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麵前的這個人給了鳳長鳴一個不小的衝擊,可是就目前的狀況在看,他個人的壓力不大。


    由於這場打鬥和生死利益不掛鉤,所以鳳長鳴顯得格外輕鬆,這種淡漠的樣子本身就給對手造成了一種無形的壓迫。張榭柵麵色鎮定,依舊是半蹲式的掃堂腿的標準架勢,隨時都能用他貼地的手腳並用的招式殺過來。


    鳳長鳴對這招很感興趣,於是頗為在意地:“前輩,你剛才的那個貼著地皮過來的招式是什麽啊,看上去很厲害。”


    張榭柵笑:“你眼光倒好,這招‘地龍閃’可是我的看家本領,怎的你想學?不過以你的資質貌似有點難,奉勸你還是放棄吧!不過我倒是可以讓你免費觀賞一下。”


    什麽叫以你的資質貌似有點難?鳳長鳴對這句話十分不快,他天生就帶著一股倔勁,越說一件事他辦不到他就越是要想方設法辦到。


    張榭柵說完,忽然以腳尖為圓心將整個人貼著地皮甩了出去,正是一招地龍閃,不過這招與剛才的略有不同。鳳長鳴仔細觀察忽然發現了端倪,原來所謂的地龍閃無非是靈活地運用四肢,任何時候都隻需要四肢中的一個與地麵相觸,然後將整個身體甩出去或者是以觸地的這個肢體為圓心畫圈,騰出的另外三個肢體就可以或防禦或進攻。這招理解起來十分輕便,可是需要的卻是強有力的四肢和十分靈活的身體協調力,如果肢體沒有力道那麽這身體便很難甩出去,如果肢體不協調便很難將動作前後配合貫穿起來達到千變萬化行雲流水的水平,如此整個招式便不再具有威脅力和攻擊性。


    張榭柵有意賣弄,所以連做了好幾個無謂的高難度動作,看的鳳長鳴很是痛快,鳳長鳴仔細琢磨這裏麵的精髓,看張榭柵或挪或騰,或轉或踢,收放自如猶如一段十分精妙高超的舞蹈,眾人自發地為其拍手叫好。說起舞蹈筆者忽然想起了我們這個時代的街舞,我覺得街舞的單手旋轉和地龍閃的旋轉在架勢上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可惜這兩者的旋轉頻率和速度有些出入。


    鳳長鳴看的正興起,隻聽著張榭柵一邊以地龍閃騰轉一邊道:“小子,準備好我要上了。”


    沒想到張榭柵這次提醒了自己而不是再挑自己注意力轉移的時候,想必也是大發慈悲了吧!鳳長鳴答應一聲,立刻拉開架子順勢準備迎戰。張榭柵話音落下,同時方向一轉,剛剛還很優柔的地龍閃忽然變得十分淩厲,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好像是一隻母龍被注射了雄性激素一般,張榭柵的地龍閃來勢洶洶,他深諳兩點之間線段最短的道理,於是選擇了直線進攻。鳳長鳴對他快速的進攻並沒有采取行動,而是凝神細思,在張榭柵馬上攻到他麵前得時候他才忽然十分有興致地一笑,迅速下蹲,也學他擺了個掃堂腿的標準姿勢,張榭柵有些詫異,動作微微一頓,隻聽著鳳長鳴十分自信地:“前輩,我可要板門弄斧嘍!”


    難不成——


    張榭柵一愣的功夫,鳳長鳴忽然以身前的腳尖為支點將身體甩了出去,不過由於他是第一次,而且力道遠不夠用,所以這個開頭並不令人滿意。張榭柵哈哈大笑,道:“你這樣可是遠遠不夠的。”


    人群中也有人低語,大多是說鳳長鳴年紀輕輕不知天高地厚效仿人家的看家本領雲雲,梁幀很想為自己的師傅打抱不平,他覺得自己的師傅已經很厲害了,正想著隻見那個叫做符玟宇的長老十分滿意地捋著胡子,一邊看著鳳長鳴一邊還不停地點頭道:“真是不簡單呀。”


    這話說得梁幀很是舒坦,不由得多看了那個老人幾眼,忽然覺得整個涵江也就這個人的眼光中用些。


    鳳長鳴的招式倒是模仿的有幾分相似,可是終究是現學現賣,招式之中的精髓完全沒有掌握到位,不論是速度或是騰挪的距離都難以與張榭柵根紅苗正的地龍閃相提並論。張榭柵停下瞧著他吞吐的動作,有些同情似得:“小兄弟,還是拿些真本事吧,你這個樣子根本沒什麽好比試的。”


