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謝小北靠在燈柱上已經抽了很久的煙了。


    跟曾嘉敏吃過飯之後,他借口說還有別的要緊事要去辦,就先送她迴去了。哪有什麽要緊事,不過是想自己安靜一下,想要好好兒的理順一下思路而已。


    他知道,有些東西他是真的丟不了。於是,他想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他單手插在褲袋裏,一隻手夾著煙,一條腿撐在身後,保持著他習慣的舒適姿勢,靜靜的望著遠處還亮著燈火的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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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碼頭,曾讓他和一百多個人一起經曆過一場生死,現在迴憶起來,當時該是怎樣的驚心動魄。其實那個時候他真的好怕死,怕沒有最後再見一眼最愛的那個女人就這麽死去了,他很不甘心。他想著,要是那天他真的不幸身亡,興許會死不瞑目,然後化作冤魂。


    他又吸了口煙,眯著眼,煙霧在口腔中悶了好一會兒,緩緩的吐出去。


    不遠處突然有了些許聲響,像是給這安靜的地方增加了噪音,謝小北下意識的轉頭想看看是不是有人過來——確實是有人,而且是個女人。從那腳步聲可以斷定,是一個穿著很高的高跟鞋的女人。


    他皺了下眉,仔細的盯著那個影子,正好海麵上燈光的投影折射出的光亮讓他將那人看清楚了。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又狠狠抽了一口煙,之後就將煙頭扔在了地上。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個時間,不應該是和……那誰在一起?


    他將另一隻手也插在了褲兜裏,緩緩的朝著雙手撐在石欄上不知道看著哪裏發呆的那人走過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腳步聲太清,都快走到了她的麵前,她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心裏不舒服了。警覺性這麽差,要是遇到流氓怎麽辦?


    簡心傻傻的站在那裏,腦子裏除了一直反複思考著周誌恆最後說的那幾句話之外,再也沒了任何思想。


    他對她說,簡心,其實從你們倆分開到現在,你一直都沒有問過他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們走到了這一步。你記得我跟你說過嗎,他心裏是有你的。隻要他的心裏有你,那麽,別人才會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你的影子。我做律師的,看事情往往一針見血,基本上不會有錯,而我看得見他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你……


    她知道周誌恆不會騙她,他也沒有理由要騙她,相反,以他的立場,應該要詆毀謝小北才對。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要怎麽做,難道真如他說的,去找謝小北?去問問他,到底是因為什麽他才會跟曾嘉敏在一起——可是一想到這裏她就有些退縮。當初,說分手的那個人明明是她。她總不可能去反問他,謝小北你為什麽要同意跟我分手?


    這分明就是腦殘!當初曾嘉敏就是這樣跟他斷了關係,如今,她重蹈覆撤,該怪誰?


    永遠別拿分手去考驗一個男人對你的感情有多真,這是真理。


    她歎了口氣,很想對著大海咆哮幾聲將心裏的憤懣發泄出來,可剛張了嘴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突然冒出個聲音來,“大半夜的你在這兒幹嘛啊,嚇死人了。”


    這聲音太熟悉了,除了謝小北,誰還會用這麽**這麽臭拽的語調跟她說話?她猛的轉過了身胳膊撐在身後的石欄上,皺緊了眉瞪著他,“拜托你,你才把我嚇了一跳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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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真的被嚇得一顫,一手不停的撫著胸口,連連喘氣。


    謝小北走近她,笑笑,說,“我先來的,已經在這裏很久了。”


    “你不是跟那誰約會嗎,怎麽跑這兒來了?”簡心沒好氣的問。


    “你不也跟那誰走了嗎,怎麽這會兒也一個人?”他直接跳過了她的問題,反問她,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簡心白了他一眼,沒吭聲,轉開了視線。


    他跟她站成同一平行線,靠在了圍欄上,側過頭看她,見她仰著臉在看著天空。他也跟著仰起了頭,良久,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便問她,“你看什麽呀?”


