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竹覺得,像鳳長鳴這種年紀,搞出些事情都是無可厚非的,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一個柔情似水的少女,夜正濃月正好,若不是女方生理因素不便,否則不弄出點事情都枉為人一場。


    她把自己說通,於是對意淫出來的鳳長鳴與何憐月花前月下魚水之歡的事情表示十分讚同,於是釋懷。可是很長時間以後她才知道鳳長鳴果真枉為人一場,當時的他竟然隻是抱著何憐月睡了一夜,而且還是何憐月主動在先,這就太令人發指。有些女孩兒,比如像何憐月這款,連孫思竹見了都不易把持,而鳳長鳴偏偏能安然無事把持一晚上,第二天還像無事人一樣毫無悔不當初的自責之狀,真是叫人猜不透他那腦袋裏到底裝了些什麽雞毛蒜皮。


    何憐月說腳麻了,鳳長鳴就扶她起來,攙著蹣跚的何憐月散步散步緩解症狀。當時的鳳長鳴對待何憐月的那副認真小心的模樣比對待重傷中的自己還甚。


    緩緩走了一會兒,她麻痹之狀好了很多,然後這個時候孫思竹就拖著梁幀見縫插針地跑過來,可憐兮兮地望著何憐月,梁幀不知道怎麽做可憐兮兮的表情,反正孫思竹做了,他就照葫蘆畫瓢跟著做,結果這個表情弄出來極富有笑點,連何憐月都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她眼中含著笑意:“你們倆怎麽了?這麽這樣愁悶啊!”


    孫思竹吸了吸鼻子,假意一抹眼睛,淒慘道:“憐月姐,你餓不?”


    何憐月:“啊?你這麽一說,倒是有一些餓。”


    孫思竹哇的一聲哭出來,雖然幹打雷不下雨,不過哭得很有氣勢:“憐月姐我和梁幀都一天一夜沒吃飯了,長鳴大哥不給我們飯吃,餓著我們!我和梁幀好苦啊!”


    何憐月皺了皺眉,質疑地看向一旁的鳳長鳴,鳳長鳴倒退一步擺著雙手著急道:“誒誒,你可別聽這兩個人小屁孩瞎說啊,我們在這裏呆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一天一夜。”


    孫思竹認真地抹著幹幹的眼帶,哭腔道:“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對於我們餓漢來說,那可是度日如年啊!”


    何憐月再次皺了皺眉,又質疑地看向鳳長鳴,鳳長鳴同樣倒退一步,不服氣:“那我不也沒吃飯麽?”


    何憐月目無表情看著他,昨夜的溫存和她判若兩人,她無奈的搖搖頭:“那你怎麽不帶他倆去吃飯?”說罷歎了口氣,安慰起兩個人道:“你們別哭,現在我帶你們迴赤月,給你們好吃的,怎麽樣?”


    梁幀原本想要抗議說他不想去赤月,可是想了一想如果此時抗議那麽離開這裏便有遙遙無期了,本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基本戰略方針,他毅然決然地點點頭,說:“好。”


    何憐月沒再說話,隻是迴頭期待地端詳著鳳長鳴,那樣子就好像老師把解題思路告訴你然後等待你馬上告訴她答案一樣。鳳長鳴本想借此磨磨梁幀這小子的怨氣,可是很明顯這條路走到這裏也是壽終正寢。他本想抗議一番,然而麵對著何憐月他著實不好耍無賴,於是無可奈何地點點頭,道:“好好好,那我現在就帶你們去吃飯好吧?”


    孫思竹聞言和梁幀對視一番,心道果然是何憐月有威嚴,隻是一個眼神便叫鳳長鳴服服帖帖,實在是……妻管嚴啊!


    兩個人開心地不得了,一是能夠重見天日,二是自己空空的肚子總算有了著落,想到滿桌的珍饈佳肴,兩個人越感肚子亂叫。


    鳳長鳴將妖眼子收好,攏在袖子裏。這畢竟是個寶貝,價值不可估量不說,夜晚拿來照明比油燈劃算許多,說什麽也不能忘下。一想來此一遊還能得到這麽個寶貝,也真是不虛此行了。


    他滿意地將妖眼子收起來,樂嗬嗬地轉過頭,笑看著他倆:“你們誰先上去?”


