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英布率領五萬精兵離開了彭城,前往南陽城。


    送行的人很少,除了英布的幾個至交好友外,就隻有範增,而且英布的至交好友全都官職低微,全都是低級軍官。


    從這方麵就可以看出英布在西楚的地位和現狀。


    一路上,英布神色如常,內心深處卻隱藏了殺機。


    不過在行軍途中,他親士卒,善待將士們,因此贏得了眾將士的愛戴。


    一路行軍,十天之後大軍到了南陽城,因為之前吳楚聯盟多次,雙方士卒也很曖昧,並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


    韓信親自到城門口迎接英布。


    雙方見麵,韓信很客氣地說道,“歡迎英布將軍。”


    英布跳下馬背,同樣抱拳敬禮道,“讓韓將軍久等了。”


    因為遇到了贏高,韓信的人生發生了變化,他的性格也發生了變化,不再像曆史上記載的一樣恃才傲物了。


    雙方寒暄了一下,韓信就讓副將帶領英布五萬大軍入城,再給他們安頓了營地,準備飯食。


    待英布沐浴更衣完畢,韓信邀請英布參加宴會。


    宴會就在韓信的將軍府,南陽城文臣武將都到了,場麵很宏大,氣氛也很濃重。


    席間眾人止談風月,氣氛很融洽。


    到了晚間,宴會結束了,韓信單獨留下英布品茶。


    韓信在南陽城奢華府邸的花園裏,亭子裏茶具布置妥當,韓信開始煮茶。


    煮茶藝術自古就有,可真正將其發展壯大的人是贏高,他將茶藝變成了茶文化,又因為贏高的身份,喝茶成為了貴族必修項目。


    煮好茶,倒了一杯,遞給英布。


    英布品了一下,隻能說韓信,韓信煮茶的手藝一般。


    韓信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就皺眉道,“信的茶藝終究比兄長差了太多太多。”


    “兄長?”英布驚訝道。他記得韓信沒有兄弟,是一個孤兒,長大之後通過街坊鄰居的救濟才有了今天。


    “就是贏高。”韓信直言不諱地說道。將當年跟贏高認識,將贏高對他的期望和賞識,以及後來的反目全都跟英布說了一下。


    隨即,他喝了一口茶,問英布道,“如果是將軍,你會怎麽選?”


    “可英布不是將軍啊!”英布沒有迴答。


    “是投靠當時的吳王,還是大秦?”韓信再次問道。


    他目光盯著英布,一副非要知道答案的樣子。


    “將軍為何非要英布迴答這個問題?”英布問道。


    “因為將軍了解兄長啊!”韓信笑道,“兄長的性格韓信不說很了解,卻也能知道個七八,將軍當年在驪山做刑徒時,就已經展露了勇武,以兄長的眼光怎麽可能不關注將軍.”


    “你什麽意思?”英布怒道。


    韓信笑道,“將軍何須動怒?隻是猜測而已。”


    “韓將軍非要英布迴答這個問題?”英布不悅地問道。


    “是的。”韓信微微點頭道。


    “英布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不會為了自己的遠大前程而恩將仇報!”英布憤憤地說道,“將軍可滿意英布的迴答?”


    “嗬嗬.”


    韓信輕聲笑道。


    他並沒有再說什麽。


    於是,場麵變得冷凝,兩人都開始低頭喝茶。


    半響,英布抬頭問道,“這次聯合進攻魏郡,韓將軍需要英布做什麽?”


    “將大軍交給韓信,將軍隻需在南陽城坐等凱旋,可否?”韓信迴答道。


    “能善待我吳國將士嗎?”英布問道。


    “韓信將兵,一視同仁。”韓信保證道。


    “可以。”英布迴答道。


    “到時候功勞依然是將軍的.”韓信說道。


    英布沒有說話,而是起身離開了。


    剛才他被韓信逼迫交出了五萬大軍的指揮權,他不得不做這麽做。


    因為韓信有逼迫他的理由,他也有不得不妥協的理由。


    英布離開,韓信坐在亭子裏,久久不動。


    “將軍,該休息了。”不知何時,他的親衛上前,輕聲提醒道。


    “知道了。”韓信微微點頭,身體卻沒有動。


    親衛見狀,欲言又止。


    “恩將仇報,忘恩負義。”韓信聲音低沉地問道,“你覺得韓信是這樣的人嗎?”


    親衛嚇了一跳,立馬迴答道,“將軍不是。”


    “韓信就是這樣的人。”韓信冷笑道。


    “人生隻有一次可以做正確的選擇,隻要選錯了就沒有迴頭路。”韓信望著西方的天際說道,“既然這就是我韓信選的路,我韓信就得一路走到黑。”


    “滅秦,就是我韓信今後的目標了。”韓信身上散發出一股淩厲的殺氣,“今後,誰膽敢阻止韓信滅秦,誰就得死。”


    這一刻,韓信終於蛻變了。


    他從之前的猶豫和徘徊變成了現在的目的明確、思想堅定。


    “傳令南陽太守,今後要好生款待英布,不能有一絲疏忽。”韓信下令道。


    “諾!”親衛領命,離開了。


    韓信起身,又在花園裏走了一圈,才迴去休息。


    迴到韓信專門為他準備的府邸裏,英布久久難以入眠。


    想到今天跟韓信的對話,英布內心深處有點忐忑。


    英布不是傻子,他清楚吳楚的聯盟了,雙方出兵是對等的,利益也是平分的,吳國出兵十萬,西楚沒理由隻出兵五萬,那麽還有五萬大軍是由別人在統領,這就是他在西楚的待遇,始終得不到項羽的信任。


    要是今晚跟韓信的一番話傳到項羽耳中的話,他在西楚的處境會更加尷尬。


    於是,他不得不跟韓信妥協。


    同樣韓信因為了解英布的處境,才會威脅到英布。


    然而,英布更想知道的,另外的五萬大軍將會由誰統領、這才是關鍵。


    因為根據英布的猜測,這五萬人馬大概會是騎兵,是兩年前用大秦交易來的戰馬裝備的西楚騎兵,這支騎兵才是西楚最為精銳的人馬。


    誰統領這支騎兵,誰將是最受項羽信任的人了。


    況且這支大軍要去什麽地方,究竟是進攻大秦的什麽地方,確實英布最為好奇的。


    畢竟除了魏郡和大梁城外,大秦在南方的其他城池都不足以讓西楚太大動幹戈。


    為這支騎兵不為魏郡和大梁城而來,而是另有目的,可見這個要攻打的地方肯定比魏郡和大梁城對西楚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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