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坤很早就來騷擾,一上來,就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嘿嘿!小師弟,多謝你的靈藥,不過,從今天開始,你有得受了!”


    “咋啦!看你這副樣子,準不是什麽好事!”


    兩人本來就是臭味相投,經過幾日的相處,更是熟絡了許多,私下裏說話也有些隨便。


    “你都看到了,這裏一片荒蕪,壓根就找不出一根靈藥,你千萬別指望著這些。所以,七公說了,要對你進行魔鬼式的訓練!嘿嘿!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嘿嘿,本來就沒過一天好日子,我倒是擔心閑得蛋痛!不就是脫幾層皮嗎?有什麽好怕吧,你至於那樣幸災樂禍嗎?”蕭楚白了他一眼。


    “隻是脫幾層皮?你想得倒美!你不是說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嗎?九公說,這下子,你天天都可以爬了!嘻嘻!”


    “七公的原話?”


    “當然是原話!臭小子,你還不相信我嗎?嘿嘿!還磨蹭個啥!去了就知道了!”王坤磨唧了一句:“不過,你要是怕了,我可以跟七公說一聲,你現在退出還來得急!”


    “我退你妹!”


    蕭楚跟著王坤就到了亭外的山前,船老倌已經站在了那裏。


    一上來,蕭楚便覺得今天的七公,看他們的眼神都變得非常淩厲,一望過來,令王坤當時就打了個寒噤。


    船老倌盯著蕭楚,也是怔了一下,“讚兒,昨晚你突破了一級?”


    “啊!這都看得出?”蕭楚心裏吃驚地忖道。


    “隻是僥幸而矣!七公!”蕭楚迴話,王坤卻在旁邊露出奇怪的表情,跟看個妖孽一樣,低音就噥了一句:“靈藥就是在好,也不可能這麽快啊,小師弟,你不會是個妖孽吧!”


    “嗯,很好!”七公微微點了點頭,轉眼又鄭重道:“不過,靈藥雖是好東西,也得循序漸進,切記貪多圖快;粹體煉精,煉的是自己先天潛能,外力都隻是輔助,而不是根本!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你都一定要謹記!”


    “好!讚兒記著了!”蕭楚認真說道。


    船老倌臉色一板,眸光一冷,此時麵無表情道,抬手一指,“讚兒,看到後山沒有,那裏是一片虛竹,你今天的任務就是砍5根竹子,要在天黑前背迴來!若是完不成,你也就不用迴來了!”


    “啪”的一聲,他將一把雪亮厚重的蔑刀,往蕭楚跟著一扔,便對王坤道:“坤兒,我們走,你要是敢出來幫忙,我打斷你腿!”


    船老倌後麵一句話說得特別重,讓蕭楚感覺這是對他說的。他心裏有些不服氣:“不就是5根竹子嗎?難道還需要幫忙,我不到一個時辰就可以搞定,哪裏需要到天黑!”


    王珅跟著七公離去前,經過他身邊,在他耳邊小聲道:“嘿嘿,小師弟,抓緊時間,還不趕緊去,千萬別讓我失望哦!”


    “失望你妹!”兩人一走,蕭楚拿起鐮刀,就跑到了後山。


    這片區域,除了竹子,寸草不生,地麵都很幹燥,有很多地方都已經龜裂,塵土有些焦黑。


    每一株枯竹,差不多都是小碗口粗,隻是令蕭楚有點奇怪的是,既然是枯竹,竹表也是鉛灰色,有的甚至漆黑如墨,連上麵稀稀落落的幾片竹葉都是鉛黒色。


    竹林無風,太陽剛剛升起,便有一種火一樣的燥熱感。蕭楚也不耽擱,舉起鐮刀,就向身邊的一竹子揮刀砍去。


    呯,一刀下去,刀口竟如碰擊到金石,發出一聲脆響,震得蕭楚手心、虎口劇烈發麻,鐮刀一下就被震落。


    竹子受到砍力,略一傾斜,一股力道彈迴,蕭楚當場被彈出兩米之外,頭上竟被竹杆狠狠打了一下,疼痛不已,留下了一道淤血。


    “啊!”蕭楚摸著臉上的淤青,頓時吃了一驚。他站起身一看,剛才雖然沒有使出全力,但力道也不小,一刀砍下去,竟然在竹子隻留下一絲劃痕而已,他不禁到倒吸一口涼氣。


    這時,他才漸漸感到,今天的任務怕是不簡單。


    手中緊緊握住蔑刀,有了一次經驗,他第二刀下去,注意了方位和手中的力道,鼓起全力,這一次刀沒震落,也及時避開那股反彈之力,但刀口留下也僅僅是略為深一點的刀痕罷了。


    對著這株竹子,他集中力道,每一次都刀口留在同一處,砍、劈、鋸、磨、壓、折,各種刀式都用試過了,但過了近一個時辰,弄全身大汗淋淋,手腳酸軟,虎口發麻,手心起泡,居然也隻把這根枯竹弄出半寸都不到的小口來。