    鳳長鳴十分倔強,勉強以手撐地畫了個不滿的圓,中途還用腳點了一下地麵以用來蓄力,可是即使是這樣艱難他還是不願意收手,有些慪氣似得:“來吧前輩,我可以的。”


    “沒意思沒意思,你這樣真沒意思。”張榭柵站起來叉腰看他,在他看來眼前的年輕人純屬在胡鬧,他本想逼出他的看家本領好領教一番長些見識,可沒想到鳳長鳴居然用起他的招法來,若是他推陳出新使出些花樣倒也無可厚非,也算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了,可是他使得實在是難以入目,讓他這個精通地龍閃的前輩十分心塞。


    鳳長鳴不顧他嘲諷的眼神,兀自在練習中摸索著張榭柵的地龍閃,看樣子十分開心。他自娛自樂目無旁人地自己耍了義氣,忽然眾目睽睽之下將一個轉身的招式硬是收成了掃堂腿的姿勢,鳳長鳴對此似乎頗為滿意,保持著這個姿勢自言自語似得驚喜道:“唿,就是不夠流暢,不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麽!”


    孫思竹拉了拉孫本通的手,神秘兮兮地:“爹爹,我怎麽覺得長鳴大哥好像將榭柵叔叔的招式偷學到了呢?”


    孫本通一臉寵愛,道:“你是知道爹爹我對武功的招式是一竅不通的,這事還是要問你符阿公。”


    張榭柵聽鳳長鳴如此說忽然就燃起了怒火,好像自己的寶貝被別人盜走了還嫌一文不值一樣,他挑眉:“怎麽,隻學到點皮毛你就想揭竿起義了?”


    鳳長鳴笑笑,自信滿滿地:“前輩,我就用著一招對付你了,還請您不吝賜教。”


    麵對鳳長鳴的戰帖張榭柵並沒有急於表態,他的眼神古怪,似乎不願意隨便迎戰,可是不迎戰又覺得自己的看家本領被一個小孩子玩弄於手掌而且還玩兒的極爛,心裏實在不是滋味。他實在有必要出來讓他長一長見識,究竟什麽才是正宗的地龍閃。想到此處,張榭柵迅速下蹲成掃堂腿式,全神貫注地盯著鳳長鳴,火光將他的側臉照成了紅色,他的瞳孔倒映出來一團明晃晃的火,uu看書 ww.uuanshuco 火焰將鳳長鳴整個包了進去。


    鳳長鳴笑,很是隨意地:“還請前輩多多指教。”


    孫思竹拎著裙子弓著腰一路小跑到符玟宇的身後,在接近符玟宇的時候又明顯放滿了腳步,孫思竹的嘴角噙著笑,然後突如其來地朝符玟宇後背一拍——


    “想幹什麽?”一聲醇厚而肅然的聲音響起來,孫思竹被這個聲音震住,手掌在離符玟宇後背還有不足一指遠的地方堪堪停住,麵容有些頹喪,符玟宇把頭轉過來,眼中是慈祥的笑,孫思竹沮喪的捏著小裙子挪到符玟宇的旁邊,懊喪道:“真是的,又被阿公你發現了,就不能讓我得逞一次。”


    她自然地坐在他的身邊,眼睛垂下,就好像一個對爺爺撒嬌的小孫女兒。符玟宇笑著用爬滿皺紋的手撫著孫思竹的發頂,溫柔道:“你個小機靈鬼,又想偷襲我這個老骨頭,我要是不警惕一些怎麽經得起你的惡作劇。你看看你陵尹阿公,鶴發童顏的看上去就比我耐打,我建議你下次去偷襲他。”


    對於符玟宇的提議孫思竹並不準備采納,她吐了吐舌頭,用餘光看了眼長相刻薄的陵尹續,用氣聲道:“算了吧,我陵尹阿公不好玩,他太嚇人了。”


    孫思竹說的沒錯。作為涵江的一份子她在涵江的人脈不比他爹孫本通差。她天生淘氣,一點兒也沒有女孩子那種被禁錮出來的矜持,她愛說愛笑一點兒也沒有幫主女兒那種傲嬌和高高在上的架子,所以她很容易結交到朋友,而且又十分豪爽,這讓她在涵江飽受讚揚。可以這麽說,整個涵江上下沒有不是她孫思竹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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