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抿了抿唇,垂著眼睛,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下一秒她愣了愣,轉頭看向霍祁嚴。


    “安神的。”霍祁嚴領會了她的疑問,語氣淡淡的迴答,順手擰上了保溫杯。


    這一係列的操作看的傅應深一愣一愣的,他再次認真打量了一眼霍祁嚴,突然生出了點氣壯幹雲的豪情:“小霍,來跟叔叔喝一杯!”


    霍祁嚴揚手叫來了服務員,然後禮貌的問叔叔:“叔叔有沒有什麽比較喜歡的酒?”


    傅應深擺擺手讓他隨意,霍祁嚴便對服務員說道:“拿窖裏的酒。”


    服務員聽到他的話,立刻換了一種表情:“好嘞。”


    桌上的菜基本上沒有動。


    除了顧念夾著菜慢慢吃著之外,桌上的兩個人隻在一杯一杯灌酒。


    “小霍,上次的事叔叔還沒來得及謝謝你,這杯敬你。”傅應深喝的兩頰通紅,想他這種老學究,僅有的業餘愛好就是喝點酒。


    霍祁嚴一擺手跟傅應深碰了一杯:“應該的。”


    顧念:“......”


    她左右看了看,傅應深明顯已經有點上頭了,這這個理由他已經用了五遍了。


    霍祁嚴看著倒很正常,眉眼深邃,輪廓精美絕倫,他的皮膚是冷白色,喝了酒也沒上臉,端起酒杯的時候有種在西餐廳喝紅酒的貴氣,看著和周邊的小市民氣質格格不入,但是偏生他又處理的很好。


    但是他那句迴答也已經說了五遍了。


    顧念給傅景鑫發了個短信,讓他把傅應深的房間號發過來,傅景鑫直接打過來了一個電話:“他怎麽又在喝酒?跟誰?”


    兩人的杯子在顧念眼前碰在一起又分開,她語氣淡淡的:“霍祁嚴。”


    傅景鑫那邊沉默了足足十秒。


    再次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很認真:“念念,讓他們等著我,爸喝酒還差得遠。”


    顧念:“......”


    顧念好說歹說了半天才讓傅景鑫打消了要連夜趕過來的念頭,傅景鑫不太樂意的給傅應深的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人。


    傅景鑫掛電話之前問了一句:“唐昕沒照顧爸爸嗎?”


    “沒看到。”這個名字在顧念這兒沒引起任何波瀾,她實話實說的迴答道。


    傅景鑫“嗯”了一聲就先掛斷了電話。


    小助理來的很快,他一走進來就被眼前的畫麵震得說不出話來,傅應深拉著霍祁嚴的胳膊開始兄弟長兄弟短,小助理有點不忍心看旁邊顧念的表情。


    他跟顧念打了個招唿,就架著傅應深起來了:“姐,我先帶老師走了。”


    顧念無力的擺了擺手:“快走。”


    這會兒時間已經有些晚了,餐館裏都沒剩下幾桌人,除了他們這桌,另外的也喝得差不多了。


    霍祁嚴麵上依舊正常,看不出有任何不對,隻是原本冷冽的眼尾多了那麽點紅,在看向她的時候帶上了那麽點說不清的暖。


    顧念伸手在他麵前晃了兩下:“能走嗎?”


    霍祁嚴點了點頭,站起了身,然後繼續看著她


    顧念:“......”


    那邊的老板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像是在確認需不需要他幫忙。


    顧念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一挑眉:“結賬?”


    老板連連擺手:“那位先生已經結過了。”


    顧念沒有太多的反應,點了點頭,站在霍祁嚴旁邊指了指門口的方向:“出門?”


    霍祁嚴還是點頭,他的長相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卻偏生氣場清冷,這會兒大概是因為酒和燈光的熏染,終於染了點昳麗華豔。


    他的動作基本看不出有什麽問題,顧念小心的看著他的腳下,把人引到了車子旁邊。


    “鑰匙呢?”顧念按了兩下門把手,示意他,“車鑰匙。”


    霍祁嚴歪了歪頭,眼睛眨了眨,像是沒聽懂她的話。


    顧念:“.......”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醉了麵上是看不出來的。


    她沒辦法,拉著霍祁嚴靠著車站好,然後觀察了一下他的衣服,伸手去摸他的兜兒。


    鑰匙很好找,顧念拿出來就直接按了解鎖,然後拉著霍祁嚴的胳膊帶著他往副駕駛走。


    霍祁嚴低頭看了一眼她拉著自己的手,白皙纖長,精致如玉,原本微紅的眼尾更深了些,喉結上下動了動。


    顧念開了副駕的門讓他上車,然後撐在車門上喘了口氣:“安全帶係上。”


