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在眾將的簇擁之下,走出王府,門口仆人早就備好了戰馬,在三百名護衛的陪同下,來到城樓之上。


    此時,焦觸和張南已經點齊了三千兵馬,打開城門,衝了出去。


    這段時間,由於雙方沒有發生任何戰鬥,因此,防守看上去很鬆懈。張南和焦觸,一直衝到營門口時,守營的兵士才發現,慌忙射箭,但已經無濟於事,兩人很快殺入營中。


    袁軍士氣高昂,勢如破竹,洛陽軍戰力低下,節節敗退,兩人帶著三千兵馬,連闖七八座營帳之後,洛陽軍的大將臧霸才帶兵殺了出來,緊跟著,旁邊又殺出了大將高覽。


    張南和焦觸一看,知道再往裏闖,肯定會陷在裏麵,全軍覆沒。於是立刻撥轉馬頭,率軍又殺了出來。


    三千兵馬,闖入兩萬大軍的營寨之中,僅半個時辰,就馬踏七八座營帳,可謂大獲全勝。張南和焦觸退到城下時,清點了一下人數,死傷僅三四百人。


    兩人將兵馬帶迴城中,顧不得擦拭臉上的鮮血,匆匆上了城樓。


    “末將闖營失敗,請主公責罰!”張南和焦觸立刻跪在袁紹麵前,大聲請罪。


    這種表麵上聽起來是請罪,實際上是在請功。三千兵馬,闖兩萬大軍的營寨,隻要全身而退,便是大功一件!


    “二位快快請起,你們兩個都立了大功,何來之罪呀!”果然,袁紹非常高興,“我這叫投石問路,如今已掌握了董昭大軍的虛實,破敵就在今夜!”


    “主公的意思是……”顏良有些不明白。


    “哈……”袁紹哈哈大笑,“我本欲打算今晚襲營,但不知敵軍之虛實,故而派焦觸,張南二將前去攻打,如此一來,敵營的情況,不就了解清楚了嗎?”


    “主公英明!”眾將一聽,齊聲說。


    “須知為將者,不光要有勇,而且要有謀!”袁紹一高興,開始向眾人展示他的滿腹經綸,“隻有智勇雙全,統兵打仗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主公教誨,末將謹記!”眾將又幾乎是異口同聲。


    “顏良文醜,你二人帶領三千兵馬為第一路,今晚四更從董昭大營東邊殺入。”袁紹直接在城樓上下達命令。


    “諾!”顏良文醜欣然領命。


    “蔣義渠韓莒子,你二人率領三千兵馬為第二路,從董昭大營南邊殺入!”


    “諾!”


    “呂威璜趙睿,你二人率領三千兵馬為第三路,從董昭大營西邊殺入!”


    “諾!”


    “馬延,張南,焦觸,令你三人率領三千兵馬為第四路,從董昭大營的北邊殺入!”


    “諾!”


    “眭元進,你負責今晚守城!”


    “諾。”看到眾人都出戰,眭元進多少有些失望。


    “所有將士今夜天黑造飯,一更準備,二更出發!”


    “諾!”眾將齊聲說。


    下了城樓之後,眾人都顯得興高采烈,唯有許攸憂心重重。


    “子遠今日為何悶悶不樂呀?”郭圖專門湊到許攸的跟前,“主公白天投石問路,夜晚襲營的計劃既合理,又周密。四路齊出,董昭豈有不敗之理?子遠難道因為沒有向主公進言,失去立功機會而心中不悅?”


    “哼!”許攸望了望一臉媚笑的郭圖,心中的厭惡之感陡升,“目光短淺,隻知獻媚,主公之大業,遲早會毀於爾等之手!”


    “你……”許攸的話,氣得郭圖差點吐血,他用發抖的手點指著許攸,但是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你……”


    許攸並不理會郭圖,一轉身揚長而去。


    “公則,許子遠仗著和主公乃總角之友,飛揚跋扈,家人也常作奸犯科,我等與他不一般見識,走,我們去找正南敘敘舊。”逢紀詭秘地笑著說。


    “好,好,我們去找審正南!”郭圖會意,臉上立刻陰雲轉晴,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審配迴到府中之後,馬上派人給田豐和蔣奇的家人送去些錢物,然後獨自坐在客廳中,悵然若失。


    袁紹麾下,主要有兩派勢力,私下裏爭鬥不休。袁紹雖然知道,但卻沒有製止,因此致使兩派越鬥越兇。


    這兩派是審配,田豐為首的河北派和郭圖,逢紀為首的潁川派。本來河北派人多勢重,但是田豐卻不屑於玩陰謀詭計進行內鬥,而河北派又多武將,經常在外。加上許攸投入到了潁川派一邊,因此河北派很不得勢。加上如今田豐一死,審配的心情非常差。


    現在的局勢,河北這一派就全靠他一人支撐,恐怕以後免不了被潁川派的打壓。他們這些人,不光考慮的是主公袁紹的利益,更重要的是他們本身家族的利益。王朝的更替和興衰,是曆史的必然,但是世家永遠都不能衰敗。


    “老爺,郭圖和逢紀兩位參軍府外求見。”正在審配為以後的處境擔憂時,一名仆人進來報告。


    “郭圖和逢紀?”審配聽後,感到有些奇怪,他們平時很少往來,如今眼看自己這一派不得勢了,他們二人卻來拜訪,著實有些令人不解。


    “老爺,您看……”仆人有些不知所措。


    “讓他們進來。”


    “諾!”


    仆人出去之後不久,郭圖和逢紀兩人連袂進來。


    “冒昧打擾,還望正南兄莫怪!”郭圖向審配,行了一禮。


    “二位參軍能光臨寒舍,真是稀客呀,審某有失遠迎,還望見諒。”審配也打起了官腔。


    “正南兄,我二人此次來,是有重要之事告知正南兄。”逢紀兄。


    審配當然清楚,若是沒有事情,郭圖和逢紀又豈會到他的府上來,“有何要事,但講無妨!”


    “正南兄身為軍正,處事公正,眼中容不得半點貪腐行為。然有人卻在此關鍵之時,貪墨軍糧,若是不能將其治罪,恐怕會影響軍心,主公若是得知,怪罪下來,不光正南兄受到牽連,就連我等也難辭其咎,故而特來告知正南兄!”郭圖也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的說。


    “何人大膽,竟敢貪墨軍糧!”審配一聽貪墨軍糧,心中一驚,同時頭腦中閃過一絲陰雲,“請公則兄直言,若是真有此事,不管此人是誰,我必秉公而斷,將其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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