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帳篷中睡覺的妖妖抖抖耳朵,感覺到有人接近,瞬間警惕的抬起頭來,待看到李晨鑽進了帳篷,打了個哈欠接著睡。


    坐在妖妖旁邊撫摸著它柔軟的毛發,李晨心中微微奇怪,一直很好動的妖妖最近這幾天卻很反常的喜歡睡覺,而且一天比一天睡的時間長。李晨也試著用真氣查探了它的身體,一切都很健康,沒有什麽毛病。想不明白的李晨也沒有繼續亂想,繼續打坐修煉。


    一個多小時之後,天已經亮了起來。這時,留守在軍營裏的士兵卻歡聲雷動,聽到歡唿聲,李晨瞬間便明白過來,估計是義軍攻破落霞關的消息傳了過來。既然被吵醒了,李晨也就不再繼續修煉,看著還在酣睡的妖妖,李晨無奈的搖了搖頭。


    走出營帳,士兵們一片熱火朝天的忙碌著,一直在指揮士兵們收拾東西的唐紹看到李晨出來,大笑著迎了上去,“李兄弟果然神機妙算,我軍已經在一個小時之前攻破了落霞關,懷安城指日可下,哈哈!!”


    “恭喜”。攻破了落霞關之後,一直到懷安城,都是平原,無險可守。因此唐紹才會這麽興奮,李晨也抱拳恭喜道。


    “不止這些,剛剛士兵來報,泰蘭德率領著三萬魔法軍團一起投降了,這才是真正的喜事。”從起義到如今,義軍東拚西湊才湊了不到兩千人的魔法軍團,如今突然有一隻三萬人的魔法軍團來投,而且還有一位法聖級強者,怎能讓唐紹不興奮?


    法聖雖然在單對單的打鬥中不是劍聖的對手,但是在戰場上的威力不亞於數十萬大軍。


    “馬上大軍要進駐落霞關,我得去指揮這些愛偷懶的家夥們,待會兒城主府見。”唐紹說完不等李晨迴答,便急忙跑去指揮士兵們整理行裝。


    李晨轉身鑽進了帳篷,此時妖妖已經醒了過來,不過依然沒精打采的趴在地上發呆。李晨走過去摸了摸妖妖的頭說道,“起來了,咱們要去落霞關了,到了再接著睡。”查不出妖妖身上有什麽毛病,李晨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不多時,李晨帶著妖妖走進了城中。眼中所見,卻是一副慘絕人寰的景象。隻見無數的義軍士兵在四處捕殺著城中的普通居民,更有甚者,幾個士兵對著一個女人施暴。眼前的一切使李晨怒火中燒,身形如閃電一般掠過那幾名玩弄女人的士兵,所過之處,數十名士兵被李晨一劍封喉,倒地而亡。


    正在四處捕殺平民的義軍士兵看到暴怒的李晨,驚恐中不自覺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是誰下的命令讓你們捕殺平民的?”李晨抓著一名士兵的脖頸,森寒的目光注視著對方。在李晨森冷的目光中,那名士兵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後兩眼一翻,被嚇暈了過去。


    李晨隨手扔掉這名不中用的士兵,抓起另一名士兵的衣領,說道,“誰下的命令?你要是敢暈過去,我就讓你永遠也醒不過來。”


    聽到李晨威脅的話語,那名士兵強忍著恐懼所帶來的暈眩感,顫抖著說道,“是……是唐將軍,唐……鬆,唐將軍。”說完這句話,士兵如釋重負,癱倒在地。


    聽到竟然是唐鬆下的命令,李晨心中更是氣極,一臉殺氣的衝入城主府。此時的唐鬆還在和唐仁、李山以及幾名軍中將領一起吃著早飯。見到李晨闖了進來,急忙說道,“乖哥,你來了啊?快來一起吃,正好剛做出來的。”


    李晨眯起雙眼,強大的氣勢瞬間壓向唐鬆,傷勢還未好徹底的唐鬆在李晨強大的氣勢下不斷的後退著,隻聽李晨一字一句的問道,“是你下令捕殺平民的?”


