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二郎神和宋秋猜測的一樣,這人的確是個人販子。


    他趁婦女沒有注意的空當,用噴了迷藥的抹布蒙在兩個小孩兒嘴上,將他們綁走了。


    本想著把小孩兒賣了換錢,誰知道還沒找到下家,這兩個小孩兒就受了涼,患上了風寒感冒。


    這人也是個殘忍冷酷的家夥,看到兩個小孩兒生病,他根本沒想過找個醫生看病,甚至為了不露出破綻,被人發現,他連藥都沒買,就打算讓兩個剛滿三歲的小孩兒硬抗過去。


    後來看見兩個小孩兒都撐不住了,他更是毫不猶豫地就在這山上找了處沒人的偏僻地方把兩個奄奄一息的小孩兒丟到了草叢中。


    這人販子似乎經過二郎神那一巴掌,突然把腦袋拍明白了,想通了二郎神手裏肯定拿不出證據,也就鐵定拿自己沒辦法,因此有恃無恐起來。


    “放開我,給我跪在地上道歉,說不定大爺我心情好,能夠饒過你。”


    人販子尖著嗓音嚷道,換來的隻是二郎神更加猛烈的一拳。


    拳頭打在人販子的嘴角上,嘴角邊頓時流溢出鮮血。


    人販子愣住了,捂著臉,把手掌放到眼前看了看,掌心中間一片猩紅。


    “你瘋了?”人販子又驚又怒,想要掙紮擺脫二郎神的束縛,卻感覺對方的力氣越來越大,胸口處愈發氣悶,他甚至喘氣都有些困難。


    看到二郎神赤紅的雙眼,人販子真的開始害怕了。


    想到這裏是荒郊野嶺,就算真的殺了他,隨便找個地方一埋,指不定再過幾十年都沒人能夠發現。


    心底生出強烈的恐懼,人販子顫顫巍巍、不利索地說道:“你……你別亂來啊,這是個法製社會,殺人要償命的,你為一個不認識陌生人吃槍子兒不劃算呐。”


    二郎神沉默著。


    就在人販子以為二郎神終於妥協害怕,開始權衡利弊得失的時候,二郎神的拳頭再度重重地轟了過來。


    人販子的眼角也被打開了花,血水瞬間模糊了左邊的眼睛。


    他口齒含混不清地哀求道:“求求您,別打了,再打就要死了,我錯了,我、我錯了。”


    二郎神冷冷地盯著他,眼神中湧動的瘋狂殺意讓人販子不寒而栗,這種眼神他隻在那些手中沾染了無數鮮血的黑道大佬那裏看見過,而且他敢打包票,那些黑道大佬加在一起,也絕對沒有這人恐怖!


    這人是個殺人狂魔。


    人販子恐懼地望著二郎神,他的身體被嚇的瑟瑟發抖,大腿中間一陣溫熱,幾滴水珠啪嗒啪嗒地從褲襠中間低落在野草地上,竟是直接嚇尿了。


    寒冷的冬風在荒草野樹肆虐縱橫,葉和草在風中簌簌作響。


    蕭瑟風聲中,二郎神眉目冷冽,寒芒大綻。


    他舉起拳頭。


    拳頭不算大,但指節間沾上的鮮血讓這隻拳頭顯得格外的有力量。


    人販子張大嘴巴,二郎神的表情和沉默讓他生出了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這一拳真的打在臉上,他一定會死,肯定會死,絕對會死!


    死!死!死!


    他拚命掙紮,想要大聲求饒,但因為恐懼,他的喉嚨間竟然吱吱呀呀地,發不出聲音。


    他的目光驚恐,驚恐中又帶著十分的哀求、乞求。


    他曾經藐視生命,讓許多幼小的生命輕易地失去,但在這一刻,他比任何人都更能感受到生命的可貴,因為,他快死了。


    二郎神緊抿著雙唇,神情堅毅果決,熟悉他的哮天犬知道,這是二郎神下定決心後才會出現的表情。


    哮天犬張開嘴,想要勸說二郎神,因為他一拳下去,麵對的將會是森嚴無情的天條律令。


    但想了許久,它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勸說。


    從小和母親分離的經曆,對二郎神來說,無疑是一生最難以忘記、最無法忘懷的苦痛記憶,也因為這樣的經曆,導致二郎神對人販子的深惡痛絕。


    沙沙沙的聲音傳來,這次不再是風聲樹聲草葉聲,而是有人正在快速靠近。


    “住手!”幾個人的驚唿傳來,響徹山林。


    宋秋快步走到二郎神麵前,攔下了二郎神即將揮出去的拳頭。


    兩名警察氣喘籲籲地從後麵跑來,撐著膝蓋大口喘氣說道:“你……你幹什麽,就算他犯了罪,也應該是由我們公安機關來審判。”


    二郎神收迴了拳頭,也鬆開了提著人販子的手,低頭看著地下草坪,uu看書 .uukanshu靜默不言。


    人販子“噗通”一聲摔在地上,誇張地倒在地上,捂著還在流血的臉“哎呦”、“哎呦”的叫個沒完。


    “警察同誌,我什麽事情都沒做,隻是在這山上隨意閑逛,誰知道這兩個人不知道從哪裏躥出來,不分青皂白的,就狂打我,你看我這臉,被打的多慘,我要告他們故意傷人!”人販子躺在地上委屈的說道。


    兩名警察見多識廣,看人販子這樣子就知道是個老油子,不管是不是人販子,總之不會是個好東西,當下也沒好聲氣地說道:“快給我站起來,人家打的是你的臉,又沒打斷你的腿。你也別在這裏喊冤,跟我一起迴派出所去調查了再說。”


    人販子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鬧了一陣,見沒人搭理,這才不甘不願地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


    兩名警察一人押著人販子,另一人帶著二郎神,一行五人迴到了山下派出所。


    派出所裏,之前的那名婦女正坐在裏麵嚎啕大哭。


    雖然那名還活著的男孩兒已經被醫院救活過來,可是那名死了的小孩兒是永遠也不可能複活了,作為母親,怎麽能不傷心,怎麽會不斷腸?


    派出所所長一邊安慰婦女,一邊問道:“你兒子給你說綁架他那人的模樣或者特點了麽?”


    婦女勉強收住哭聲,抽泣著說道:“沒有,您也知道三歲的小孩兒能夠懂什麽?他說整天都昏昏沉沉的,偶爾看見那人,也好像都是帶了口罩的,看不出來。”


    所長皺眉道:“這麽說,就是沒有證據咯?這下可不好辦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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