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丁老師真是厲害,把這些人調教的這麽聽話,要是學校裏知道他們放假都在學習,不管這次考得過還是考不過,不都得要表揚一番麽?”這些學生知道自己考不過,就用這種方法先來堵他們的嘴?


    湯主任背著手轉身離開,搖著頭說道:“表麵功夫,假積極。”


    學習是給自己學的,他們做這些樣子給他們看,有什麽用?


    女洗手間的最後一個隔間。


    顧念坐在馬桶上,舉著個手機正在和那邊的人說話:“r13已經不能穩定奶奶的身體狀況了,奶奶的身體產生了抗體,怎麽會這麽快就產生抗體?”


    手機屏幕上是視訊,那邊的人是墨子染,他穿著一件破風衣,臉上抹了不少灰塵,看上去像是在逃難,他聽到了顧念的話,沉吟了一會兒:“藥物你熟悉,你跟我說要什麽,我帶迴來。”


    顧念忽的沉默下來,長長的睫毛輕顫著:“我需要正在試驗中的p5。”


    “好。”墨子染沒有一點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好像他要去拿的不是國家級實驗室中密保性達到一級的試驗性藥物,而是路邊正在賣的一個西瓜。


    “念老大?”隔間傳來了一聲試探性的聲音。


    顧念幾乎是同時就關掉了視訊,手上快速動了幾下,抹去了剛才通訊的痕跡。


    那邊的女生像是確定她就在這兒,然後唿出了一口氣說道:“嘿嘿,念老大,我給你念一下我做的這篇完形填空,你跟我說說我對了幾題。”


    顧念:“.......”


    她幾乎要抓狂。


    這些人像找到了玩具一樣每天追著她,顧念懷疑這些人學習的動機就在於想找到她記漏的地方。


    顧念推開了門走出去,隔間的女生也急急忙忙跟著出來,嘴裏還在繼續念著完型填空的那篇文章。


    “第五題錯了,應該選d,你時態不熟,去把時態詞背了。”


    那女生馬上點頭:“好咧。”


    教室裏。


    顧念坐在位子上,耳機裏放著音樂。


    她穿著長袖線衣,手掌被擋住了一半,撐著腦袋看著外麵的天,腦袋裏架構出了無數條安排墨子染悄悄迴國的路線。


    她無意識的轉頭,眼角的餘光看到了梁小冰正在做的試卷,摘下了耳機之後說道:“你那個題是什麽意思?我好像有點不懂。”


    梁小冰驚了,還有顧念不懂的題?


    她快速看了一眼那個題目,然後立刻發現這裏的詞匯和語法她也不懂:“等一下我研究一下。”


    梁小冰對著答案的講解看了好一會兒,又聯係了前後文仔細讀了幾遍,甚至還查了查詞典,確定沒問題了後才來給顧念講解題幹的意思。


    顧念撐著頭,有些疑惑的說道:“這個語法不是還有別的用法嗎?”


    “對,但是這裏有個時態,還有口語的用法,就會延伸。”梁小冰認真的解釋著,又看著顧念好像不太懂的樣子,想了想又換了一種解釋方法。


    這樣來來迴迴三遍,梁小冰覺得自己都快能自己寫一篇類似的文章的時候,顧念才點了點頭,漂亮的眼睛很無辜:“嗯,懂了。”


    梁小冰也滿意了,又迴去繼續開始做下一篇閱讀。


    顧念帶上耳機,歎了口氣,像她這麽好的同桌上哪去找。


    終於。


    在開學之後,四級考試如約而至。


    整個文學院三班,不用考試的人隻有顧念和魏江河。


    他們兩個坐在門口的桌上,每個人離開教室的時候都要和顧念握個手,他們說這叫拜學神。


    等到大家在門口的牆上核對自己的考場的時候,他們才發現班上的人全部都被打亂了,根本不在一個考場裏。


    薑晨有些不滿:“就會搞這些小動作。”


    憑什麽隻有他們班被全部分開了。


    梁小冰檢查了一遍文具,然後安撫著說道:“沒關係,考試為重。”


    預備鈴聲響起。


    梁小冰坐在位置上無意識的摩挲著筆。


    她這才發現他們班監考的人是喬玉芳。


    四目相對,喬玉芳冷眼盯著她,梁小冰連忙低下了頭。


    她的心跳得有些快,輕輕動了動腳,想讓自己平複下來,她輕輕閉上眼睛,迴憶著複習的內容。


    卻發現她第一個想起來的居然是那篇顧念說自己不會的閱讀理解。


    梁小冰慢慢想著那篇文章的內容,思緒居然越來越順,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居然記下了那篇閱讀的大半內容,而且可以複述出來!


    心一點點的平靜下來。


    拿到試卷之後,梁小冰習慣性的開始閱讀聽力,比較詞匯和題幹結構,腦海裏開始預想可能會出現的聽力內容。


    喬玉芳有意無意的停留在梁小冰的座位旁邊,現在聽力還在念考試要求,她就已經在圈圈畫畫了?


