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風景大好,鳳長鳴自信滿滿的起床早練伸筋骨,為一會兒與蘇東何的戰鬥而做準備。


    吃飯的時候陳昱端著飯碗滿懷心思地湊過來,憂心忡忡的,開口就是這麽一句:“長鳴,如果有人搶了你的女人你會怎麽辦?”


    鳳長鳴一口飯噎在嗓子口,差點魂斷飯桌。


    “我說師兄,咱麽中陽山除了蘇家的蘇若雪哪來的什麽女孩啊?!”


    陳昱一本正經,把碗啪地一下撂到飯桌上:“有,怎麽沒有?”


    鳳長鳴一怔,心想壞了,莫不成是沐雨霏被他發現了?可是沐雨霏也不是他的人啊。


    陳昱提點他:“還記得山下給你送一擔柴的那個樵夫不?”


    鳳長鳴:“嗯?!”


    “你是不是好奇羅晟這幾天去了哪裏?”


    鳳長鳴再次:“嗯?!”


    陳昱開始把羅晟的秘史給他娓娓道來。


    話說羅晟敗給了蘇東何,心裏各種不爽,於是一個人跑到後山的亂石堆裏仰望天空,思考人生之須臾,萬物之定數,世態之炎涼。結果一個不留神就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樵夫的女兒,我們姑且稱她為小樵。


    小樵姑娘生得不算俏麗,但也清秀,一張鵝蛋臉煞是可人。這天清秀的小樵去山上幫父親把砍完的柴扛下來,路過此地的時候陰差陽錯地崴了腳,陰差陽錯地嚶嚀一聲,陰差陽錯地把酣睡的羅晟弄醒。羅晟正想發怒,興衝衝地站起來卻剛好對上小樵姑娘那一雙楚楚可憐還捎帶兩滴紅淚的眼眸,心裏的怒火瞬間被那溫柔軟媚的一張臉所澆滅。於是失意英雄遇到逆境美人,幹柴枯葉遇到狂焰烈火,瞬間情意綿綿,恩愛百轉。之後的種種細節自是不能贅述,萬一說多了就會這就會變成一篇言情小說,在說多的基礎上說過了這就會變成一篇豔*情小說,這顯然有違初心。


    這段話說的很沒有根據,茶餘飯後當做話柄倒是可以扯上幾句,但是陳昱向來消息靈通,既然他說有,那麽這件事就十有八九了。


    看著鳳長鳴那訝異地表情,他湊近了問:“誒,你怎麽看?”


    怎麽看嘛!站在客觀的角度來講,羅晟雖然事業失敗,但愛情成功,又虧有賺,這筆買賣倒也值當,而且兩個人既然互相看上眼,那麽應該祝福,不應該因為兩人的身份差距而歧視人家。


    站在主觀的角度嘛……


    那個樵夫的女兒和我有毛關係啊,不就收了她爹一擔柴麽?她和誰好和我有關係嗎?切!


    鳳長鳴白了他一眼繼續吃飯,陳昱以為他是化壓力為食欲,於是開始喋喋不休地給他講解如何重獲女人心的有關事宜。


    “長鳴?”


    一聲深沉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他嘴裏還包著一團飯,於是猛的咽下去然後轉過身子站起來叫了聲師傅,陳昱總算識相,忙收住話題,跟著也叫了聲師傅。


    鞏賀點頭,表示迴應,然後語重心長地鼓勵鳳長鳴:“一會兒要量力而為,不可勉強,無論成功與否師傅都不會怪你。”話罷,他沉穩有力的手順勢搭在鳳長鳴肩膀上,微微用力按了按。


    鳳長鳴知道,師傅舐犢情深,對自己的性子最是了解,當初和唐越對陣時麵對兩儀扇鳳長鳴明顯不敵,可是他還是硬扛下來,這次和蘇東何對陣他一定也不會輕言放棄,定會拚了命地戰鬥,鞏賀真是怕他今天太過於逞強傷了自己。對於這些,鳳長鳴都懂,可是自己絕不能依賴這種情緒而忘記成長,他終有一天要離開師傅獨當一麵,不過這種時候還是要讓師傅穩下心來為妙,於是一笑,頗聽話的點點頭:“嗯,知道了師傅。”


    鞏賀很欣慰地點點頭,又叮囑了幾句方才離去。


    這次比拚可以說是萬眾矚目,南宗已經幾年未勝過北宗,不管南宗這次獲勝是靠人品還是運氣抑或是超常發揮,反正是贏了。雖然很勉強,不過同門還是很樂意去給鳳長鳴個麵子,紛紛前去加油助威。倒是幾個長師相約好了今天集體患病,無緣此次的比試。表麵上各位長師是因病無法參加,不過私下裏這幾個長師都表示這個比試一點兒懸念也沒有,實在沒有觀賞性,有那一會兒工夫不如在家逗鳥玩。


