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每個故事裏都會有個神秘的東西在進行暗箱操作,這個東西無影無形,但是卻的的確確存在,它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故事的進程和人物設定,而且因為它神奇的力量讀者再也不用擔心主角受到失敗的折磨,因為幸運總會奇跡般的光顧主角,讓他先逆轉,再逆天。沒錯,它的就是主角光環。


    比如言情小說裏主人公的光環便是指揮風伯雨師,讓之在其失戀時應景地痛痛快快地盡其所能來一場瓢潑大雨,武俠小說裏的主角光環是編排萬物構造,山崖之下必有河,如果沒有河那必有一顆歪脖子樹曆盡千辛萬苦樹從石壁裏長出來。


    作為本書一號男主角,鳳長鳴半點兒主角光環的好處也沒占到反而攤上了大事小情不計其數,連耍個甩都要經曆一番坎坷,真是委屈至極。


    書接上文。時遇風雪,淒然長夜寒冷異常。鳳長鳴以一個迷惑萬千無知少女的冷峻眼神,外加一個傾倒百萬基佬兒的瀟灑步伐從玄清祠裏邁步出來,未走百步便凍得牙關打顫,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不得不拋棄耍帥這個看似和他完全不挨邊的詞然後將大衣狠狠地裹了裹。


    月上中天,泛著寒光凜冽,雪色渲染之下得皇宮如畫卷一般。高宇深閣披雪如棉,長燈沿街高掛,照徹寥落宮道,映出一層薄如雪紡的輕柔。鳳長鳴踏在其上,腳下吱吱咯咯,連綿不絕。


    宮裏並沒有因為外來者的闖入就亂了分寸,近衛增大了幾倍的數量四處巡邏,皇帝的寢宮更是被圍了深深地幾重。房梁樹枝上,夜色裏竄行的子魘部隊猶如一柄柄暗刃刺入這茫茫黑夜。每一名子魘成員都是一支會移動的無形之箭,百步穿楊,殺人於須臾。當被整個子魘部隊盯住時,便意味著數百支箭正齊齊地瞄準你的心髒之處,隨時弦響弓開,萬箭瞬時穿心而過。


    而有幸成為眾矢之的這個人,便是外逃的鳳長鳴。


    鳳長鳴也正是料到此處所以才倍加小心。然而對於鳳長鳴來講,他現在麵對的困難遠不止這些,首先便是與朱文定和俞恪衷斷了聯絡,他僅憑著那天破曉時朱文定大致畫的圖摸索,然而當時剛剛討論完皇家秘史他已是身心俱疲,對於朱文定草草畫的路線圖早已模糊,漫無目的這是其一,其二,他不知道現在兩個人是否成功將塵馨解救,如果成功解救,那麽他們兩個是否把塵馨帶出宮來,出來是一,沒出來又是一。如此編排下去可能這一個版麵都不夠用,因為事情再向後發展也就到了三人的三角戀的解決問題,塵馨委身嫁誰的問題,生出的孩子像誰問題,以及孩子的上學問題。當然這些事情要以孩子是親生的為基礎,如果孩子不是親生的還要考慮親生父親的問題,婚姻不和導致的離婚問題,撫養權問題,家產問題……不行了不能再想了,再想這就變成一出倫理劇了。


    未知何其多,幸好鳳長鳴還不知道子魘部隊的介入,否則他可能早就溜之大吉了吧!


    說來也巧,鳳長鳴這一段路走的異常太平。子魘和近衛百密一疏,看似臃腫龐大的護衛機構竟然辦事效率如此低下,這不得不為皇帝的安全擔憂。然而筆者可能隻是杞人憂天,原因是護衛們搞錯了鳳長鳴的動機,他們以為鳳長鳴的目標是皇帝,於是一大批人都去保護皇帝去了,隻分得一小支到處盤查,如果鳳長鳴能夠遇到這一小支部隊隻能怪自己運氣差,日後出門要先燒兩柱香。


    拜別玄龍,鳳長鳴一路跌跌撞撞,宛如進入一座巨大的迷宮,一旁的華樓高宇除了壯麗點兒隻讓感到他眼暈,轉過一座宮遇到一座殿,覺得熟悉,於是準備掉頭,然而一掉頭卻已忘卻來路,這樣驚人的記憶力讓人不禁懷疑他上輩子極有可能是尾錦鯉魚。


    夜色依舊,他抬頭望向身前的宮殿,覷著眼睛讀起牌匾:“武升堂。”讀完之後又捋著鬢發,自言自語似得:“貞華園,塵馨是在這裏吧……”可是他到現在也沒有找到這座貞華園,滿目盡是和這個毫不相幹的名字,他既要躲著近衛還要費勁巴力找貞華園,這的確不是一樁美差,尤其是在身邊沒有朱文定這個導遊的時候,這件事情顯得尤為吃力。


