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戰先怯,乃為將者的大忌,也是打仗失敗的最主要原因。


    去卑和於扶羅突然產生的恐懼心理,迅速在匈奴軍中蔓延。因此雙方剛一碰撞,匈奴兵便開始後撤。


    “擋住他們,漢軍人少!”


    雙方一接戰,於夫羅和去卑都看清楚了,鎮北軍確實隻有九千,斥候的消息沒有錯,他們隻不過是一人雙馬。


    但是此時,他們兩人的喊聲早就被馬蹄聲和喊殺聲淹沒。


    隨著一排排匈奴兵士被砍落馬下,然後讓馬蹄踩成肉醬,其餘的匈奴兵開始潰退。


    “撤!”早就萌生退意的於扶羅大喊一聲,帶著他的兵馬撤出了戰場。


    “快撤!”去卑氣得恨不得一刀劈了於夫羅,但是於夫羅已經不見了人影。而轉眼之間,去卑麾下的兵士的死傷過半。


    去卑撤退的方向和於夫羅不同,如果同一個方向,那就等於是他在給於夫羅斷後。


    果然這樣做收到了效果,鎮北軍也兵分兩路。徐晃夏侯蘭帶石虎營追擊去卑,黃忠廖化,徐盛鄧當分別率領狅獅營和飛虎營向於夫羅撤退的方向追去。


    兵敗如山倒,盡管於夫羅幾次想停下來組織防守,因為他的人數是鎮北軍的兩倍,怎奈根本就組織不起來。


    而此時,一人雙馬的優勢很快展現出來。時間不長,便將於夫羅的隊尾追上,一陣箭雨過去,便倒下一片。


    “大單於,不能這樣跑了!”看著後隊的兵馬被一個個射殺,唿廚泉的心在滴血,“這樣下去,我們的人會被蠶食幹淨,我們要分開撤!我帶四千人將他們引開。”


    “好!”


    “狼騎營,跟我走!”唿廚泉大聲一喊,撤退的匈奴兵立刻分成兩隊。


    “黃將軍,你去追唿廚泉,將於夫羅留給我。”徐盛也大喊著。


    本來黃忠想去追於夫羅,可是徐盛這樣一說,他不好去爭功。


    “好!文向多加小心!”


    說完,黃忠和徐盛也分兵去追。


    分兵之後,於夫羅明顯感覺到追兵的壓力減輕了。盡管還有一些後隊兵士被射殺,但是漢軍和他之間的距離卻沒有再度縮小,他可以喘一口氣了。


    “加速!”於扶羅大喊一聲,同時用馬鞭猛抽戰馬。


    戰馬狂嘶一聲,仿佛四蹄生風,向前飛奔。


    所有的匈奴兵個個打馬如飛,想迅速擺脫漢軍。


    就這樣狂奔了大約一個時辰,於夫羅迴頭一看,頓時臉色大變,隻見他們和漢軍之間的距離依然如故,而且漢軍仍然在不斷的射殺了他們後隊兵士,他的兵士現在已經隻剩下五六千。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那他們的兵士就會逐漸被射殺幹淨。


    追兵是一人雙騎,可以很好的控製速度,保持整體的陣型。而他們,肯定會出現跑得慢的兵士,而這些兵士,隻能被一一射殺。


    漢軍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策略,但是他們卻沒有任何辦法破解。


    “父親,給我一千兵馬,我來斷後!”劉豹看到這種情況,知道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全軍覆沒,那他們也難逃被殺的結局。


    “不行,一千兵士根本就擋不了他們多長時間,再者說,這裏地域廣闊,他們完全可以繞過斷後的兵士。”於夫羅早就想過斷後,但是如此空曠的地方,到處都可以行軍,根本無法斷後。


    “父親,我有個辦法!”


    “快說!”


    劉豹在於夫羅的耳邊小聲說了一遍。


    “好,就這麽辦!”


    正在往前追的飛虎營,徐盛突然將大槍一橫,眾兵士立刻停了下來。


    “文向,他們分兵了!”


    “是啊,這於夫羅也用腦子了,他分出的兩千兵馬,我們現在的人少,如果再分兵的話,就有可能被他們各個擊破,看來隻能放掉這兩千兵馬!”


    “對,我們隻要殲滅他的大隊人馬,殺悼於夫羅,這兩天兵馬根本就不足為慮了。”


    “飛虎營,殺!”徐盛大喊一聲,放棄了匈奴的兩千兵馬,向他們的四五千的大隊人馬追去。


    很快便追上了這隊匈奴兵的隊尾,一陣齊射和砍殺過去,近千人落馬,其餘四散而逃。


    “不好,鄧大哥,我們上當了!”


    “什麽?”


    “鄧大哥你看,這夥匈奴兵雖然有四五千,但一擊即潰,四散而逃,顯然沒有人指揮,於夫羅肯定在哪一隊!”


    “哦……”鄧當恍然大悟,“這個於夫羅,還真夠狡猾的,文向,現在我們怎麽辦?”


    “追,就是追到匈奴王庭,也要追上於夫羅!”


    徐盛和鄧當,率領兩千三百多飛虎營兵士,又返迴了剛才匈奴兵分兵的地方。這一來一迴,將近兩個時辰的時間就過去了,匈奴兵早已沒有蹤影。


    “順著馬蹄印追!”


