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趙無憂來了興趣,追問道:“柳姑娘天賦不錯,想來早就覺醒神魂,為何不拜入宗門?”


    “唉,公子出身豪門,自然不懂寒門的苦楚!”柳眉兒長歎一聲,講述起自己的修煉經曆。


    做為唯一的聽眾,趙無憂感慨萬千,人世間的原罪,莫過於貧窮。


    處在不同的世界,不公依然無處不在,蒼穹大陸的大部分修煉資源,掌握在大族宗門手裏,諸侯王國隻有少得可憐的修煉資源。


    至於貧民百姓,能活著就不錯了,還敢提修煉資源,那就隻能嗬嗬了!


    趙無憂眉頭一皺,淡淡的道:“三年一度的宗門收徒聖會,明年在王城舉行,柳姑娘可以去參加,隻要天賦優秀,就有機會拜入宗門。”


    柳眉兒垂下了頭,沮喪的道:“世道的黑暗,你不明白的,上屆聖會我就去了,爹爹不遠萬裏,趕著驢車帶我去參加,結果測試神魂要百枚靈石,隻能望而興歎!


    我家砸鍋賣鐵,賣房賣地,也不值一百靈石!爹爹氣得大病一場,不久便離開人世,我都後悔死了!”


    “抱歉!”趙無憂臉色沉重,安慰了一聲,沒料到會這樣,測試神魂就要百枚靈石,這特麽就是明搶,太黑了!


    篝火燒得旺盛,發出劈啪的脆聲,虎肉烤得油光發亮,金黃嬌酥,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蕭鐵牛割了一塊最嫩的烤肉,放到食盤裏,恭敬的遞給趙無憂,輕聲道:“少爺請用膳!”


    趙無憂點點頭,望著盤裏十斤左右的烤肉,切了一半遞給柳眉兒,嚐了一口,讚道:“外焦裏嫩,勁道可口,可惜調料太少!”


    北趙的調料單一,隻有食鹽味精,醬油醋。後世烤肉常見的辣椒孜然,胡椒咖喱,一樣都沒有。


    “很好吃了,二階荒獸的肉食,有淬煉身體,滋補血氣的大補功效,長期食用可突破淬體期,直接踏入煉髒境界!”柳眉兒誇誇其談,雙手捧著烤肉,臉蛋沾著油漬,大口啃著虎肉,毫無形象的喝了一口烈酒。


    “我去!”趙無憂撓了撓頭,感覺自己太優雅了。


    大夥圍坐在篝火前,鐵衛們滿臉笑容,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無拘無束的暢所欲言,蒼涼雄渾的戰歌響起。


    “風從龍,雲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


    望蒼穹,蒼生苦,萬裏沃土皆荒蕪。


    長城外,盡蠻胡,天道殘缺匹夫補。


    好男兒,別父母,隻為蒼生不為主。


    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方罷手。


    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韃虜作馬牛。


    壯士飲盡碗中酒,千裏征途不迴頭。


    金鼓齊鳴萬眾吼,不破黃龍誓不休。”


    趙無憂端起酒壺,仰頭喝了一口老酒,陶醉在遠古的戰歌裏。


    一輪皎潔的彎月,高高懸在夜空,照亮了陰森的荒獸山脈,積雪反射著月光,天地間一片蒼涼!


    “嗷嗷嗷!”荒獸的吼叫聲,迴蕩在黑夜裏,荒獸山脈的黑夜,並不那麽平靜,遠處的原始森林裏,不時傳出鬼哭狼嚎的獸吼。


    篝火燃燒正旺,大夥喝酒吃肉,並不懼怕,鐵衛都是刀山血海殺出來的,待在王城要守規矩,處在荒獸山脈這種危險環境裏,反而自由自在,說不出的舒暢,別提多開心了。


    跟隨八皇子出門曆練,大夥有酒有肉,還有賞賜,遠比待在王城裏強多了。


    趙無憂酒足飯飽,打了一個招唿,迴帳篷裏休息,吐服了一粒聚靈丹,盤膝修煉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響起荒獸的咆哮聲,營地裏雜亂起來,帳篷簾子被掀起。


    柳眉兒衝了進來,提著一把長劍,焦急的道:“公子快醒醒,疾風狼群包圍了營地。”


    “疾風狼群!”趙無憂睜開眼眸,起身走出了帳篷。


    黑夜籠罩天地,寒風唿嘯刮過,篝火燃燒的火焰晃動幾下,照亮了臨時營地,鐵衛們全副武裝,手提著三牛弩,背著獸頭盾牌,腰裏挎著戰馬,嚴陣以待的站在四周。


    蕭鐵牛肩杠著戰斧,眉頭皺成川字,表情凝重,緊張的道:“狼群包圍了營地,少爺要小心!”


    趙無憂打起精神,環視營地外圍的原始森林,黑暗裏亮著密密麻麻的綠燈,那是疾風狼的瞳孔,散發著兇殘暴虐,冷血桀驁的情緒波動,疾風狼灰白相間,足有小牛犢子那麽大,四爪強壯有力。


    “我勒個去!”趙無憂掏出了單筒望遠鏡,借助積雪反射的月光,觀察起四周狀況,這是趙無憂沒事自己做的,打磨了兩片水晶,固定在銅管之上,就成了簡易的單筒望遠鏡。


    眼簾裏浮現出原始森林,數百頭疾風狼在樹林裏徘徊,毛茸茸的大尾巴搖擺,虎視眈眈的望著前方營地,疾風狼沒有貿然進攻,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嗷!”一聲蒼涼雄渾的狼嚎,響徹了原始森林,皎潔的月光下,遠外積雪覆蓋的山頭,站著一頭銀色疾風狼,流水線一樣的敏捷體形,銀光閃閃的皮毛,腦門有血色月牙的烙印,享受的沐浴在月光裏。


