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和濤姐心照不宣好久了,馬上就立秋,到了該收獲的季節。


    楊樹不認為是憋不住了,循環穿越到現在一年多,他並沒急著幹什麽,這不是憋不憋的問題。


    任何事都得有個度,吊胃口得適可而止,吊久了容易被理解成忽視。


    而且自己也可能麻木,想再吊就吊不起來了,那麽事態可能就會朝著相反方向發展。


    好不容易栽培了一棵桃樹,眼看桃子就要成熟,這時候尤其得小心邊上伸出一隻手把桃子摘了。


    你在負重前行,那一定就有人在替你歲月靜好,這個不得不防。


    濤姐表現得很矜持,還若無其事地迴信息問:“有重要的事情談?”


    談個屁,時機成熟要動手了,今天就把海中間的小島拿下,重要的是戰略意義,彰顯擁有權。


    不過她這樣一問,就從共犯變成了受害者,好像不明白楊樹想幹什麽似的。


    裝湖塗是很好的台階,飯後工作人員收拾好都走了,矜持也就到此為止,接下來就麵對疾風吧。


    楊樹以前看日本文藝作品,始終不太理解大量作者喜歡把故事首先安排在廚房,這是個搞活動的好地方嗎?


    後來一想也對,幹柴烈火通常在廚房,以小本子那點理解能力,理所當然就在廚房直接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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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樹更高級些,吃飽了再下手,所以在餐廳。


    長夜漫漫,這事用不了多長時間,為什麽如此急不可待?


    當然因為角色設定,楊樹目前可不是江湖老鳥,按道理應該是個新手。


    這就是信息不對稱,在楊樹看來這是寫畢業論文,但在濤姐看來他今天剛入學。


    剛入學的新生就得有點莽撞的勁頭,不能繡花不能請客吃飯,得秋風掃落葉。


    再說這個家哪都很幹淨,厚實的波斯地毯提供了比席夢思更堅實的支撐,動能、勢能能夠充分轉化為熱能。


    長大了做事情不能憑體育老師教的本事混一輩子,太膚淺,也得尊重物理老師、化學老師。


    楊樹總是指導別人:“像沒人在看那樣表演,像沒人在聽那樣歌唱。”


    現在他像沒人在求饒那樣繼續。


    什麽叫棟梁之材?


    什麽叫國之重器?


    其實並沒多少人真的了解,濤姐見識也有限。


    這一屆的她不過是輕熟,知道高鐵厲害但沒想到這麽厲害,遇山穿山,遇嶺不是越嶺,同樣是穿過去。


    高鐵的魅力是又快又穩,筆直的鐵路伸向遠方,半小時就能從一個地方到達另一個從未到過的地方。


    “姐姐,我像是到了第三世界國家,基礎設施建設有點落後,感覺穿山隧道隻開了一半,還有一半閑置著。”


    藝術的魅力在於無窮的想象力和表現力,所以濤姐的家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或者說家有多大高鐵網就有多大,兩個多小時樓上樓下折騰,車都不知開到哪去了。


    天下無難事,沒有做不到隻有想不到,這話也未必正確,有些事真的做不到,所以濤姐時不時被楊樹嚇一跳。


    “樹樹不可以,這怎麽可以,你別異想天開!”


    終於到站停車,兩人下車都咕冬咕冬喝了有一升水,補充一下肆無忌憚的流失。


    雖然感覺忙了很久,天地變色,其實也才九點,窗外萬家燈火。


    散架般躺在地板上,楊樹喃喃地唱:“抬頭的一片天,是男兒的一片天,曾經在滿天的星光下做夢的少年,不知道天多高,不知道海多遠,卻發誓要帶著你遠走,到海角天邊……”


    濤姐的秀發像貓毛似的柔順,慵懶無骨:“你唱什麽呢,鄭智化的星星……”


    “對,星星點燈,今天終於把燈給點了。”


    濤姐顯然想歪了:“胡說八道,你才是燈呢。”


    楊樹好好像聽寧淞說過,東北方言裏燈有特別的意思,比如老燈。


    有些事不思量自難忘,但如果思量錯了方向,其實也是害人害己。


    看著萬家燈火,楊樹突然意識到這盞燈點得太遲了,其實在浪費時間。


    人得換位思考,這盞燈一日不點,濤姐豈不是就得一日在黑暗中摸索?


    拓展開多想想,因為他的高道德標準嚴以律己,恐怕導致的是不止濤姐一個在黑暗中摸索。


    “大意了,考慮不周。”


    “你感歎什麽呢,什麽事情考慮不周?”


    “姐姐,原諒我。”


    “我又沒怪你,原諒什麽?”


    “原諒我下手太遲了,這是赤裸裸的偷懶行為。”


    無論從社會學還是生理學方麵研究,這種事都是付出而非索取,楊樹該檢討的地方很多,甚至需要調整價值觀,別再誤人誤己。


    不過他的這份好心好意未必都能獲得別人的理解和配合,這個真不能操之過急,或許有的人就是更願意保持原生態,建不建高鐵無所謂。


    江詩語在天津的表演結束,半夜迴來了,見到楊樹看著他的臉來迴端詳:“怎麽覺得你今天有點仙氣,清虛,特別脫俗的感覺,演白子畫都行。”


    白子畫是《花千骨》裏的長留上仙,真正的賢者。


    這就對了,楊樹也覺得自己就像打開了調節壓力的閥門,內在的壓力減小不少,與這個世界都更加和諧了。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經過了三世他才想明白,為什麽七十年代的反戰浪潮和***同步,這種事是真泄火。


    威尼斯電影節月底成行,報名參團的真不少,有些人是趁機跟著去旅遊的。


    楊樹的團隊基本都參加,寧淞自己先出發,要帶上陳靜雲先去巴黎玩一圈。


    這麽做的還有超哥,他也要帶著娘娘去歐洲放鬆幾天,一號在威尼斯會合。


    八月二十七日《歡樂頌》開機,同一天也是超哥的《烈日灼心》上映,這部片子都拍完兩年了,配合做完首映禮就可以走人了。


    至於另個兩個男主角胡哥和於和煒,都跟著楊樹的大隊伍行動。


    莊竹青本來也想跟著去湊熱鬧,可惜馬上就要開學,二十號就被楊樹趕迴家好好讀書去了。


    整個八月楊樹都在趕工,加緊把世奇的後期都做出來了,然後交給陳靜雲就大功告成。


    這種搖錢樹作品,愛奇藝和他同樣重視,後續會合理安排,用不著再操心。


    各種簽證辦好了,服裝師史詠琪為每個人設計了禮服,二十九日一行二十二人從首都出發,開啟了威尼斯之旅。


    巧的是在機場的貴賓候機室,楊樹等人遇到了《老炮兒》劇組,一行也超過了二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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