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了空神色一動,念了句佛號道:“我佛慈悲!梵音乃佛的聲音,實為五種清淨相,正直、和雅、清徹、深滿、周遍遠聞,為佛三十二相之一,又哪來殺伐之念,林師弟怎能將之混為一團?”


    林玄見了空神色鄭重肅然,也是點到這止,“隻是我個人臆斷而矣,了空師兄不必放在心上!”


    了空、了塵合手同念了一聲:“我佛慈悲!阿彌陀佛!”


    就在這時,“丁丁咚咚”遠處傳來一陣曲樂之聲,有如同空穀傳響,悠遠而空靈,空氣中飄蕩著若有若無的清新草香,眾人不禁都順著那音源的方向走去。


    走過一段丘芳林,前方就浮現一座竹亭,亭下一老者,白發蒼蒼,麵容枯槁,衣衫襤褸,正拂琴自吟。頓時眾人心中一緊,就向後連退了數步。


    但聞那曲聲蒼涼,似有悲慟之意,而老者口中似唱似吟,所念之詞,皆非當世之語,竟無一字能聽懂,幾人都是大吃一驚,“這?難道是古前之文,唱的究竟是什麽?”


    林玄細細聽了一段之後,臉上頓時一驚,對眾人說道:“老者唱詞竟是上古前文字,可能是古曲《刹那芳華》!”


    林玄此語一出,眾人皆是嘩然,“什麽?古曲《刹那芳華》?”


    “這怎麽可能!《刹那芳華》在上古就已經失傳!相傳是古前巫山神女所作,一位枯槁老者怎麽可能會彈此曲?”


    “巫山神女,絕代華芳,引得各界群雄爭相傾慕,但她一生隻為一人!卻千年空守,感歎紅顏漸老,故作此曲!”


    “噢!是什麽人能令巫山神女癡守一生?”


    “應該是一位古之前賢,具體是誰無人能知!”


    眾人嘩然,而那老者始終是一動未動,像是沒看到眾人似的,在亭下自彈自吟,沉浸其中。


    曲中沒有一絲殺意,幾人又上前了幾步,見那老人麵容極為枯槁,衣衫襤褸得不成樣子,活脫脫一個鄉野老農,卻曲辭相合,自成天韻,一股悲涼蒼桑之意都感染了眾人思緒。


    鳳仙山二女竟聽得淚光閃動,即便是林玄這般的男子聽懂了曲中之詞,都歎了一句:“絕代紅顏,也不過是刹那芳華!彈指間,塵歸塵,土歸土!紅顏空守,芳華永逝!”


    “紅顏空守,芳華永逝!”幾人不免唏噓,林玄上前,想探個究竟,“前輩!前輩!”


    就在他剛要接近竹亭時,忽然一聲厲嗬,聲如銅雷,“哼!你在這裏彈琴有什麽用!所有部落都歸順了那小子!”


    刹那間一股濤天殺伐戰意就撲麵而來,令林玄生出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強如他都是被其氣勢所懾,全身汗毛倒豎,竟動不得分毫。


    眾人在林玄身後,幾人當時被那股殺伐氣勢,威壓得跪伏在地,哆嗦起來。


    隻聞“當”的一聲,琴弦應聲而斷,那道殺氣似乎是指向琴弦,眾人隻是被其勢所懾,並未感到一絲元力能量波的攻擊。


    琴聲一停,亭中所有一切都化為一道光影,塵化虛空,所過之處,隻是一片荒野。


    眾人頓時心中一怔,幾人探出念識,隻探得一絲風動影塵的微弱氣息,哪裏還有什麽白發老者。一人不禁道:“這難道見鬼了不成?”


    了塵手中千蓮金聖子微微動了一下,閃出一點銀輝,他念了句佛道:“隻不過是一絲殘留的念力罷了!想必是位古之大賢,至少已逝去數千年!”


    孟君諾瞪大了眼睛:“什麽?已逝去數千年!竟還有這麽強的念力!難怪他對我們視而不見,我還以為遇到個老瞎子!”


    “師妹!不得對古之大賢無禮!”


    “什麽古之大賢!我看隻是一個村野農夫,況且剛才還生出的殺伐戾氣!”


    林玄神色鄭重的樣子:“君諾師妹,你弄錯了,那股殺氣並非是老者發出!”


    了塵微微點了點頭道:“沒錯,應該是老人身邊的另外一人。”


    “會是誰呢?”


    “殺伐戰意濤天,生猛可破蒼穹,有戰神之武威,又有魔煞的戾氣!不現真容,隻憑一聲厲嗬,無法推測,但可確定至少是大能級強者,戰力恐怕不比那位老者低!”


    “嗖嗖”就在眾人揣測議論當中,隻見麵前一道青影閃過,微微吹過,就有陣陣芳草氣息飄了過來,一人聲驚唿:“啊!靈藥,這個小吃貨!”


    眾人一聽,馬上知道意味著什麽,隻見噓噓如一道光影飛奔,“刷刷”就紛紛向那方掠去。


    蕭楚雖在最後,但腳踩庭詭步,幾個隱閃,就趕了上來。不到數裏,就見到一片丘崗,竟然有數處成片的藥田,馨香濃鬱,芳草怡人,令四周都極是靈氣氤氳。


    隻見噓噓手中幾抓幾抓,十餘種不知名的稀世靈藥都落入他手中,一人認出幾種,驚叫道:“夜行果、木影草!”