    從他出來一直到太陽下山,總共也隻有五個時辰,照這樣下去,恐怕今天連一根竹子也砍不了。


    “嘿嘿!”一聲怪笑傳來,王坤突然跳出來,看到蕭楚的苦逼兒狼狽樣兒,笑得腰都彎,他手中一刀下去,身邊一株竹子應聲而倒。


    手起刀落,一刀解決,蕭楚看得傻了眼,喘著氣卻連忙道:“坤哥,你要幹什麽?”


    “幫你啊!”


    蕭楚搖了搖頭,“不用了,你趕緊迴去吧,別讓七公發現了!”


    “切,小師弟,你要把自己累死嗎?這樣砍下去,5根竹子,你就是砍到明天半夜也砍不完?”


    蕭楚咬了咬牙,倔強道:“這個不用你管!”


    王珅罵了一句:“哼!不識好人心,嘿嘿,小師弟你可別累趴在這裏,到時候要我背你迴去,我可不會幹哦!”


    “他娘的!廢話真多,快給我從眼前消失!”蕭楚揚起蔑刀怒道。


    “嘿嘿,你這股逞能勁兒,我很欣賞!那我就在家等著你,但願天黑前能看到你的身影!嘿嘿!”王坤揶揄了一句就閃了。


    “我就不信了,既然他能砍到,我就能做到!”


    王坤一陣揶揄,不僅沒有打擊他的信心,看到他一刀砍倒一根竹子,反而大大刺激了蕭楚。


    “我今天就是掄斷了這雙手,也一定要砍倒你!”蕭楚心裏發狠,更是使足勁地砍,這時體內的元力也在瞬間暴發。


    一刀下去的口子比之前也要深了許多,半個時辰後,一顆竹子終於應聲而倒。他自己也累得趴倒在地。


    太陽移至半空,強烈的陽光直刺他的眼睛,令他都一陣刺痛發暈。他有些虛脫,卻氣喘籲籲對自己說道:“不行,我不能停下!”


    他十分艱難地爬了起來,雖然全身酸痛無比,但強行提氣,揮出厚重的蔑刀又是一刀下去,虎口流著鮮血,頭著冒著滾滾的淚珠,揮汗如雨,將地麵的塵土都潤濕了一邊。


    身上衣早已濕透,而頭上的烈日也越來越狠辣。雖是一片竹林,但竹葉卻非常稀落,如同虛空,烈日似火,強烈的陽光直射而下,幾乎毫無遮擋。


    他眼裏隻有那把刀和眼前的竹子,沒注意四周環境的變化,到正午時,他才意識到有些異常,這竹山的太陽光,至少要比外界猛烈一倍,成片的枯竹以黑色者居多,不斷地吸收著烈日的陽光,導致這片區域都如火燒火燎一般。


    地麵上熱氣湧動,如火煙滾滾,空氣著都有模糊的熱浪漣漪。而腳下的溫度也是陡然升高,塵土都仿佛冒起白煙,幾片幹焦的竹葉飄落,被他足下摩擦,都被瞬間擦燃,轉瞬間化為煙塵。


    他如在火山的周圍一般,全身如火燒火燎,熱浪將他濕透的衣服都蒸幹。


    竹林如火,但即便是這樣,蕭也僅僅是眉頭稍稍地皺了皺,不在理會其他,集中精神與力道,手下一刻也沒停下。


    虎口的血流出被凝結,凝結又流出,身上的衣服濕透被蒸幹,蒸幹又濕透。


    他幾次累得要趴下,好想休息,好想休息,就隻歇息一會,但他明白,隻要歇上一會兒,體內匯集的真氣也會跟著散;那樣,他就會一直趴著,一直趴下去,那麽,一天的訓練就算白廢,那樣才是真正的廢物。


    隻有強撐著不倒下,不停地揮動手中的刀,才能突破自己的極限。這時,他的眼中強撐著三個字“砍倒它!”


    隻是,午時的烈日火辣到極點,幾片竹葉漂零,在虛空劃過,竟然直接被空氣擦燃,他抬起頭看了一眼,便覺得眼前發黑,就要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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