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事情,你讀過書,也應該知道。太祖走了,太宗上位,撥亂反正。曹大爺隻好灰溜溜了迴來了。”小舅哼聲道:“幸好,當年他進縣城工作了,沒有禍害同鄉。不然,村子哪裏還有他容身的地方。”


    “聽說,他在縣城的時候,工作非常得力,整了一大幫人。後來,這些人都是縣城的實權人物。有了這樣的前科,曹大爺哪裏還有什麽前途。一個單位也進不去,隻好在村中耕地。”


    小舅笑道:“風光了幾年,卻蹉跎幾十年,你說他心裏怎麽能不恨。”


    王觀默然起來,當年孰是孰非,現在很難界定了。要知道在那個年代,不知道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而曹大爺落寞的幾十年裏,盡管不得誌,至少還平安無事。


    從這方麵來說,那些撥亂反正的實權人物,還算寬厚明智,沒有秋後算賬,把得罪過他們的人全部往死裏整。


    感歎了下,王觀忽然反應過來,遲疑道:“小舅,你說曹大爺祖上八代都是貧農。那麽他說的傳家寶,該不會是……”


    “破四舊的時候,收上來的唄!”


    小舅嘲弄道:“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大家都知道。這些東西,應該是他當年收繳上來,卻沒有按照命令燒毀,反而偷偷掩藏起來了。”


    “這人精得很,知道那是好東西,怎麽可能舍得燒毀。”


    小舅評價道:“也難得他能忍,幾十年了,誰也不知道這事。這不,前些時候,他拿了硯台到省城找人幫忙鑒定,這才傳出了風聲。”


    “不過,念在大家是同村,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他也一把年紀了,又無兒無女,孤苦伶仃的,才懶得揭穿他而已。”小舅搖頭道:“不然,舉報上去,雖說縣裏的實權人物已經退了下來,但是影響力還在,他肯定要倒黴。人可能沒事,但是東西就保不住了。”


    “無兒無女?”王觀錯愕,驚聲道:“可是,他剛才說,兒子要結婚了,所以才會賣了硯台,建房置辦家具的。”


    “蒙人的話你也信?”小舅撇嘴道:“我在村裏住了幾十年,他有沒有兒女難道我會不知道?你不信的話,可以迴去問你母親。”


    得!王觀苦笑起來,鬧了半天,原來大家是相互忽悠啊。估計呀,那個曹大爺,也是不相信,自己真的是小舅的外甥,所以才敢大膽的撒謊。


    此時,王觀才深刻的明白了,為什麽電視上一些收藏家,總是反複告誡大家,千萬不要相信什麽故事。一信,你就危險了。


    還好,自己也長了個心眼,沒有全部露底。


    王觀籲了口氣,心中的一點愧疚不安,就此煙消雲散。當然,雖然故事是假的,但東西卻是真的,王觀自然不會放棄交易。


    又聊了幾句,王觀假裝有事,與小舅告別了。


    “這麽快?吃了晚飯再走也不遲啊。”小舅自然挽留起來。


    磨了幾分鍾,王觀推托了好久,才插好了鑰匙,踩動引擎,告別而去。


    一路的顛簸,也不必贅述,一個多小時之後,王觀迴到了縣城,來到最大的銀行之中,出示了銀行卡取錢。


    這些年來,縣城的富人也慢慢增多,在銀行取幾萬元,也沒有引起什麽轟動。銀行員工更是見怪不怪,非常淡定的點好鈔票,辦理手續。


    不久之後,王觀把點好的錢,放到準備好的皮袋中。


    盡管,已經身家百萬,但是他從來沒有隨身攜帶過這麽多的現金,心裏自然有些發虛,好像做賊似的上了摩托車,飛快而去。


    一往一迴之間,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王觀騎車來到曹大爺家門口,說實在話,心裏也有點兒不放心。


    畢竟,這個曹大爺十分精明,要是覺得那些墨錠很值錢,突然反悔,王觀也無可奈何。


    不過,王觀顯然多心了,要知道古墨收藏,也是近些年來才興起的類別,曹大爺對於這方麵的信息了解不多,反而擔心王觀一去不複返呢。


    所以,曹大爺守在大門口,遠遠看見王觀來了,馬上笑臉迎了上去。


    接下來,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兩人進了廳裏,王觀直接在包裏拿出幾疊厚厚的紅票子,擱放在桌子之上。


    “大爺,你點點,沒有問題的話,東西我就搬走了。”王觀笑道,也走到箱子旁邊,仔細檢查起來,免得中了偷龍轉鳳的招數。


    曹大爺也不客氣,手指沾了點口水,熟練的點起鈔票起來。一會兒,不由自主的眉開眼笑起來,樂嗬嗬道:“成了,東西歸你了。”


    “謝謝大爺,那東西我就帶走了。”王觀說道,托起箱子,就要往外走。


    “等等!”


    就在這時,曹大爺開口叫住了王觀。


    “大爺,錢已經給你了,而且是剛從銀行裏拿出來的,有什麽問題麽?”王觀皺眉道,心裏微微有點兒不滿。


    “大侄子爽快,當然沒什麽問題。”


    曹大爺笑嗬嗬道:“隻不過是,大爺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個忙。”


    “什麽事?”王觀鬆了口氣,又有幾分不解。


    “你看,我家的硯台怎麽樣?”曹大爺問道。


    王觀一怔,搖頭道:“大爺,你的硯台是不錯。不過,我買不起啊。”


    不是買不起,而是不想買。


    畢竟,硯台中的氣息,他已經吸取幹淨了,而且曹大爺的要價太高,想來硯台也沒有多大的升值空間,他自然不想接手。


    在不知不覺之中,王觀已經把自己定位一個二道販子了。


    “大侄子,我不是讓你買,你不是說自己在古玩店工作嗎。”曹大爺笑道:“那你應該有些門路,能不能幫我聯係一兩個感興趣的買家?”


    “這個嘛……”


    曹大爺的話,倒是提醒了王觀,他考慮了下,立即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一會兒,電話通了,聽到提示,王觀急忙說道:“德叔,是我……”


    “王觀呀,迴家幾天,感覺怎麽樣。”手機裏傳出了高德全的聲音。


    閑聊了幾句,王觀才切入正題道:“德叔,你聽我說,早上我到舅舅家探親,村裏有個大爺,他手頭上有一方硯台,石上有天然形成的魁星……”


    把硯台的情況,詳細的描述了遍,王觀問道:“東西看起來不錯,不知道德叔你有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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