館藏文物進行了多次調撥、調劑工作,一些研究價值高的珍貴文物由小館調劑到國家大館收藏。為了這項工作的順利進行,國家撥出專項經費,指令相關的科研單位進行被調文物的複製,以滿足被調單位展覽工作的需要。”


    俞飛白娓娓而談:“毫無疑問,這項工作就落在瓷都各大瓷廠頭上,當時仿製一件瓷器,最少也得燒十件以上。出窯後挑一兩件給原調撥單位,餘下的被一些精明好古商人高價買走,然後拿到海外出手。盡管是複製品,一樣拍出了高價,得到豐厚的利潤。”


    “就是受到這樣的刺激,古陶瓷仿、複製業在瓷都全麵複蘇。當年的複製品由於有專項資金扶持,對產品要求也高,加上已過去了二三十年的時間,很容易與真品混淆。”


    說話之間,俞飛白得意笑道:“不過我在瓷都待了兩年,那段時間錢老專門把這種複製品和真品擺在一個房間,教我怎麽辨認。別的東西就算了,就是囫圇吞棗記了一些,但是那時元青花和釉裏紅最火,所以我格外留心,也學了幾分本事。”


    “不敢說百分之百確定,但是也有七八成把握肯定這是真品。”


    一時之間,俞飛白臉上露出自信笑容:“你覺得怎麽樣?”


    “我……”


    王觀才打算開口,冷不防手機就響了。


    聽到鈴聲,王觀有預感可能是侯老的電話,當下連忙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果然不出所料,確實就是侯老遲到的來電。


    “不好意思!”


    王觀稍微示意,連忙起身走到一旁接聽了:“侯老……”


    “王觀,你來了,真是對不住了,剛才忙點事情,不方便開機。”侯老語氣有幾分歉意,又有幾分難以掩飾的欣喜。


    “沒事,我們能理解。”王觀自然不會介意,同時詢問道:“侯老,您讓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麽事啊?”


    “就是……你現在在哪裏?”


    可能是出於保密的需要,侯老也沒有正麵迴應,隻是避重就輕道:“如果方便的話,最好親自過來一趟。”


    “到哪裏?”王觀有些遲疑:“我現在在北郊……”


    “北郊?”


    侯老一怔:“好巧,我就是想讓你到北郊來,洛陽市北的北邙山,你應該知道吧?”


    “北邙山!”


    一瞬間,王觀愣了一愣,隱隱約約有幾分在意料之中的感覺。畢竟過來之前,大家已經猜測侯老叫他過來的目的,覺得應該是與機關盒裏的東西有關。機關盒中的兩塊布,一幅是大墓的地宮圖,另外一幅則是墓地的地址,或者地址就是北邙山。


    腦中思緒萬千,王觀卻沒有遲疑,一愣之後就直接問道:“北邙山哪裏?”


    “你先到翠雲峰,然後我叫人去接你。”


    “好,我馬上就去。”王觀點頭,隨即結束了通訊。


    “怎麽樣,侯老讓我們到北邙山?”


    與此同時,俞飛白看了過來,眼中透出蠢蠢欲動,見獵心喜的模樣。


    “沒錯。”


    王觀微笑走了過來,低頭打量桌子上的幾件東西,卻是沒有忘記唐清華的囑托。在低頭的一瞬間,異能氣機隨之透發出來,刹那間可以看見寶光浮耀的場景。


    俞飛白判斷對了,釉裏紅盤子果然是真品。


    當然,這件東西為真,並不意味著其他東西都是真的。至少王觀看得十分清楚,另外幾件東西之中,卻存在了魚目混珠的狀況。


    這個時候,王觀也不打算探究魚目混珠的情形,到底是覃老先生打眼了,還是他懷了別的什麽心思。反正直接彎腰伸手,晃動交錯之間,就把幾件東西分成兩部分。


    適時,王觀隨口示意道:“清華,這些東西沒問題,至於剩下的兩三件,我有些看不好,你再慢慢研究研究。抱歉了,突然有事要忙,要先走了,大家多體諒。”


    說話之間,王觀歉意一笑,轉身就向外麵而去。


    “等等我呀。”


    俞飛白自然跟了上去,也不忘迴頭招唿道:“清華,忙完了再給我們電話……”


    “知道了。”


    唐清華輕輕點頭,隨即微笑道:“覃老先生,我們現在可以談一談合約的事情了。”


    “……呃!”


    半響之後,覃老先生才算是從驚愣之中迴過神來,眼中透出幾分複雜的神色,心中卻卷起了驚濤駭浪。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才看了幾眼,就精準的判斷出這些東西的真偽。這眼力……未免太駭人聽聞了吧。


    想到這裏,覃老先生忍不住問道:“唐總,你那位朋友……是做什麽的?”


    “他呀。”


    唐清華想了想,認真說道:“一個大收藏家。”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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