    在此地呆的時間越長,被發現的幾率便越大。鳳長鳴實在有點焦慮了,這樣四處亂撞實在不是辦法,眼看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而自己卻一籌莫展,真是讓人喪氣。


    正發愁,之聽旁邊武升堂的朱漆大門緩緩地被拉開,在這略顯蕭冷寂寞的冬夜,這聲不大不小的響著實嚇了他一跳。他本能地想到可能是中了武卓然和他的近衛的埋伏,於是立即警惕起來,正想跳開防禦,然而在力氣抵達腳尖將要躍起的瞬間卻驀然停住,傻愣愣地看向出來得人。


    他著身淡黃色得襖子,身姿峭拔,氣度不凡,他隻是輕輕地推開門,卻好像掀開一道翠簾那樣動作溫文爾雅。他右手提刀,卻一絲殺氣也無,好像提著的不過是一支筆毫,秀致的眉目真是讓女子都自慚形穢,他低著頭,緩緩抬起看著他,露出了一個無悲無喜的笑容。


    這個人,嘶,真是好生熟悉啊。


    他定定地瞧了鳳長鳴一會兒,寂然開口:“快進來吧,子魘的人很快便會查到這裏。”話罷先側過身子,在門處閃出一道縫,斜斜看著他,補充道:“放心,我不是你的敵人。”


    鳳長鳴將信將疑,然而瞧著他的樣子著實熟悉,雖然想不起來,但是應該不是什麽敵人。而且他全身上下平靜如水,殺氣一絲也看不見。於是一刻警惕的心左右權衡了一下,仍是未拿定主意,反而開口問他:“我們認識麽?”


    他沒看他,抬腳向武升堂裏邁,迴他道:“我們見過,但是你可能不記得我,不過我知道你。”


    哦?這個很有話題。他迴想這輩子出過的風頭,能夠讓外人稱道的便是與北宗蘇家在中陽山比試了。當初蘇家來的那幾個人他都識得,所以這個人很有可能便是北宗的,想打此處不禁頓生一種親切之感,於是趕緊跑過去,跟在他後麵替他把門關上,試探性的地:“你是北宗的弟子吧,哈哈咱們是一家人嘛。唉,也難怪你認識我,沒辦法,人嘛,出名便是一發而不可收,當初在中陽山出的風頭太大了,現在最怕的便是被別人認出來。對了,你見到我的事可別張揚,倒時候一堆人過來找我答應這個答應那個,煩死了。”


    他說著,還擺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那人腳下停住,迴頭木然瞧了他一會兒,略顯呆滯,良久才抱歉道:“呃,uu看書 ww.kanshu 可能,你,認錯人了?”


    他將這一句話拆成好些個短句,還用了疑問的口氣,力求讓他自己找個台階下。鳳長鳴心想完了,看樣子自己這是拿錯飛鏢打錯靶了。鳳長鳴看著他那無辜的眼神,好像故意模仿他的斷句似得,支支吾吾地:“呃,可能,你和他長得,太像了。”他故意杜撰出一個莫須有的“他”,眼前的人了然,似信非信地:“天下之大,長得相像的不足為怪。”


    鳳長鳴看到尷尬的處境已經過去,於是放寬心,問其他的身份來:“那你是什麽人啊?”


    那人繼續向前走,漫不經心的:“嗯,我姓鄧,原是邛策的捕頭,現在來大理寺任職。”鳳長鳴恍然大悟,咦了一聲,驚恐萬分地看著他。他笑,寬慰他:“別害怕,我還沒有任職,所以你現在的事情和我還沒有半點關係。”


    鳳長鳴搖頭:“不是害怕,我說你怎麽這麽眼熟,我見過你,在邛策,一家飯館裏,你和一隻老狐狸還有一個胖老爺……”


    他繼續笑:“你終於記起來了啊,對,那個就是我,鄧醺。”


    此時已經走到鄧醺的住所,他一推門,率先走了進去。為了避免別人的注意,他沒點燈,整個房間裏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月光表示,這個地方台背光,它已是黔驢技窮無能為力。


    鄧醺到底是個什麽角色,他不知道,雖然他看起來恨神秘,知道的似乎也很多,但是當務之急並不是和他在小黑屋裏共度二人世界,他真的不想在鄧醺身上浪費時間,並沒打算進去的意思,而是在門口就早早停下,欲言又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元域鎮妖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羽羽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羽羽然並收藏元域鎮妖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