    就這樣,一連追了三天,仍然沒有看到匈奴兵的影子,不過沿途有他們丟下的兵器和紮寨的痕跡。


    為了不使走錯路,徐盛和鄧當有意放慢了速度。


    “文向,我們從雁門出來,已經十二天了。我們所帶的糧草隻有一個月,最多三天後就要往迴返了,可現在還是沒有看到於夫羅的影子。”


    “於扶羅所帶的兩千兵馬,應該是匈奴兵中的精騎了,而且輕裝上陣。我們這樣追下去,隻會越來越遠。所以鄧大哥,我們現在隻有雙馬全力一拚,再追三天。如果追不上,我們就隻好撤了!”


    “好!”


    晚上好好休息了一下,四更天就開始埋鍋造飯,兵士個個飽餐一頓,所有的馬也都吃好喝足,天一亮,全部飛馬往前追去。


    又是三天過去了,雖然馬蹄印很明顯,但依舊沒有看到匈奴兵的影子。


    “文向,不能再追了!”當第四天,徐盛仍然要下令追擊時,鄧當過來勸阻。


    “大哥,我有一種預感,於夫羅就在前麵,我追了這麽幾天,於夫羅也已經很累了,隻要我們在堅持一下,就一定能追上!”


    “可是,文向,我們已經追出了朔方,進入了涼州北部,已經在幾千裏之外了,我們所帶的糧草,不足以讓我迴到雁門。”


    “鄧大哥,我知道!”徐盛看了看遠處,“鄧大哥,我想了好長時間。黃巾之亂後,大漢江山已經搖搖欲墜。漢靈帝駕崩以後,董卓進入洛陽,殺少帝,立獻帝,殘害忠良,獨霸朝綱。州牧製實行以後,各州牧,太守皆成為一方諸侯。主公的一係列政策,皆有遠見之明。但主攻的根基在幽並二州,匈奴便是最大的威脅。如果我們這一次能夠斬殺於扶羅,那麽十年之內,甚至二十年之內,北方邊境必然安寧,這個時間,可讓主公成就霸業!因此,即使我們和飛虎營全部戰死,也值了!”


    “文向,你說的對,我聽你的!”鄧當略做思索,然後堅定的說。


    “好!”徐盛將長槍一舉,“飛虎營,追擊!”


    又是一路煙塵,仿佛一股旋風刮過草原。


    “停!”追擊中的徐盛突然大喊一聲,兩千多鐵騎戛然而止。


    “鄧大哥,你聽!”


    “打鬥的聲音,就在那座山包的後麵!”


    “檢查兵器,準備戰鬥!”


    所有的兵士都將兵器握在手中,跟在徐盛和鄧當的後麵,上了那個山包。


    隻見不遠處草地上,有兩隊人馬正在拚殺。


    其中一對正是於扶羅,而另一對隻有數百人,穿著漢軍的衣服。匈奴鐵騎占著絕對優勢,但漢軍中的將領,非常驍勇,他手裏一口大刀,左衝右殺,根本就沒有一合之敵。


    正是因為有他,才沒有讓這幾百漢軍潰退。


    “殺!”徐盛大喊一聲,率先衝了下去,在他身後的飛虎營,個個像猛虎下山,衝向戰場。


    “是飛虎營!”劉豹驚叫了一聲,他顯然沒有想到,這麽長時間,竟然還是沒有甩掉飛虎營。


    飛虎營衝下山坡之後,迅速像一張大網一樣展開,將於夫羅這一千多殘兵牢牢地網住。


    兩軍在這塊草原上展開了激烈的拚殺,飛虎營的將士本就比匈奴兵更加兇悍,再加上他們的人多,而且匈奴兵也剛剛和哪幾百漢軍進行了激烈的打鬥,因此勝負毫無懸念。


    一個時辰之後,戰鬥結束了,劉豹和於扶羅的人頭都被砍了下來,一千個匈奴兵士全部被殺,飛虎營死傷約三百人,那一隊漢軍還有兩百多人。


    “我乃鎮北將軍麾下徐盛鄧當,不知你們是哪個部曲?”徐盛問那位漢軍將領。


    “你們是鎮北將軍的麾下?”那位將領顯然吃了一驚,“你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裏距離鎮北將軍府大約有兩千裏,這位將領顯然沒有想到。


    徐盛就將他們來此的過程大體上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鎮北軍果然是大漢第一強軍啊!”


    “你們也很不錯呀!幾百人就敢硬撼兩千匈奴軍,可謂大大揚我大漢軍威呀!不知這位將軍是……”


    “我乃金城司馬龐德是也!”


    “龐司馬為何到此?”


    “徐將軍有所不知,如今西涼,已是大亂。先是北宮伯玉和李文侯造反,緊跟著邊章,韓逐等人也造反了,現在連馬騰都造反了,到處都是叛軍,涼州牧耿鄙也被叛軍所殺,我們沒有辦法,才逃到了這裏。”


    “西涼竟亂成如此!”徐盛聽了龐德的話,也吃了一驚。


    龐德和他麾下的二百多兵士,都痛苦的搖了搖頭。


    “龐司馬,既然如此,你們隨我迴上穀,加入鎮北軍吧!”


    “好!”龐德和他麾下的兵士幾乎同時說,鎮北軍可是他們心目中的常勝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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