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失憶的李晨,眾人一時之間都有些手足無措。如此興師動眾而來,卻不成想會是這樣一個尷尬的局麵。周方林聽聞張正浩的話,也沒有再詢問李晨關於詹道文的事情,迴頭將目光落在身後的文宵身上,如今能夠證明李晨偷學太玄劍典的隻有文宵了。


    看到師父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文宵走上前去,對著周方林說道,“師父,方才李晨躲閃徐師叔的那招技能並非出自太玄劍典。”


    聽到徒弟的迴答,周方林目光一凝,沉吟了下開口道,“他身上的奇怪武功不少,單憑一招一式無法斷定是否學過太玄劍典。”說到此處,周方林卻不知該怎麽說下去,畢竟以李晨如今的狀態,要他使出武功,還是有些強人所難。


    就在此時,一旁的張正然突然眼中一亮,突然想起五年前李晨在大會上所吟的那首詩,開口對著文宵說道,“文宵師侄,我來吟首詩,你聽聽是不是太玄劍典上所記載的武功。”


    聽到張正然的話,文宵抱拳行禮道,“請問張師伯說的可是太玄劍典總綱俠客行?”


    “不是,是另外一首詩。”張正然搖了搖頭道。


    “那就不用了,太玄劍典上除了俠客行,再沒有別的詩了。”文宵微笑著肯定的迴答道。


    聽到此話,張正然麵色嚴肅,再次問道,“你確定?”


    “當然,”雖然不明白張正然為什麽要這麽問,不過在長輩麵前,文宵還是耐心的迴答道。


    坐在場中的八大門派長老聽到兩人的問答,同樣想起了李晨當日在大會上所吟的《將進酒》,記得當時詹道文在聽聞李晨所吟之詩後,立刻指正就是太玄劍典第一卷所記載的武功。如今修煉太玄劍典的正主又說不是,那麽必然就是詹道文當初是在汙蔑李晨了。


    得到文宵的確認,張正然眯起雙眼,看著在場眾人朗聲道,“五年前的大會上,李晨小兄弟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當場即興創作了一首詩,而當時詹道文詹師弟則指正那首詩就是太玄劍典第一卷,這一點,幾位長老當時都在場,應該不會不記得吧。現在文宵師侄又說太玄劍典中隻有俠客行一首詩,那麽,請問周掌門,到底是誰在說謊?是文宵師侄?還是當初詹道文根本就是在汙蔑李晨?”


    其他幾大門派的掌門和長老聽到張正然的話,紛紛心中暗罵周方林,來之前也不和自己徒弟先通好氣,現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幾人也不好睜著眼睛說瞎話,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周方林並不知道其中還有這麽一段波折,被張正然有理有據的言論弄的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能迴頭狠狠的瞪了門下弟子一眼。一直站在角落裏的鄭健幾人急忙低下頭,躲避著掌門投來的目光。


    當初配合師叔詹道文汙蔑李晨也隻是一時的權宜之計,鄭健心有愧疚,迴山之後也沒有告訴周方林,卻沒想到會導致如此進退兩難的境地。


    張正然再次開口說道,“此事已經真相大白,說李晨偷學太玄劍典純屬詹師弟汙蔑,如此卑鄙行徑,我看周掌門就不要在為難李晨了。還有你門下那些個弟子,當初配合詹道文一起汙蔑李晨,這種品行惡劣之徒,我看還是廢掉武功,逐出門牆的好。”


    被張正然一番搶白,周方林臉上一陣青紫之色,不用想也知道,從此以後太玄劍宗的聲望恐怕無限趨近於零。沒想到傳承上萬年的太玄劍宗就要毀在自己手裏,周方林心中悲憤,一把抓住門下那幾名二階弟子,閃電般的揮出幾掌,擊在他們丹田氣海。


    幾人突然遭受掌門襲擊,隻覺丹田內瞬間被龐大的真氣所摧毀,儲藏在其中的真氣一瀉千裏,紛紛委頓在地。至於先天四階的鄭健倒是沒有被周方林廢掉武功,畢竟年輕一輩的弟子,除了文宵,也就剩下鄭健這一個可拿的出手的人才。


    做完了這一切,周方林神色冷峻的說道,“你等幾人欺師滅祖,汙蔑同道,如今我以太玄劍宗掌門的身份將你們逐出門楣,永遠不可再迴我太玄山。”


    驟然失去了武功,鄭誌幾人幾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而聽到掌門的話,頓時心如死灰,木然的被天師教弟子抬了出去。站在一旁的鄭健看著弟弟被廢武功,心中一陣難過,自己如今自身難保,也不敢開口求情,隻能無奈的看著弟弟被抬了出去。