    眾人見之,個個都在第一時間出手,在這時候都是毫無留情,就看誰的手腳快。隻見藥田中人影閃掠,數處數十種靈藥就被洗劫一空。


    蕭楚手中也收獲了十多株靈藥,藥田中雜草從生,他對靈藥又所知甚少,所以手腳並不快,但他倒是不擔心,前麵有個靈藥的克星,還怕什麽。


    眾人及他手中以赤朱果居多,但噓噓手中僅僅是抓著兩三個赤朱果,大部分都是眾人見所未見的異種。


    他發現,噓噓到後來直接把赤朱果忽略,都是采摘眾人不認識的靈藥。


    眾人都知道了噓噓的異能,見他在前麵采什麽,也跟著采什麽,隻是這小東西鬼精鬼精的,也知道寡不敵眾。


    於是,他有時候故意采些雜草,讓別人都跟去搶雜草,他自己又最快的速度掠至另一邊,將眾人沒認出的高等靈藥在瞬間就一掃而光,害得蕭楚都跟著上了幾次當。


    這樣一來,眾人都被他耍得團團轉,大部分異世高品靈藥都被他一個人收走,搞得一個個都鬱悶得想撞牆,就是淡然如了塵也都有些不能平靜。


    不過,所幸這幾處藥田靈藥甚多,即便有噓噓這個靈藥克星在,每個人也所獲頗豐,至少采了數十株靈藥,要說出去,會嚇死人,如果拿著鬼市裏拍賣,對於某些小門派都是個天文數字,個個都成了暴發戶、土豪金。


    噓噓掃蕩四方,沒有人知道他摘走了多少高品靈藥。


    眾人朝他一看,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身上掛出了個肚兜,小爪子不停地在裏麵搗弄,眼神美滋滋的,都眯了一條縫,小手一翻弄,就拿出幾個核桃尖果般的靈果,塞在嘴裏,嘴裏象嚼蠶豆一樣的嚼得“嘣嘣”直響。


    眾人都盯著他,噓噓人獸無害地撲閃著星星月月一般的眼睛,將兩個小手抓攏著,放在肚子上,似乎不好意思地“啊啊呀呀”幾聲。


    下一刻就又將一個綠瑩瑩的靈果咬了瓊汁亂飆,流了數滴掉在地上,讓幾人看著心裏都肉痛。


    那個綠果,綠瑩透亮,在外麵都看得見瓊液流動,隱隱還透著淡淡的綠光,雖然他們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非凡品,至少是四品以上的靈藥。


    一般修士尋遍數山,一年能得到一枚四品靈藥那都算機緣好,有些修士甚至好幾年都遇不到一枚四品靈藥,當然元金多去鬼市都當別論。


    可噓噓一口氣就吃了七八枚四品以上的靈果,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幾人心裏直喊“肉疼!肉疼!”像看怪物一樣的盯著他,也不知道他一口氣吃這麽靈藥,怎麽受得了,一般一枚四品以上的靈藥,就是禦化境的修士也要慢慢消化,逐步煉化都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否則,藥力太強,搞得不好就要七七竅流血,一命嗚唿。


    一口氣就是七、八枚四品以上的靈藥下肚,輕輕鬆鬆像吃零食一樣,毫無半點反應,幾人心裏真唿“沒天理啊!真變態!”


    他打了一個很響地飽嗝,嗬出一縷縷的綠液靈氣,濺落了數片果肉碎泥殘片,如此地糟蹋,幾人當時就有衝上去暴扁一陣的衝動,嘀咕著:“這小吃貨,是故意吧!”


    噓噓小爪子在迷你版的小肚兜裏搗弄一番,伸出手來,就帶出一波又一波的各種顏色的靈草靈果放在蕭楚手上。


    一時間,空氣中都是靈氣氤氳,眾人見之,眼中都露出熾熱的光芒,就連了塵、了空都無法淡定,如果不是眾人在前,估計當時就有幾人會上去打劫。


    蕭楚手中應接不暇,到了手中卻一閃而沒,一一都藏入驚鴻中。


    眾人心中一怔,這時才注意到,蕭楚居然不用布囊或乾坤袋;之前的人魚珠是深海靈物,鶴簪又是特製的法器,能自動的進入到蕭楚體內,還說得過去。


    但都沒想到,竟然連靈藥在他手中也是一閃而沒,這就有些古怪了。幾人怪怪的看了他幾眼,心裏盤算著。


    這小吃貨還算夠義氣,幾乎把所有的靈藥都交到蕭楚手裏,對他小聲說著:“哥哥!噓噓嘴饞,管不住自己的嘴!怕一下子就吃得精打光,還是你替我保管吧!”


    他說完,又戀戀不舍地在蕭楚手裏拿迴了一顆紅色的靈果,喃了一句:“哥哥修煉以後要的是靈藥,如果想吃了,盡管拿,隻要給噓噓留一點點就好!”


    噓噓眼中雖然心疼,但對蕭楚倒很大方,又對他耳語了一句:“哥哥,你隻管吃,有十萬大山做背景,三山五嶽為底子,噓噓有的是本事,搞到很多靈藥!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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