    退到遠離李晨十多米的大廳角落,唐鬆勉強定下了心神,說道,“是我。”


    “為什麽?”聽到唐鬆的迴答,李晨心痛之極,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兄弟居然能做出如此人神共憤的事情。


    “為了替三哥報仇。”說到三皇子唐柯,唐鬆心中一陣憤怒,倔強的挺直了胸膛,在李晨暴風般的氣勢下勉強支撐著身體。


    “殺死三皇子的是周政,不是這些平民!!他們有什麽錯?你為何要如此對待他們?”


    “都是這些賤民的幫助,才讓我們被困在這裏四個月,三哥也是在這裏被害的,難道他們沒有錯嗎?”說到此處,唐鬆身上透出一絲王霸之氣,接著說道,“更何況,哪朝哪代的皇者不是從屍山血海裏走上巔峰的?不是踏著累累白骨稱王稱霸的?”


    沒想到唐鬆會說出這麽一番荒誕的言論,李晨氣極而笑,道,“沒有了平民,你拿什麽來治理國家?你如此殺民泄憤,還有誰敢再投降於你?這麽淺顯的道理你不懂嗎?”


    年輕人都有逆反心理,更何況一直活在李晨陰影下的唐鬆,戰場上這半年多以來,唐鬆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不必李晨差。然而,無論自己怎麽努力,與李晨的差距也是天壤之別。今日聽到李晨還是一副教訓小弟的口吻,唐鬆這幾年來壓抑的心結爆發出來,隻聽他怒吼道,“你難道沒有殺過人嗎?你殺的人不比我少,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


    “我李晨雖然不敢說沒有殺錯人,但是更多的都是惡人,我若殺一人可以救許多人,為何不殺?”李晨眯著雙眼,看著憤怒的唐鬆。


    聽到李晨的話,唐鬆更是怒上加怒,“你殺人就是為了救人,那我殺人就不是了嗎?若我一統唐國,成就無上霸業,到時候四海清平,平民安居樂業,這不算救人嗎?”


    “荒謬!!就為了你那可笑的王霸之業,你就可以濫殺無辜?”


    “幾個刁民而已,為何殺不得?若是以後誰還敢阻攔我討伐唐毅,我照樣殺之。”唐鬆冷聲說道,他一直不明白,為了幾個賤民,李晨竟然向自己的兄弟發這麽大的火。


    “你永遠也不明白,我傳給你的武功到底是為了什麽。”李晨哀傷的看著對麵的唐鬆,雖然容貌和體形沒有變化,但是李晨明白,心變了,一切都已經隨之改變。


    “還能為了什麽?當然是用你教我的武技,殺遍我的仇人,還有這大陸上不服我之人!!”不明白李晨為何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唐鬆還是理所當然的迴答。


    “是仁!!唯有心存仁義,才能抵達武道最高境界。你這麽殺,永遠也隻是一個劊子手,永遠也成不了真正的武者!!”李晨撫摸著手中的長劍,低聲說道。


    聽到李晨的話,唐鬆不屑的笑了笑,“那你去追逐你的無上武道好了,我做的事,與你無關!!”


    李晨猛然抬頭,神目如電,注視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道,“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見到兩人大動肝火,李山和唐仁急忙上前拉住兩人,不停的勸解。而此時,唐鬆卻執拗的說道,“乖哥,我的命是你救的,武技也是你傳給我的。可以說,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你給的,你若想收迴去,那便來拿吧!!”說罷,脖子一揚,閉目待死。


    李晨靜靜的看著對麵的唐鬆,眼神中流露出憤怒、哀傷、痛惜……紛雜的神色。將近十年的相處,無數的畫麵在腦海中閃過。良久,李晨慨然歎了口氣,說道,“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兄弟,下次若再讓我撞見你濫殺無辜,我手中之劍,不會再留情。”


    李晨說完,轉頭看著李山問道,“你跟我走還是繼續留在這裏?”


    李山看著李晨猶豫了下,微微搖了搖頭。他也不明白李晨為什麽會為了一些不相關的人發火。見到對方拒絕,李晨不再說話,帶著妖妖離開了城主府,一路向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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