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壇子酒見了底,鳳長鳴已經暈暈乎乎了。孫思竹覺得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大半,這個時候再看梁幀,他已經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孫思竹心疼地為他默哀了一分鍾,梁幀這種不辱使命地精神深深地打動了孫思竹,她覺得自己有必要以後對他好一點兒了。


    鳳長鳴也不管梁幀的死活,一整隻雞被吃沒了,另一隻也幾乎隻剩了一副空架子,孫思竹折了一小截脖子,小心翼翼地啃了兩口,漫不經心地說道:“長鳴大哥,一年不見,你的酒量好像低了不少嘛!”


    她是在激將,**裸地激將,如果鳳長鳴這個時候上了套,說明他現在已經醉了,如果他還沒上套,隻是敷衍過了,說明他現在還沒有徹底醉,還需要再喝。


    殊不知現在的鳳長鳴已經不是當時的鳳長鳴了,盡管酒量變化不大,可是性情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樣的激將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因而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順著孫思竹的話道:“嗯,我老了。”


    這句用打著結的舌頭說出話,早就已經失去了原來的字正腔圓,甚至連一點兒清醒的味道沒有了。孫思竹覺得奇怪,這個樣子的鳳長鳴明明已經有點兒醉意了,可為什麽還會說這麽清醒的話呢?


    她覺得古怪,但是很快,她就下定決心,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酒量還是不夠。因而孫思竹又立刻給鳳長鳴倒了滿滿的一碗,說:“你老?你才不老哩!你看看梁幀,他倒是年輕,才幾碗酒啊?就趴桌子上起不來了!”


    鳳長鳴看了眼梁幀,口齒不清地道:“梁幀,他怎麽,喝多了?叫他少喝點兒,就是不聽,這個小子,向來就倔。”


    孫思竹心道,梁幀可是拋磚引玉呀!當然是要向死裏喝啦!


    等到鳳長鳴將孫思竹新倒的這一碗酒喝光,孫思竹心裏道該差不多了,若是再喝,那麽鳳長鳴也要像梁幀那樣昏迷不醒了,那個時候她一肚子的問題也就是沒有出口了。


    想到這裏,孫思竹立刻問鳳長鳴道:“長鳴大哥,我問問你哦,你這迴迴來,怎麽沒看到我姐姐呀?”


    鳳長鳴先是一愣,酒勁上了頭,弄得他視線的焦點也無法固定:“姐姐?你什麽時候有個姐姐?”


    孫思竹振振有詞地道:“我姐姐嘛!就是憐月姐姐啊!我們家就我一個獨女,你說我還能有那個姐姐呀!”


    孫思竹看似風輕雲淡不以為意,其實心裏麵早就忐忑不定了,她可擔心鳳長鳴並沒有醉,死也不開口。若是這樣,那梁幀可真就白白犧牲了,因為——酒都已經光了!


    就在孫思竹心有戚戚的時候,隻見鳳長鳴微微笑了笑,聲音苦澀,道:“你憐月姐她在海底呢!”


    孫思竹聽完,心裏猛地一咯噔。


    人死了之後有很多種葬法。有的地方挖個坑埋了,有的地方一把火燒掉,然後留下骨灰,有的地方直接扔到野外,叫野獸吃掉,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扔到海裏麵。


    難不成……何憐月已經死了?


    孫思竹的背後發麻,戰戰兢兢地道:“長鳴大哥,憐月姐她怎麽會在海底呢?”


    結果打開了話匣子的鳳長鳴再也合不上了。將海底員嶠山的一眾仙子,又何憐月離開他去那裏修仙之事全都跟孫思竹說了。


    孫思竹問了很多疑點,鳳長鳴也都對她說了。雖然他的語言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是孫思竹也聽明白了七八分。孫思竹現在唯一最最不解地地方就是何憐月為什麽要離開鳳長鳴,畢竟兩個人可是私奔了呀!


    看鳳長鳴這副樣子,應該不是背著何憐月在外麵亂搞。那就隻能是兩個人的感情方麵出了其他的問題。


    那麽能是什麽問題?鳳長鳴說何憐月去修仙了?修個哪門子仙,連自家赤月也不迴了?


    也難怪,連鳳長鳴都拋棄了,赤月不要也是理所應當的了。


    就為了一個修仙,就能這麽多東西都拋棄了嗎?看鳳長鳴那樣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獨吞了多少傷心呢!可奇怪的是,孫思竹卻也看不出何憐月那樣子像是會為了修仙而拋棄一切的人。


    這裏麵一定有隱情。可是等孫思竹再想問,鳳長鳴卻暈暈乎乎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隻是一個人苦笑。


    第二天梁幀從桌子上爬起來,哭嚷著說胃疼。


    昨晚鳳長鳴自己摸迴屋睡覺去了,uu看書.ukashu 告訴兩人自便。可是這裏麵總共兩張床,總不能要她和梁幀睡一張吧?孫思竹又不好意思自己去睡床,叫梁幀睡桌子,而叫梁幀睡床她睡桌子,那一定是不可能的。孫思竹把心一橫,幹脆誰也別睡床了!於是孫思竹就果真在桌子上陪梁幀趴了一夜。


    孫思竹心疼地看著梁幀,說:“當然胃疼啊!你喝了那麽多,到了也沒有吐一點兒出來。”


    梁幀氣虛地道:“我喝酒從來不吐,會浪費。”


    “是啊,你倒好,不浪費了,現在胃疼了吧?”孫思竹向四周望了望,抓了抓臉,奇怪道:“這裏沒有水嗎?你要不要喝水呀!”


    梁幀無氣無力地點了點頭,說:“想喝,我都快渴死了。”


    孫思竹在屋子裏轉了半圈,卻沒有發現什麽地方有水。她震驚道:“不會吧,這裏連水都沒有?”


    梁幀也覺得不可思議:“什麽?沒有水?不會吧?那我師父他不能不喝水吧?”


    孫思竹一臉苦相道:“誰知道呢!可能他才醒來,還沒有想到這些事情呢吧?”說完又憂心忡忡的道:“長鳴大哥現在還在睡覺呢!等他醒來之後,一定會渴的,應該趕緊找點兒水來!”


    梁幀一臉痛苦:“大姐,現在是我醒了,我想要喝水!”


    “好啦好啦!你真是囉嗦!”孫思竹望了望外麵,說:“我給你弄些雪來,好吧?”


    “雪?”梁幀臉上的痛苦又深了一層。


    “好,那,冰淩總成了吧?”孫思竹說,“如果你再覺得不妥的話,我就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


    梁幀急著要喝水,也就不和她計較,勉強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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