    “銀月狼王出現了,狼王是二階巔峰荒獸,兇殘暴戾!”柳眉兒驚唿一聲,俏臉蒼白無血,額頭冒出冷汗,叢林裏最兇殘的荒獸,那就是疾風狼群,狼群所過之處,屍骨無存。


    “丫頭不用怕,俺可是煉髒期修為!”蕭鐵牛安慰了一句。


    “不要慌,狼怕火焰,燒旺篝火堆!”趙無憂強做鎮定,吩咐了一聲,鐵衛們行動起來,向篝火裏添加柴禾,火苗竄得足有二米高,照亮了前方森林,疾風狼清晰可見。


    “啊嗷!”銀月狼王俯視大地,冰冷的眸子掃過營地,傲然的昂起狼頭,發出一聲蒼涼的咆哮。


    “嗖嗖嗖!”狼群行動起來,疾風狼奔跑起來,閃電衝向營地,踩到獵獸夾和鐵蒺藜,翻滾著栽倒在地,還有的掉入陷坑。


    “放箭!”蕭鐵牛大吼一聲,鐵衛們端著三牛弩,扣動了扳機,弩箭唿嘯著飛進黑暗,疾風狼倒下一片,濺起一朵朵血花,場麵混亂起來。


    趙無憂站在人群中間,端著望遠鏡觀察戰況,營外倒下一片狼屍,疾風狼悍不畏死的進攻,趟過了鐵蒺藜和陷坑,撞擊外圍的鹿角,很快要衝進營地。


    遠處的山頭之上,銀月狼王高昂著頭顱,沐浴在月之精華之下,冰冷的眸子閃過不屑,充滿了鄙夷,麵前粗糙的營地,不可能擋住狼群的奔襲,簡直是不堪一擊,新鮮肉食很快就要送到。


    一頭灰白雜毛的哈士奇狗,偷偷摸摸的爬上山頭,小眼睛閃過邪光,吊兒郎當的站立起來,樣子十分猥瑣,不懷好意的撲向狠月狼王。


    “哇嗷!”銀月狼王怪叫一聲,驚得一哆嗦,甩掉了突然出現的哈士奇,暴跳如雷的轉過頭去,氣得毛都炸起來了,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屈辱,張開布滿獠牙的大嘴,衝向了雜毛哈士奇。


    “汪汪汪!”哈士奇委屈的叫著,掉頭狼狽逃竄,森林裏雞飛狗跳,鬼哭狼嚎,一狼一狗追逐大戰,打得不可開交,疾風狼群停止了進攻,紛紛跑迴了森林,狼群懵比了一樣,望著遠處追逐的一狼一狗,不知有何感想。


    趙無憂同樣懵比了,眼珠子差點掉地上,山頭那震撼的一幕,太不可思議了,一頭雜毛哈士奇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挑釁銀月狼王!


    多麽霸氣的一撲!


    多麽豪邁的一躍!


    多麽神勇的一縱!


    這就是逆襲,哈士奇挑戰銀月狼王,這是在挑戰權威嗎?


    “二哈兄弟,走好不送!”趙無憂低頭默哀,雜毛哈士奇這迴死定了,狗本來就打不過狼,遇到銀月狼王那頭強大荒獸,二哈可能被撕碎了!


    “清理狼屍,加固營地工事!”蕭鐵牛臉紅脖子粗,借著短暫的停戰時間,


    帶著鐵衛忙碌起來。uu看書w.uuksu


    柳眉兒神情古怪,撩起了烏黑的秀發,好奇的道:“前麵怎麽迴事?”


    趙無憂尷尬一笑,調侃道:“狼王遇到強敵挑釁了,正在森林裏大戰,狼群全在觀望。”


    “荒獸山脈百裏之內,銀月狼王是不折不扣的霸主,什麽荒獸這麽勇猛,敢挑戰狼群的威嚴!”柳眉兒驚愕萬分。


    趙無憂笑而不語,沒有說出雜毛哈士奇,二哈顯然是奇葩的存在,很快就要完蛋了,端起單筒望遠鏡,觀看起森林裏的戰況。


    戰況已然進入白熱化,森林裏狗吠狼嚎,漫天雪花飛舞,四處一片狼藉,哈士奇勇猛異常,別看又瘦又小,戰鬥力確很強,能跟狼王戰成平手。


    哈士奇和銀月狼王對峙,二哈吊兒郎當站立起來,樣子十分猥瑣,不知是什麽意思,銀月狼王受到嘲諷,氣得直哆嗦,仰天一聲咆哮。


    圍觀的疾風狼聞風而動,打了雞血一樣衝向哈士奇,開始了圍追堵截,驚天動地的大戰。


    哈士奇落荒而逃,撒丫子就跑,銀月狼王緊追不舍,狼群跟在後麵,森林裏鴉雀無聲,詭異了安靜下來。


    趙無憂呆若木雞,隨即爆笑起來,樂得東倒西歪,哈士奇太特麽猥瑣了,自帶嘲諷光環,氣得銀月狼王發狂,放棄了襲擊營地,轉頭追殺二哈去了!


    “狼群離開了,怎麽迴事?”蕭鐵牛疑惑不解,自言自語的道。


    “不知道呀!”柳眉兒滿頭霧水。


    “荒獸的思維,不是我們能理解了,迴去睡覺!”趙無憂揮了揮手,大搖大擺迴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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