    “天琴座。”


    “嗯?”謝小北收迴目光,看著她。


    簡心也低下頭來,撇撇唇笑著看他,像是在說“你終於也有不懂的時候”。


    在希臘神話中,阿波羅和莉歐碧的兒子奧菲斯,他演奏的琴聲能使神、人聞而陶醉,就連兇神惡煞、洪水猛獸也會在瞬間變得溫和柔順、俯首貼耳。可是有一次,他妻子被毒蛇咬了之後去世了,他去求冥王將妻子還給他,他說他寧願死在這裏也不要一個人離去,冥王被他的癡情感動了,可他有一個要求,在他領著妻子走出地府之前決不能迴頭看她,否則他的妻子將永遠不能迴到人間……


    簡心講到這裏,突然停下來。謝小北聽得津津有味,見她不說了,手肘蹭蹭她,不滿的說,“繼續啊,幹嘛說一半就不說了?”


    簡心疑惑的看他,“你真的有在聽?”


    他點點頭,然後不耐煩的又蹭她,“你快講啦。”


    “那後來奧菲斯就真的帶著他的妻子重返人間嘛,不管她跟他說什麽話他也都沒有迴頭看她,忍住了,可是哪知道在看到人間的微光的時候,她的妻子忍受不了他不搭理她就抱怨他冷落了她,奧菲斯想要跟她解釋啊,就


    迴頭了。這一迴頭,死亡之臂就又把他妻子帶走了——因為冥王說過的嘛,讓他堅決不能迴頭看她,他沒有做到啊,所以他的妻子就永遠不能重返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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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這個故事給了你什麽提示?”謝小北正經的問。


    簡心愣了,“這就是一個神話故事而已,能有什麽提示呀?”


    謝小北笑了兩聲,不經意的抬了下手在她頭頂敲了一下——這個動作,兩人都怔住了。


    半晌,他輕聲咳嗽了兩下,緩解尷尬,然後說,“你看啊,奧菲斯忙活了那久,在冥王麵前要死要活的,好不容易為妻子求來一次重生的機會。哪知道那女人太任性無知,結果害得她丈夫瞎折騰。”


    “喂,謝小北你不要指桑罵槐啊。”簡心擰著眉看他,往一邊挪了挪位子,不想靠他太近。


    謝小北彎了下唇,摸了摸下巴,又問她,“那到底跟你說的那個天琴座有什麽關係?”


    “後來奧菲斯對世間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有一次得罪了酒神,被酒神的手下殺害了之後拋屍荒野……”


    “怎麽聽著像鬼故事?”他動了動眉毛,故意搗亂。簡心睨他一眼,不搭理,繼續說,“他死後,阿波羅十分懷念他的兒子,便去請求天上最大的神宙斯,宙斯可憐奧菲斯死得悲慘,便把阿波羅送給他的七弦琴高高掛在空中,點綴蒼莽的天穹。傳說,炎炎夏日,夜空中會飄來悅耳的琴音,那是奧菲斯在想念他的妻子,在為她演奏……這便是天琴座的來曆。”


    說完,簡心笑著問他,“你說,這世上真有這麽深情的男人嗎?”


    謝小北沒吭聲。簡心又笑了笑,搖了搖頭,沒再繼續說什麽。


    兩人在那裏站了很久,知道那些漁船都往對麵岸上去了,碼頭隻剩下岸上的燈光,簡心看了看時間,對謝小北說不早了,她要迴去了。


    謝小北說送她,她想說不用了,他卻已經扣住了她的胳膊。她試過掙紮了一次,可他扣得太緊,她實在不是他的對手。


    在他的車上,彼此沒有多餘的話說,狹窄的空間裏異常冷清。簡心側著頭看著窗外,隻見街道兩旁的鳳凰樹清晰可見,她知道,他車子開得很慢。


    一路上謝小北都沒有說一句話,那樣安靜,就連他那輕緩的唿吸聲,簡心似乎也都聽得見。她想轉頭看看他,卻沒有勇氣,她怕跟他四目相對卻又無語凝咽,那種感覺很不好。


    她又想起了周誌恆說的話。他說,其實對一個人說愛他,不是一件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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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她轉頭看向了他。


    正在等紅燈,謝小北雙手搭在腿上。車裏沒有開空調,估計他有點熱,兩條褲腿都被他撩起來了。


    簡心心裏微微一動,想起以前他每次把冷氣開得足她就會抱怨冷,說他一點都不顧及她的身體……她看著他的腿,心裏想著“你要是熱開冷氣吧”,卻莫名其妙就脫口而出了,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點神奇。


    好尷尬的,這算是在……關心他?