    孫思竹激動地說,我!一旁的梁幀連嘴唇都沒張,靜靜地看著孫思竹的側臉,眼神平靜。鳳長鳴答應一聲,踱步過去伸出胳膊將她抱起來,臉色忽然有點兒難看,孫思竹剛想問他怎麽了,他卻兀自喃喃道:“又沉了。”


    “才沒有!”孫思竹氣急敗壞:“我這麽長時間沒有吃飯,現在連力氣也沒有了,早就餓瘦了!”


    鳳長鳴詫異瞧著她:“沒力氣啦?那你嗓門還這麽大?”


    孫思竹噘嘴狡辯:“我這是迴光返照。”


    鳳長鳴嘴角噙著一絲詭譎的笑,自言自語似得:“得找一個大一些的洞,哪個好呢?”


    他裝模作樣仰頭觀察一番,又在孫思竹怒不可遏的眼神裏忽然驚喜道:“啊,就那個了!”


    說罷猛地提身向上一躍,孫思竹隻感覺心髒倏然停了一下,嚇得啊嗚一聲縮著脖子並同時閉上眼睛,待再次睜開眼睛兩人已經到了地麵,他將她放下來,心滿意足地拍拍手,驕傲道:“怎麽樣?我厲害吧?”


    孫思竹才沒心情搭理他,於是嘁了一聲翻了他一個白眼。此時侵晨將至,日頭還未升起,林間一片祥和靜謐,正是萬物蘇醒複歸嬉鬧之時,外出尋食的飛鳥拍打著翅膀在她頭頂的天空滑翔而過,扔下兩聲清脆的啾鳴。


    沐浴著這美好的晨時陽光,她無比舒暢地伸了個懶腰,情不自禁地笑聲道:“還是外麵好呀!”


    鳳長鳴叉腰看著她,吩咐她道:“那我下去接他們上來!”孫思竹也不看他,兀自背著手遙望著遠山黛翠的蔥鬱,隻是嗯了一聲,乖巧地點了點頭。


    “你師父還挺有意思的。”何憐月在一旁淡淡地與梁幀道。梁幀扯了扯嘴角,心想這真是入了一家門不說兩家話啊,前些日子兩個人還短兵相見,如今一夜之間曖昧地如膠似漆,愛情具有偉大的魔力,這兩個人明顯魔怔了。


    唿啦啦地風聲響動,鳳長鳴嗒的一聲落下來,猛的一拍梁幀肩膀,突兀道:“走了小子。”說完又是猛的一躍!


    這一下太突然,別說是梁幀沒反應過來,就是何憐月也才能勉強反應過來。隻聽得梁幀啊的一聲便被鳳長鳴扯著脖領子拽了上去,梁幀但覺喉嚨一緊,一口氣卡在胸口上不來,難受地快要死掉。還好由下到上的距離不長,uu看書 .uanshu 幾乎是轉瞬的功夫鳳長鳴就安安穩穩地將他放到了地上,說是放到其實是放倒,隻瞧著梁幀蹲在地上痛苦地捂著喉嚨咳個不停,幾欲打滾。孫思竹既氣又怒地跑過來一邊安撫梁幀一邊為他打抱不平,兇巴巴地責備鳳長鳴:“喂!你這麽對待梁幀幹什麽!你看把他憋的!”


    鳳長鳴做內疚狀,上前拍了拍梁幀的頭,梁幀伸手要打他手臂下來,哪想到又是一陣恰到好處的咳。


    孫思竹拍著梁幀的後背,憤怒地瞪視著鳳長鳴,鳳長鳴壞壞一笑,自省道:“下次我會注意的,直接把他勒暈就不會這麽痛苦了!”


    “你!”孫思竹怒不可遏撲上來要和他同歸於盡,他卻敏捷地一躲,叉腰嗬嗬看著她道:“我一定會吸取教訓的,多謝指點。”說完又賤賤地補上一句:“照顧好這小子別讓他咳死,我這就去接你姐姐上來。”


    孫思竹做了個不耐煩的表情:“照顧好你的女人再說吧你!”


    鳳長鳴一個犀利的眼神看過去,並搖了搖拳頭示意她再瞎說話直接大刑伺候,孫思竹亦不甘示弱地惡狠狠地迴望他,亮出了鋒利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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