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外加包子一開始出發之地就在少浮山赤月教附近,所以此去涵江腳程也不算遠。鳳長鳴當時是怕再有赤月教來欺負這個小女孩兒,畢竟送佛送到西,他送她一送也不費什麽力氣,權當做好人好事了。


    這一路走過平崗繞過小河,孫思竹作為土生土長的“山人”主動地肩負起導遊這一重任,梁幀不敢屈居在她的指揮下所以動不動就對她指的路作出一番專業的點評,並在點評之後作出一下質疑,不過最後的結果往往都指向孫思竹的指揮是正確的,這直接導致梁幀的信譽直線下降,一開始鳳長鳴還能對他的質疑持有半信半疑的態度,現在根本連理都不想理,這讓梁幀很苦惱。


    麵前出現的是密密麻麻如蔥栽一樣的林立樹木,乃是一處密集恐懼症患者止步之所。孫思竹輕車熟路走在最前麵帶路,其實在山林裏根本談不上什麽路,因為被開墾出來的路幾天之內便會被瘋長出來的草所吞噬,之所以三個人能夠走的泰然自若很大一部原因要感謝孫思竹超強的方向感和對環境的熟悉。


    不多時,鳳長鳴敏感的耳朵裏隱隱地有流水擊石之聲,他的耳朵一向好使,雖然視線被鬱森的樹木堵在一個很小的空間裏但是他還是肯定周圍有水。於是他漫不經心地:“這附近有小溪啊,我聽見了水流聲。”


    “有麽?”梁幀好奇,手掌倚在耳朵旁仔細傾聽卻沒聽見什麽。孫思竹欣喜:“你聽見水流聲了?那就好了,過了那條河我們就要到涵江了。”


    “是河呀?哦,我還以為是小溪呢,所以說應該還在很遠的地方吧?”鳳長鳴腳下不停隨著孫思竹前進,梁幀依舊立在原地,較勁似得使勁聽,然而聽了半天什麽也沒聽到,他很無奈,快步跟上快要將他甩下的二人:“師傅你是怎麽聽到的,我怎麽什麽也聽不見啊。”


    鳳長鳴聽力好的緣故一方麵是天生,另一方麵就是失眠。盲人眼睛看不見,所以聽力作為補償就會異常發達;鳳長鳴在失眠的時候大部分時間也是閉著眼睛神智清醒所以間接地磨礪了耳朵地敏感度使得耳朵很是靈便。


    然而作為梁幀的老師,他如果直接對他說,我是失眠練就的。那麽整個能力的神秘度頓時狂跌,連帶著鳳長鳴整個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那麽高深了。所以斷不能這麽迴答。鳳長鳴故作深沉,凝眉細思,頓時把梁幀的好奇心勾了上來不過鳳長鳴守口如瓶就是不說,梁幀真是快急死了。就這樣又向前走了好一段路程,鳳長鳴這才意味深長地:“梁幀,我問你,你聽聲音靠的是什麽?”


    梁幀覺得這個問題很白癡,卻又不敢明說,隻好乖乖聽話迴答:說“用耳朵呀!”


    正中下懷!鳳長鳴頗高深地搖搖頭,驕傲道:“不,我不是,我用心。”


    “用心,那怎麽聽呀?”梁幀不得其解,奇怪的看著他發問,鳳長鳴的嘴角噙著笑意,指導他道:“你現在試著閉起眼睛,然後幻想把耳朵封住,然後緩緩吐納,感受每一次心跳的砰然,緩緩,緩緩。”鳳長鳴說著,先慢慢閉起了眼睛給他做了個示範。梁幀將信將疑,照著他說的也緩緩閉起眼睛緩緩吐納。鳳長鳴在他閉起眼睛的瞬間好笑地睜開眼睛,聲音卻是淡漠:“怎麽樣,可曾有什麽不一樣。”


    梁幀驚喜:“我好想……好想聽到了。”


    鳳長鳴幾乎要樂出聲來,仍端著架子深奧地:“怎麽樣,是不是用心就能聽見了?”


    看似很有哲理的一件事梁幀卻緊皺著眉頭,睜開眼睛鄙夷地看著鳳長鳴質疑道:“不對,不對呀師傅,剛才離得遠所以我聽不見,但是現在我們走近了我就能聽見了,這根本不是用心還是用耳朵傾聽的緣故,是距離的緣故啊。”


    鳳長鳴表情尷尬,居然這麽簡單就被他識破了,正支支吾吾地想蒙混過去,老遠的孫思竹卻在對他兩個人招手喊道:“喂,你們兩個快些跟上啊,我看見河啦!”


