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靈仰頭看著鳳長鳴,歉聲道:“你們是蘇家的客人我叫妙靈是蘇家的婢女,剛剛匆匆之間見過你們兩個,隻不過我有事急著迴蘇家就不能下馬行禮了,實在抱歉,還請貴客您海涵,切莫責怪妙靈,等我辦完了正事一定”


    還沒說完,唐越忍不住插嘴:“我說你,和他這麽客氣幹什麽,他又不是你的主子,何須你這樣謙卑”妙靈吃了癟,不禁茫然地將唐越望著。【全文字閱讀】唐越看著她清澈的眼睛,又不甘心地問:“你在蘇東何麵前也是這樣低三下四的麽”妙靈有些委屈,半天才點點頭,說:“我是少爺的丫頭,這是我必須做的。”


    “歪理。”唐越一本正經:“你憑什麽這麽謙順,你又不欠他的。他給你錢隻是叫你伺候他,什麽時候連你的尊嚴一並買了”


    如此道理叫妙靈吃了一驚,可是她十分護主,這個時候也小心地為蘇東何開脫,說:“少爺、少爺他人很好的,沒有打罵我”


    自由主義者唐越最見不得別人這麽作踐自己,於是又氣又憐地看了她一眼,說:“你還真是說不通了,你很喜歡在他麵前低眉順眼麽”妙靈弱弱的看著他,好半天才想通了似得剛要開口,唐越卻一臉的不耐煩:“好好好,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了。還真是一根筋,白長這麽好看的一張臉了,委實無趣地很。”


    妙靈被他說得鼻子一酸,形容委屈卻也不再多言,隻是在眼角釀出兩搖搖欲墜的淚珠來。那時唐越正好抬頭對鳳長鳴說話,所以這一幕並沒有被他看見。


    唐越對鳳長鳴說:“我這次迴來是送妙齡姑娘迴蘇家的,可不是和你並肩作戰的。”說完狡黠地笑了笑,一拉馬韁,快速地衝入城中。驌驦馬的速度實在是太快,鳳長鳴還想問什麽,可是那距離早就不允許他這麽做了。


    空蕩蕩地東宇城中飄蕩著馬蹄的聲音,響亮且綿長。驌驦馬保持著一個穩定的速度跑了好一會兒,唐越卻忽然發現了什麽似得迴頭看著妙靈奇怪道:“你怎麽不抓著我了”說完注意到她臉上的神不太對勁,於是又愕然地補充道:“你哭啦”


    妙靈極會演戲,聞言無辜地看著他,淡淡道:“沒有啊。”唐越也不懷疑,握住她的手然後抵住自己的後背,命令似得道:“抓住我啊,這樣你就不會害怕了。”


    妙靈十分固執,雖然被他抓著手抵在他的後背上可是她仍握著小拳頭,不肯張開手掌抓上去。唐越言辭溫柔,催促道:“抓住我呀,你怎麽了是不是害怕了,手這樣涼”說完急忙勒馬停住,迴頭仔細看她,關切道:“是不是驌驦馬速度太快了你害怕也不告訴我一下,我放慢速度就好了啊。瞧你嚇得,手都拔涼了。”


    看著唐越的樣子,她忽然紅了臉,後知後覺地把手掌抽出來。她百感交集,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解釋,可是她又不想解釋,現在的她隻想快點迴到蘇家。


    為了盡早迴到蘇家,她咬了咬嘴唇,又猶猶豫豫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在他錯愕的眼神中低頭小聲道:“這樣就好了,我們快走。”


    在她的手碰到他衣服的那一瞬間,唐越忽然有些悸動。就好像一棵鐵樹,在淋過一場瓢潑大雨之後忽然奇跡般地開了花似得。


    夜幕在東宇城前張開雙臂擁了上去,於是天就黑了下來。


    入夜前的涼意將白日裏的灼熱溫度一層層地揭了去,空氣裏漂浮著如同滲透了蜜餞的味道,叫人不禁悠然神往,這樣的天氣若是在水榭中置一張藤椅捧一盞涼茶當真是快意。何憐月在城樓上當風而立,徐徐的風撩起她額前細碎的頭發,裸出一方光潔的額頭。她表情淡漠,像是不起波瀾的湖麵,夜如潮水般湧了過來,與她瞳孔混淆成一點深不見底的黑。


    許久,她低頭歎了一口氣,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似得開口:“我們還是迴蘇家,天妖不知道會從哪個方向進來,萬一我們在這裏撲了個空就不好了。”


    鳳長鳴靠坐在城牆上,曲起右腿支著手臂,緩緩道:“還是在這裏等,萬一天妖去了荊北山,我還可以拖延一下時間。”


    何憐月神一頓,又釋然般地扯了嘴角苦澀一笑,沉沉道:“也是啊,是我想的太複雜了。”她眼神有些落寞,宛如一隻在夜幕中飛翔的黑翅蝴蝶。


    的確,是太複雜了。鳳長鳴擔心的不是什麽蘇家,他隻不過是擔心蘇若雪罷了,隻要蘇若雪安全了,那麽他也就心安理得了。


    有時候她希望他狹隘一點,不要傻乎乎地為別人拚命苦了自己;可是如今鳳長鳴的狹隘卻叫她很是不爽,卻也不能說是不爽,隻能說心裏有點兒酸溜溜的,好像他被人搶了去。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東宇城牆上的人影已經模糊了下去,留下的隻剩旗子不時抖擻的聲音,撲啦啦地,如同驚鳥離巢。


    暗雲,u看書.uuknshu 如煙,月光灑落東宇的城磚,如同覆了一層霜雪。


    轟突如其來的轟鳴聲,伴隨著乍現的奪目白光在兩人背後激揚起來


    何憐月握劍的手驀地一緊,閃電般地轉過身去;鳳長鳴更是直接站了起來,騰身到角樓之上,遙望著東宇的東南角。距離太遠,他感覺不到任何殺氣,可是一股不安的情緒卻爬上了他的心頭,逼彎了他的眉。


    “是天妖。”何憐月飄身上去,踩著青瓦與他站到一處,冷冷地發問。


    “或許。”鳳長鳴無悲無喜,然麵卻有掙紮。何憐月望了他一眼,月下,他的臉略顯憔悴,可仍是棱角分明。這個時候他沒有像以往一樣嫉惡如仇,也沒有毛毛躁躁地熱血泛濫,他如此淡定,和以前的他判若兩人。鳳長鳴變了,雖然她不知道這個變化是因為在乎蘇若雪還是因為那晚她對他的開導,總歸,現在的鳳長鳴已經不是那時候的他了。


    沉穩起來的他好像無形中擁有了求強大的魅力,叫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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