    果然是學渣,題目開不開始都不知道。


    她搖了搖頭,走到講台上坐了下來。


    四級考試的時間過得很快。


    三班的學生約好了在操場等。


    梁小冰到了約定的地方,遠遠的看到了坐在花台上的顧念和魏江河,她一路小跑過去,顧念指了指旁邊的箱子,梁小冰轉頭去看,發現那是一箱奶茶。


    她笑著拿了一杯:“念老大破費了。”


    “不破費,奶茶店老板不在。”顧念語氣淡淡的很理所當然。


    梁小冰嗆了一下,原來顧念薅了奶茶店的羊毛。


    旁邊有同學在對答案,薑晨興奮極了:“我覺得我可以過,真的,我從來沒有考完試這麽興奮過,你知道嗎,我在做聽力之前,就已經預想到了可能會出現的問題,然後做了重點標記,我聽聽力的時候就像在對答案一樣!”


    “我也是!我做完型的時候像在做閱讀,整篇文章的意思都知道了,還沒看後麵選項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出了大半。”


    梁小冰吸了一口珍珠,抬眼去看盤著腿坐在花台上的顧念。


    她用右手撐在身後,左手隨意搭在膝蓋上,下巴微微仰著像在曬太陽,她微微合上眼睛,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了一小片陰影。


    顧念的皮膚是冷白色,即使當初他們一起軍訓過後,所有人都黑了不止一個度,顧念的皮膚都還是原來的樣子,這會兒在陽光下,她頸側的皮膚白到發光,能夠看到隱隱的青色血管,明明是纖瘦的女孩子,卻能讓人仰望。


    她好像和他們這些人都不同。


    下午。


    貼吧裏有篇帖子被快速的頂上了熱門。


    是一張楚楚去教導處報道的照片。


    雖然隻有一個側臉,但是也足以掀起巨大的轟動。


    九州錄電競界的唯一女生選手。


    曾經是gk戰隊替補隊員,青訓賽選拔第一名。


    楚楚也是曾經大熱的明星選手之一。


    現在,她作為交換生進入h大,進行為期半年的學習。


    許徹盯著那張照片放大再放大,眼裏露出了狂熱和不敢相信:“真的是楚楚!她居然來我們學校了,以後我們就是校友!”


    “至於嗎?”有些女生不玩遊戲,對這些不太感興趣,“她也沒有多好看啊,能有我們老大好看?”


    “你不懂,這種好看不在皮相,雖然論臉肯定是我們老大勝。”另一個男生接口說道,語氣中帶著崇拜,激動地恨不得敲桌子,“她往那一站,就是冠軍!你看到她脖子上那個項鏈沒?那是冠軍項鏈,全國,哦不是,全世界的九州錄戰隊,也隻有gk有。”


    “隻要gk在一天,別人都別想有。”許徹說話的樣子就像他自己就是gk的,他在紙上寫下了楚楚的名字,“你們知不知道她有多厲害?她的手速可以達到500!你們知不知道愷神才多少,600!”


    薑晨有些懷疑:“那還是人嗎?我說你們,之前圍著人家唐昕轉來轉去,現在知道唐昕學姐去京城了,又移情別戀了?”


    “你能不能別那麽膚淺,唐昕那屬於是男生的夢中情人,而這個楚楚,那是男生的哥兒們。”


    許徹連忙撇清幹係:“唐昕可不是我的夢中情人。”


    那種女生也隻有雲司深才會喜歡。


    他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像是在睡覺的顧念,怎麽都想不通雲司深的審美,論長相,顧念完勝,現在論學習,顧念都能勝。


    那唐昕還有什麽?


    小提琴?


    也就這麽個優點了。


    “那個楚楚要是在醫學院的話,我們的思修課不是就在一起上?”梁小冰翻看了一下帖子裏扒出來的內容,楚楚來他們學校,也在大一。


    “那太好了!”許徹一拍桌子,對旁邊的幾個男生說道,“我們去打好關係,比賽門票就有了!”


    那些男生一拍即合,每個人都興奮的不行,摩拳擦掌的討論著要和楚楚偶遇。


    女生難以理解他們的燃點,隻是大概明白學校來了個了不得的風雲人物。


    晚上。


    擊劍社訓練後。


    許徹摘了護具,走到了雲司深旁邊,餘光一掃他的手機屏幕,大概看到了唐昕的名字,他撞了撞雲司深的肩膀:“唐昕在京城怎麽樣?”


    雲司深點開唐昕發來的一張圖,上麵是幾個數學公式,雲司深幹脆坐下來,從包裏拿了筆出來計算。


    “挺好,她住在秦家,挺受重視。”


    雲司深看著自己算出來的數字,眼裏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後拍了一張圖給唐昕發了過去。


    “那恭喜她。”許徹有些不走心,他看了兩眼紙上的內容,興致缺缺的說道,“你能不能幫我搞兩張gk比賽的門票,我給顧念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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