    有了現成的台階下鳳長鳴異常興奮,趕緊就坡下驢答應道:“誒,來了,你等一等呀!”便急急忙忙地大步過去,梁幀的步子比他得小,隻能快些頻率勉強跟上,嘴裏還不忘質疑:“師傅你說話呀,到底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鳳長鳴不說話,心裏暗自嘀咕:怎麽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麽聰明了,想騙他們還真是不簡單呢!


    筆者強勢插入:你以為是小孩變聰明了,是你變傻了。


    兩個人跟著孫思竹過去,眼前赫然出現了一條不寬的小河,清澈的河水下麵鋪著一層整齊劃一的鵝卵石,鳳長鳴會懷疑這是人工弄的,可是孫思竹的迴答卻是否定的,孫思竹說,這條河的河水常年不斷,一直是這樣不急不慍,無論幹旱洪澇,也算是一條頗具傳奇性的河流了。陽光穿過枝葉橫生的樹冠照下來,投在水麵上波光粼粼,讓人忍不住想鞠起一捧洗洗臉。梁幀看著水著實可愛,於是蹲下用手撩了撩,水流劃過他的手指,涼涼的感覺從他的皮膚一路蔓延到骨髓裏,他整個人都打了個哆嗦,讚歎似得:“水好涼啊。”


    孫思竹很驕傲:“涼吧,熱天喝一口別提多爽了。”


    “正好我渴了。”梁幀興致勃勃,鞠了一捧喝下,入口的瞬間唇齒似乎都在打顫,涼涼的感覺一路滑到胃裏,這種感覺與喝酒完全是天壤之別,一個是涼,一個是暖。“嗯,真好喝!”梁幀讚不絕口,意猶未盡地又捧了兩捧喝了兩口。孫思竹笑看著他,轉而問鳳長鳴:“長鳴大哥你不喝嗎?挺好喝的。”


    鳳長鳴擺擺手,笑著迴答:“不了,我不渴。”


    梁幀喝夠了,抬起袖子擦擦濕潤的嘴角,整個袖子頓時陰濕一片。孫思竹鄙棄地看他,忍不住道:“你看你,髒不髒呀就往袖子上蹭,瞧你白白淨淨地怎麽這樣邋遢。”


    梁幀想狡辯,鳳長鳴在一旁補刀:“你是沒見到今早他的樣子,如果見到了那麽你就知道現在的他很幹淨了。”


    孫思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梁幀,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梁幀氣不過:“那不是特殊情況嗎,真是的,你這樣說你徒弟好像你臉上有光似得。”


    鳳長鳴聞言頓時語塞,倒逗得孫思竹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著調侃鳳長鳴:“你這個徒弟身手不見得多厲害,嘴上功夫倒是了得。”


    鳳長鳴尷尬一笑:“其實不瞞您說,小包子的嘴上功夫也很了得。”


    孫思竹笑的更加劇烈,這迴換成梁幀語塞了。


    三個人吵吵鬧鬧地在河邊嬉戲,鬧夠了就收拾收拾情緒再次出發。由於孫思竹說過了河就裏涵江不遠了,uu看書 wwuukanshu 到了涵江就可以有休息的地方,晚上還有一流的掌勺師傅為他們提供一桌精美的佳肴。有了這層動力鳳長鳴和梁幀都格外地又幹勁,又恢複了當初的活力,小包子的活力充沛地尤甚,竟然主動從孫思竹的懷裏跳下去步行跟著三個人。可是它實在太小,路上又有很多高的草叢,還有看不見得樹根石塊樹藤等障礙物,這讓小包子跟的很吃力,一不留神就被摔了個四仰八叉。三個人不忍心看下去想抱它起來然而小包子卻尤為倔強,死活不肯讓抱,非要自己走摔疼了也不怕。三個人都為小包子的精神感到震撼,到了後來小包子居然走的有模有樣,輕輕鬆鬆越過障礙再也沒有摔倒過,梁幀見到小包子的進步最是開心,忍不住要為它喝彩。


    趟過這條小河走了一會兒,不遠處便能看見一個石碑,上麵刻著涵江兩個字,為表顯眼還特意用紅漆刷上,弄的十分醒目鮮豔。都說送佛送到西,如今佛已經送到西,可是進去瞧瞧佛堂也不枉此行,況且孫思竹說涵江有一流的廚子師傅可以做一桌精美的晚宴。別的不講,單憑這個說什麽也要去上一去。


    再向前走就是一座高地,遙遙地望向那裏山寨人影幢幢而動,似乎很熱鬧。孫思竹的表情忽然有一些晦澀,似乎有哪裏不對勁。鳳長鳴和梁幀都仰望著遠處的山寨無暇顧及孫思竹的表情變化,孫思竹兀自擬出來一個笑,迴頭對二人道:“你看,那裏就是涵江了。”


    鳳長鳴讚歎地點頭:“嗯,看樣子倒是挺氣派的,走,我們加快些腳步看看孫思竹的家是什麽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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