    如今真相大白,周方林也沒臉再呆在此地,抱拳準備向張正浩道別,卻看到正陽門掌門江濤起身說道,“這李晨雖說沒有偷學武功,但殺害我正陽門長老齊修已是不爭的事實,還請張掌門將這賊子交予我,讓我帶迴正陽門處置。”聽到江濤的話,原本以為此事將會不了了之的眾位掌門頓時眼中一亮,紛紛將目光落在張正浩的身上,想要看看他如何應對。


    不待張正浩迴答,張正然氣極冷笑道,“你門下長老技不如人,還要前去追殺李晨,如今被反殺又能怪得了誰?竟然還如此大言不慚的要我們交出李晨,簡直荒謬。”


    “阿彌陀佛,”張正然話音剛落,便聽到無相寺主持法相大師緩緩開口道,“齊修雖說行事不當,但也該由正陽門掌門處罰,如今無緣無故被李晨擊殺,卻也合該李晨為此事負責。”


    “負責?負什麽責?那種你死我活的戰鬥,難道還要李晨將齊修抓住,扭送到正陽門才算合理麽?原以為大師精修佛法,道行高深,不想也是這種是非不分之人。”張正然聞言頓時憤怒的說道。


    法相雙手合十,低宣了一聲佛號,不再說話。其他七大門派掌門和長老也紛紛將目光聚集在張正浩的身上,想要聽聽他的決斷。既然不占理,卻隻好以勢壓人了。場中氣氛為之一緊,圍在門外的天師教弟子聽到此處,也紛紛屏息凝神,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聽完了整個事情始末的李晨,雖說沒有什麽印象,但是並非想不到這些人來此的目的。從幾人對話中大致能夠猜到,詹道文汙蔑自己偷學武功在先,而後又被自己擊殺,齊修追來時也被自己殺掉,這些人便以此為緣由逼上龍虎山,想要搶奪自己。當然,目的便是自己身上路小天所傳的絕學。


    “夠了!”想到此處,李晨心中一陣憤怒,憑什麽來搶自己的武功,而且還如此煞費苦心。隻見李晨須發皆張,怒聲說道,“說來說去,無非都是些強盜行徑,老子今天便站在這裏,想要武功,沒有!想要我的命,那就來拿吧!”


    “阿彌陀佛,”淨念宗虛德大師歎了口氣道,“李施主何必如此倔強,隻要施主願意隨貧僧迴淨念宗靜修佛法,從此不再為惡世間,貧僧願意保護施主周全。”


    “不必!”李晨輕輕推開身旁的張映雪,站在原地,靜靜等到著眾人出手。


    “這把劍跟你有什麽關係麽?”就在此時,一直站在天香樓掌門身後的女弟子突然捧著手中的大周嵐夜看著李晨問道。


    “什麽?”不想那名女弟子會在這個時候說話,李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把劍和你有關係麽?”那名女弟子再次強調了一遍,雙手捧著大周嵐夜向著李晨走去。


    “慧芳,不可多事!”看到自己的弟子周慧芳突然向著李晨走去,蕭如鳳急忙喝止道。


    五年前的大會上,周慧芳便敏銳的感覺到,李晨當時的目光並沒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一直盯著自己手中的這把紫色短劍。方才李晨進門之後,再次將目光凝聚在這柄劍上,想來這柄劍應該和他有什麽淵源。而看到李晨在眾位掌門的逼迫下依舊站在場中,並不屈服。周慧芳心中佩服之餘也想盡自己一點心力幫幫他。


    將紫色短劍遞到李晨麵前,周慧芳再次說道,“這柄短劍是我無意中在一個小山穀撿到的,當時看著它非常的漂亮,便一直帶在身邊,如果是你的,你就拿迴去吧。”


    李晨皺著眉頭接過眼前的紫色短劍,大周嵐夜在接觸到李晨的手指之後,頓時歡快的輕顫了起來,發出陣陣清亮的劍吟。與此同時,李晨感覺到一股熟悉的能量從劍中順著手臂流入李晨體內,向著眉心泥丸宮衝去。


    就在此時,李晨福至心靈,端坐在氣海中的元神小嘴大張,將那道能量吞入腹中。眨眼之間,紫色短劍不再顫動,靜靜的躺在李晨的手中。李晨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什麽會有如此反應,微微思考了下便明白,如果任由那道能量衝入泥丸宮中,想必自己很快會恢複記憶。到時麵對八派咄咄逼人的高手,自己也是兇多吉少,倒不如像現在這樣一無所知的好。


    想到此處,李晨將手中的劍遞還給周慧芳,嘴中說道,“這柄劍不是我的,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聽到李晨的話,周慧芳心中一陣奇怪。這柄紫色短劍自己用了好多年了也沒見它有什麽反應,剛到李晨手裏就微微顫動,怎麽可能和他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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