    霍祁嚴盯著她沒動。


    顧念不知道這是她今天晚上第幾次歎氣了。


    行,喝醉的人是大爺。


    她一手扶在門框上,另一手拉長了安全帶,繞過霍祁嚴身前,去到中控台的位置扣上。


    隨著“哢噠”一聲,顧念扯了兩下安全帶,確認綁好了之後滿意的點點頭,正要起身時,不經意的轉頭,和霍祁嚴四目相對。


    他們的距離極近。


    外麵有路燈照進來,勾勒了霍祁嚴完美的五官,他的雙眸極深,裏麵閃爍著細碎的光,像是一場暖冬的雨。


    顧念直起了身體,一把甩上了車門,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室。


    正要發動車子,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霍祁嚴住在哪。


    停下動作,她試著問了一句:“你還記得你住哪麽。”


    霍祁嚴安安靜靜坐著,一手抓著安全帶,聽到她的話半晌之後才眨了眨眼。


    無奈的扶額,顧念拿了手機出來,找到白鶴軒的電話打了過去。


    沒人接聽。


    這人不是手機不離手麽?


    “你先睡會兒吧,今晚你要露宿街頭了。”


    顧念發動了車子,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霍祁嚴微微轉了頭看向了她,夜晚的路燈在她臉上快速劃過陰影,精致的眉眼裏映出了前方的光,白皙的頸上散著些碎發,更襯得脖頸修長。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著,霍祁嚴不動聲色的掛斷了。


    山不來就他,他便去就山。


    京城中心的高級會所。


    向東眼睜睜的看著白鶴軒盯著被掛斷的手機罵了一聲:“禽獸。”


    “......”


    他也這麽覺得。


    城郊的酒店。


    顧念拉著霍祁嚴的胳膊,走到了酒店前台:“開一間房。”


    前台對顧念的印象挺深的,對她來找的那個牛老漢印象更深。


    本以為他們是一對情侶,但是眼下怎麽好像不是這麽情況?


    她多看了霍祁嚴兩眼,心底默默的震驚了。


    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人在一起了麽?


    這個男生比上麵的那個牛老漢還要好看,甚至比她之前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好看,但是這也不耽誤她伸張正義。


    “小姑娘,這年頭做事要講良心啊,你男朋友還在樓上,你就把其他男的帶過來了?還在同一個酒店?你虧心不虧心?”前台不準備給她開這個房,要是他們真的打起來了,他們酒店還做不做生意?


    她本來還想繼續說,但是下一秒表情卻一滯,剩下的話全都被噎住說不出來了。


    原本安靜站在顧念後麵的那個男生,突然眯起了眼睛,看向她的一瞬間,周身清冷貴氣的氣場全部壓了過來,她覺得自己被扼住了喉嚨。


    顧念有些不耐煩,眉頭一皺:“你開不開?”


    “開,開。”前台的氣焰瞬間弱了下去,她甚至貼心的點開了顧念原本住的那一層樓,“請出示一下身份證。”


    顧念迴頭看霍祁嚴,重複了一遍:“你身份證?”


    霍祁嚴盯了她一眼,轉開了頭,神色冷峻,周身的溫度瞬間降到零下。


    顧念:“......”


    顧念默念了三遍不和醉鬼計較,她拿了自己的身份證出來給前台:“快點。”


    霍祁嚴看到她拿了自己身份之後,周身的溫度更低了,一雙眸子幾乎冷凝成冰。


    按照房卡上的房間號找到了地方,顧念終於鬆了口氣,她按開了房門,拉著霍祁嚴進去,把他直接按到床上坐下來:“你現在可以睡覺了。”


    “你住哪?”


    顧念一愣,低頭去看床上的霍祁嚴,他的眼睛幽深淩厲,牢牢地鎖住了她。


    “酒醒了?”


    “你住哪?”


    他還是在重複這句話,目光釘在她身上沒動。


    顧念大概猜了一下他是問她用身份證給他開了房間之後,自己打算住哪。


    她思考了一會兒,如果她要做藥劑,還有些東西要墨子染幫忙:“我要去找個人,你要去麽。”


    霍祁嚴站起了身:“去。”


    墨子染的房間就在這層樓。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他就快步走過去開了門:“小念兒.....???”


    墨子染麵無表情的盯著門口的兩人,三秒之後。


    “砰——”


    房間門再一次關上。


    顧念:“......”


    這人有病?


    霍祁嚴眯了眯眼,水貂?


    京城的夜晚,景樹繁花。


    學術交流會在國家研究院舉行,由於受邀的醫學界被稱為是活死人的“鬼醫”魏老,這個交流會都變得金光熠熠。


    顧念站在大門口,盯著研究院門口的展牌眉頭微凝。


    “老大,走啊。”魏江河走了兩步沒看到顧念跟上來,疑惑的迴頭看了她一眼。


    顧念抬眼看向他,眼神冷冷的,壓力驟然而至。


    魏江河腳步一頓:“想要什麽資料直接進去找最方便,老爺子不會來的,你放心,再說了你不是還有你那個老爹,打著來看他的名義不就行了。”


    這種程度的交流會老頭子的確不會來。


    顧念思索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魏江河的話有道理,她不想暴露身份,又想拿到資料,直接進去拿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魏江河一直盯著她看,在看到她臉上的動搖時一把拉住了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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