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鳳長鳴從翠微宮裏出來,早已等的迫不及待的除幽幽二話不說就衝了上去,比鳳長鳴還要著急,問道:“她告訴你什麽了嗎?”


    鳳長鳴的臉上滿是陰鬱,他還沒有說什麽,但是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除幽幽似乎猜到了答案,於是她悻悻地一點頭,弱弱道:“她沒有告訴你什麽吧?”


    “走吧。”鳳長鳴淡淡地說,並轉了一下身。除幽幽的臉上浮出掙紮的表情,忽然向前跑了兩步,叫住鳳長鳴,道:“鳳長鳴,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你聽不聽。”


    除幽幽不忍心撒謊,又真心害怕失去他,因而隻好相出這麽一個折中的辦法,反正決定權在他的手裏,隻要他說聽,她便告訴他,他若是不要聽,那麽她自然就要保持沉默,不會告訴他的。


    結果鳳長鳴果然很不感興趣地說道:“不聽。”


    除幽幽竊喜著點了點頭,樂嗬嗬地道:“不聽就算啦!”她連跑了兩步,追上了鳳長鳴,心想何憐月在這個地方,而鳳長鳴就要離開這裏了,再次來這裏的概率也微乎其微了,既然如此,她就可以一輩子都待在他的身邊了!想到這裏,除幽幽開心地不得了。


    可是兩個人走了還不到十步,除幽幽的老毛病就再次發作了。她迴頭看了眼高高在上的翠微宮,心道何憐月就在這裏,而鳳長鳴就這樣離去,毫不留情地錯過了。如果鳳長鳴永遠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還好,可是一旦他某一天知道了,或者何憐月迴心轉意出來找他了,那麽鳳長鳴一定會恨死她的。再者說,何憐月雖然很正派地表示不想見鳳長鳴,但是並不代表她內心深處也不想。或許她隻是想考驗一下鳳長鳴,就是想看看他的反應,看他是不是足夠地在乎自己。


    想到這裏,除幽幽開始自責了,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惡毒了,居然為了自己做出這種事來,簡直令世人所不齒。於是她停下了腳步,想了一想,然後朝著還在向前走的鳳長鳴道:“鳳長鳴!你不是要見何憐月嗎?我現在告訴你,何憐月就在翠微宮裏,你去找她好啦!”


    鳳長鳴的身子一抖,猛地轉過身來,瞳孔裏綻放出驚訝的神色,道:“你說什麽?憐月在翠微宮?你怎麽知道?”


    除幽幽點了點頭,有些失落的迴答說道:“我剛才出來的時候撞見她了。她還不承認自己是何憐月,可是我一眼就認出來了。絕對不會有錯的,我本想帶她去見你的,可是她不肯。”


    鳳長鳴疾步走迴除幽幽的麵前。第一次,他用那麽炙熱的目光看著除幽幽,激動道:“你說地都是真的?憐月在翠微宮?”


    這目光叫除幽幽有點兒喝醋。僅僅是聽到了何憐月的名字,可是鳳長鳴表現出來的緊張與迫切卻是超乎想象的劇烈,這是除幽幽從來不曾見過,也從未奢求過的感情。隻能說,自己的位置在鳳長鳴心裏還是太弱了——或者,幹脆就從來未曾在他心裏麵占有一席之地。


    除幽幽暗自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吃醋,她還有時間,還有機會,總有一天也會讓鳳長鳴這麽在乎自己的。


    她點了點頭,說:“千真萬確,你去找她吧,就在翠微宮。”


    鳳長鳴二話不說,立刻拋開除幽幽向翠微宮跑了過去。


    那時候,一陣被鳳長鳴帶起的涼風從除幽幽的臉龐刮過。她感受到一陣寒冷與傷心,這個時候,她忽然後悔了,覺得自己不應該告訴他,她親手毀了自己的未來,這都怪自己,怪不得別人。


    她默默地迴過頭去,隻見鳳長鳴在想翠微宮奔了過去,這個時候的他似乎瞬間就年輕了下來。可能對於鳳長鳴來說,這個消息是他這一年來聽到過的最好的消息。


    她又忽然不是那麽後悔了。這樣的鳳長鳴才是鳳長鳴,和她記憶裏的那個人有著類似的性情。在鳳長鳴孤立無援的時候,她給他帶來了光明,這是多麽值得驕傲的事情啊!如果他與何憐月真的破鏡重圓了,他們就會一直銘記,是自己在這段感情中發揮了無可替代的作用,如果不是她,他們兩個人就要天各一方了。


    除幽幽成功地將自己感動到了,並將這份感動強行放置在鳳長鳴的身上,認為他也會對自己產生這樣的感動。她馬上意識到這件事純屬她一個人的臆想,但是這份臆想令她很寬心,u看書.uknshu 於是她也就不在乎了。


    就在鳳長鳴跑到翠微宮的門前時,正好一個女仙也慌慌張張地從裏麵跑了出來。除幽幽不認得她,但是直覺告訴她,這個時候出現的女仙一定是整件事情至關重要的轉折點。


    這個時候,隻聽見鳳長鳴稱唿那女仙的名字,聲音之中滿是驚喜,說:“綠蕊仙子!真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看見你!”


    綠蕊捂著胸口彎下腰來劇烈地喘息著,鳳長鳴安慰她道:“綠蕊仙子別著急,有什麽事,慢慢說不遲。”


    綠蕊點了點頭,定了會兒神,這才對鳳長鳴道:“你這是要去哪裏?”鳳長鳴不假思索地道:“我要去翠微宮,憐月在裏麵,是嗎?”


    “果然。”綠蕊點了點頭,又立刻搖了下頭,說:“你還是不要進去了,就算進去也沒有什麽結果的。”


    鳳長鳴愣了下,臉上的興奮表情立刻煙消雲散,渣都不剩了。


    “為什麽?”鳳長鳴極為不解地問綠蕊,“她在這裏,為什麽沒有結果,憐月她在裏麵不是麽?為什麽會沒有結果?”


    綠蕊歎了口氣,用安撫的眼神看著鳳長鳴,耐心地解釋道:“憐月姑娘在裏麵沒有錯,但是她現在已經專心修道,不再過問世間之事了。更何況……是她不想見你……”


    鳳長鳴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靂,哆哆嗦嗦地道:“她不想見我?為什麽?我哪裏做錯了嗎?啟良城之戰我差點死掉,醒來之後她就不見了蹤影,從此以後我不做鎮妖師,滿世界地找她,這一年來我把能去的地方都去了,可是就沒有憐月的身影,她現在就在翠微宮裏,卻說不想見我,這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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