    無緣此次比試的人還有唐越,他嚷著脖子痛,天天倒在床上睡覺,連起床方便都懶得動,遑論此次跋山涉水看一次比試;至於羅晟嘛……他現在忙著和山下的小樵姑娘風花雪月,這件事他早就不放在眼裏了。


    我們可愛的若雪姑娘本不想來,因為這比拚的雙方委實糾結,一邊是哥哥,而另一邊……還是哥哥,這個明顯幫了這邊傷了那邊,幫了那邊又傷了這邊,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這讓心的善良的蘇若雪很為難,於是和那幾位長師串通好了也抱病在床,蘇景亭知道女兒是在裝病,於是硬是把她拉來了碧芫頂。


    “長鳴哥哥。”


    蘇若雪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襦裙,小腹前的蝴蝶結小巧可愛,小手緊張的捏著飄飛的飄帶,低著頭,睫羽一顫一顫地,略帶局促的不安:“我,我不知道該幫你還是該幫哥哥,要是幫哥哥的話你會生氣,幫長鳴哥哥的話哥哥也會生氣,若雪不想讓你們生氣,所以一會兒我就跑遠點,誰也不看誰也不幫,這樣你和哥哥就公平了。”


    鳳長鳴看著她,突然燃起一種想笑的欲望,蘇若雪溫柔又天真,純淨的就像一張白紙,她隻是單純地看著他,他就毫不掩飾地紅了一張臉。


    “若雪你的想法真有趣。”


    鳳長鳴忍不住誇獎她,眼睛彎起來,是個很和藹的笑。


    蘇若雪兀自糾結一會,打定主意,於是和鳳長鳴道了別,一溜煙跑掉了。


    這個小姑娘真有意思。他想著,又不由自主地彎起唇。


    今天來的人很多,整個碧芫頂擠擠插插,眾人有說有笑,仿若看戲一般熱鬧。還好此地不在政府的管轄範圍內,否則這些人很有可能會被冠以非法集會的罪名加以懲治,而韓琦鶴作為主謀捎帶著從犯程章定然吃不了兜著走。


    仍然是那課熟悉的鬆樹,猙獰的口子破裂出細碎的木屑,那是唐越的傑作。鳳長鳴靠坐在那裏,一陣風,鬆脂特有的香氣撲了過來,繞了一陣清爽。


    他若無其事地看向遠在另一側盤膝而坐的蘇東何,他看不出喜怒的表情,似乎很淡定,鳳長鳴捋著鬢發瞧了他一會兒,覺得無趣,趁著現在陳昱不在耳邊叨擾,索性一個人打起盹兒來。


    這樣怡人的天氣本應該泡壺茶,搬把搖椅到四角掛著雪紡簾幕的風亭裏,背靠青山,麵朝細水,臥聽一場風起雲湧,蟲鳴雀啾。時不時抓把魚食撥開簾子撒下去,uu看書 ww.uukashu 看著散亂的魚兒忽做集合貌。


    竟然要與一個蘇家的人對決,這樣錦繡的天氣,還真是。


    暴殄天物啊!


    開始之前,兩個人雙雙站定,互相對峙。氣氛仿佛凝固。


    “我不會手下留情的。”蘇東何仰首,氣若穀風,音似淵雷,微微眯起眼,睥睨著眼前的鳳長鳴。


    鳳長鳴對這樣的眼神********,食中二指夾著鬢發一路滑下,微微屈膝,是要急衝的意思,聲音卻是帶笑:“嗬!承蒙閣下高看,鄙人三生有幸嘍!”


    兩人同時勾起嘴角,仿佛約定好的動作,又同時左腳向後撤出一步,屈膝,崩腿!


    “都不要受傷啊。”蘇若雪在人群的最外層,找了個石頭避著,捏著飄帶,漂亮的小臉擰作一團,憂心忡忡道。


    要開始了。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圈子悄然緊了緊,一時間,四周寂寂如死。


    一片樹葉被風遙遙拂過來,正翩地自在,卻突然被人伸手夾住。


    “你說,這場戰鬥,可有懸念?”蘇景亭自信滿滿,卻還是帶著一種不由自主的心虛


    “當然有啊。”


    “怎麽?”


    說話間轟地一聲,鳳長鳴已和蘇東何正麵對掌,巨大的衝擊爆發出開天辟地的聲響,兩人毫不戀戰,對掌的瞬間躍開數丈,交錯身位。


    鞏賀續著剛才未完的話:“你看,這,就是原因。”


    剛才蘇景亭指間的葉子此時安安靜靜地躺在鞏賀手中,蘇景亭一陣錯愕,隨即展顏與鞏賀相視一笑。


    “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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