    謝小北看看她,頓了一下,果真就關上車窗將冷氣開上了。他將皮墊子上搭著的忘了拿迴家的製服外套扔在了簡心身上,簡心雙手抓著那質地良好的麵料,聞著衣服上他那熟悉的味道,心悸不已——也隻有在這種時候,她才能分清楚感動與心動的區別。


    她跟周誌恆,就隻差了那麽一點兒,可就是那一點兒,致使他們今生都隻能在那段關係上徘徊,到不了戀人。


    “又發新製服了呀?”很久沒跟他認真說過一句話,一開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雖然聲音不大,卻唐突得要死。


    謝小北“嗯”了一聲,紅綠燈變換之後,他將車子開出去,望著前麵,仔細的迴答她,“新設計的,顏色比以前更深了一些,標誌有一點改動。”


    “我就覺得這個翅膀怎麽看著跟以前不同了呢。”簡心摸了摸他製服胸口的宇揚標誌,銀質的,很漂亮。


    謝小北見她愛不釋手的樣子,問她,“以前不是把多餘那個送給你了,放哪兒去了?”


    “哦,在你家儲物櫃呢,可沒亂扔。”簡心說。


    他點點頭。


    簡心側著頭看他,好大一段路,都保持那個姿勢。她是有話要說,有好多話要說,現在有了勇氣,卻組織不好語言了。


    謝小北仍舊是那穩如泰山的架勢,跟他比起來,她真覺得自己在他麵前弱爆了。她在心裏罵了自己好多次,簡心你就不能出息一點?


    直到車子在她宿舍門口停下來了,她也都還沒有說出一句要緊的話來。倒是謝小北,那麽一大段路程,他想要說的那些卻已經醞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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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開了車鎖,簡心聽到“啪”的一聲,知道自己該下車了。她閉了閉眼睛,決定放棄,於是對他笑笑,說了句謝謝,這就伸手去開車門。誰知道謝小北在她的手放在車門上的那一刻,叫住了她。


    他說,“簡心,我有話要說。”


    想了整整一個晚上,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明明就是相愛的兩個人,相親相愛的一對戀人,就像是家人一樣難以割舍,又怎能因為外界的因素迫使他們分開?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走了彎路,走了一條迴不了頭的路,犯了一個永遠無法彌補的錯誤。可是今晚他在碼頭抽了一晚上的煙,他終於想明白了,簡心,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手,因為他知道她愛的人是他,而他,這輩子也隻想要她一個人。既然如此,為什麽又還要違背自己的意願一錯再錯?


    他們早就是一家人了,他的任何事情不管好的壞的,她都有責任參與進來,所以,他該要把這一切都告訴她。


    一路上簡心坐立難安,他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麽了,卻大致猜得到她也同樣有話要告訴他。不過,在那隻鴕鳥開口之前,他得先說——她太磨蹭,他車子開那麽慢等了她那麽久她也都還沒有開口說出一個字來,他等不了了。


    簡心身子對著車門外,腦袋已經轉過來看著他了。謝小北扳迴了她的身子,兩人麵對麵,四目相對。他又頓了頓,想好了,這才開口,“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你說。”


    加更。


    改大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不過,我也確實想他倆好了。


    這就對了嘛,有什麽意見要勇敢提出來,那我才會知道你們的想法啊。連載就是這樣,要及時收集讀者信息嘛,你們說是不是?so,踴躍留言啊。


    另,最近換了工作,很累很累很累很累......很累,所以偶爾少更了,親愛的大家不要抱怨啊,隻要這二貨有時間都會補上的。


    ok,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俺先滾去睡了。哎哎,說好的十一點呢?又晚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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