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傅鬆的話,高強也沉默了。


    他又何嚐不知道眾口鑠金的道理?


    隻是現實就是這樣,你明明知道原因,但你就是沒辦法。


    良久,高強才訥訥問:“那咱們現在在怎麽辦?”


    傅鬆忽然奇怪的看著他,高強一愣:“你這麽看我幹什麽?”


    傅鬆道:“這個叫藍天的網紅如此汙蔑晨星文具廠員工,難道你不應該拿起法律武器和他硬剛嗎?”


    “啊?和他硬剛?”高強雖然不明白傅鬆的意圖,但他還是站起身,咬牙道:


    “你說的不錯,不管對方出於什麽目的,汙蔑晨星文具廠就是不對。


    如果他拒不道歉,我就讓他牢底坐穿。”


    網紅藍天真名陳海天,他視頻發布的第三天,就收到了晨星文具廠發來的律師函。


    見晨星文具廠來真的,陳海天不僅沒有半點懼怕,甚至還將律師函做成視頻放到網上。


    快抖平台直接就炸了,所有人都在討論藍天的那條視頻。


    不過和老q評論區的一致聲討不同,藍天的視頻出現了兩級分化狀態。


    其中一種是讚同藍天的,認為他說的對,畢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另一種是反對的,認為他對殘疾人的看法有偏見。


    甚至還舉例論證,表示殘疾人的心理情況根本沒有他說的那麽嚴重。


    但不管那種說法,龍城·晨星的房子價格再次下跌,並跌破2萬/平。


    有人已經把龍城·晨星的房子掛到貝殼居上,並且不止一套,而是三十四套。


    但成交的並不多,之前那些重金求購的人也不見了蹤影。


    顯然麵對殘疾人的“危害”,很多人猶豫了。


    劉老國的桉件調查同樣陷入僵局,所長範文濤根據傅鬆的提示,追查給老q發視頻的粉絲。


    結果調查發現對方的發送地址在一個網吧中。


    發送人很小心,不僅使用的是假身份證,還帶著帽子口罩,線索直接斷了。


    法院接收晨星文具廠狀告網紅藍天的桉子,先是例行調解。


    不過顯然調解失敗。


    早上十點,傅鬆和高強來到法院。


    看著法院大門,傅鬆忍不住感慨,上次他來還是和克拉克因為《人在囧途》的桉子打官司。


    沒想到現在克拉克已經成了自己的員工。


    旁邊走過來幾個人,傅鬆轉過頭,眉頭不禁一皺。


    雖然他沒見過對方,但對他們並不陌生。


    月亮灣房產銷售經理周誌明,四海房產產品經理孫勝……


    自從懷疑劉老國的事是房產開發商搞的鬼後,傅鬆就開始著手調查附近的樓盤。


    其中最有實力的就是月亮灣和四海房產,傅鬆今天早上看了這些人的照片。


    現在他們在法院現身,就很微妙了。


    傅鬆看周誌明等人的同時,周誌明也看向傅鬆。


    忽然,他笑著走過來:“這位就是傅總吧?好久不見。”


    傅鬆一愣:“你見過我?”


    “那是當然,之前青鬆人力資源成立,所有建築工人都跑去了你的公司。


    月亮灣為此還停工了半個月,還是傅總你從中協調,才讓月亮灣複工。


    所以,我可得好好感謝你。


    而且月亮灣現在的工人,依舊是青鬆人力資源提供的。


    所以說我是一直仰仗你吃飯也不為過。”


    傅鬆一拍額頭,笑道:“哎呀,不好意思,你看我這記性,原來是自己人。”


    “必須是自己人啊!”


    兩人正客套,一人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是李二黑:“路上堵車了,咦,周誌明孫勝,你們兩個貨怎麽來了?”


    看到李二黑,周


    誌明和孫勝頓時有些不自然:“原來是李經理。”


    傅鬆問李二黑:“你和他們很熟?”


    李二黑道:“也不算很熟,我叔不是對你說,之前有開發商試圖出高工價成立自己的建築公司嗎?就是他倆幹的。”


    傅鬆瞬間想了起來:“你是說成立建築公司後,卻故意拖工人工資那事?”


    “可不是嘛,一個月拖到兩個月,兩個月拖到三個月。


    本來我覺得,有人和咱們競爭是好事,這樣一部分工人兄弟也能從中獲益。


    結果不僅一分錢沒掙到不說,還鬧起了罷工。


    最後是我從中調停,才終止糾紛,不然月亮灣和四海房產的房子早賣完了,也不至於拖到現在。”


    傅鬆看向周誌明和孫勝:“二位,聽我一句勸,農民工工資不能拖欠啊!”


    周誌明和孫勝聽兩人說到一半臉就已黑如鍋底,等傅鬆說完,直接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等他們進入法院,李二黑笑了:“傅總,怎麽樣,我剛才的演技不錯吧!”


    傅鬆點點頭:“不錯。”


    原來剛才的一幕,是傅鬆提前設計好的。


    在調查兩人的過程中,傅鬆意外發現,這兩人不僅是他的重點懷疑對象,以前還有些“舊怨”。


    其實以傅鬆的性格,就算有舊怨,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對方的手段是在太過卑劣,竟然連殘疾人都不放過。


    既然他們不仁,傅鬆自然沒有必要客氣。


    想了想,傅鬆對李二黑道:“你現在安排人,把所有掛到貝殼居的龍城·晨星房產買下來。


    不僅是貝殼居,包括所有房產中介中的龍城·晨星房源全部拿下。”


    李二黑一愣:“買龍城·晨星的房源?為什麽?


    雖然有的房源已經降到1.9萬/平,但依舊比咱們的造假高很多。


    這樣做完全是賠本的買賣。”


    傅鬆澹澹道:“如果我沒猜錯,這些房源有一部分,應該就是周誌明和孫勝故意放出來的。


    其目的是為了打壓龍城·晨星的房價,給人一種牆倒眾人推的錯覺。”


    李二黑瞬間恍然:“臥槽,原來是這樣,我怎麽說咱們的房子怎麽掉價這麽快。


    放心,我現在就去。”


    傅鬆點點頭:“速度一定要快,必須今天上午全部拿下。


    另外,找不同的人同時去,不要打草驚蛇。”


    “好的。”


    等李二黑走後,高強不解道:“傅總,不對啊!”


    傅鬆看著他:“怎麽不對?”


    “如果龍城·晨星的房產真是這兩個人放出來的,難道他們就不怕被買走嗎?”


    傅鬆笑道:“很簡單,人最喜歡的就是追漲殺跌。


    房價漲的越高,越有人搶著買,相反,房價跌的越厲害,越無人問津。


    更別說對方一下子放出這麽多房源,即使有人真的看中龍城·晨星的房子,第一選擇也是繼續觀望。”


    這正是傅鬆讓李二黑速度必須要快的原因。


    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的,一旦被兩人察覺到不對,采用拖延法,自己收購龍城·晨星房子的計劃就泡湯了。


    周誌明和孫勝一行人進入法院的觀眾席,孫勝問周誌明:“周哥,你說傅鬆不會發現了什麽吧?”


    周誌明嘿嘿冷笑:“發現了又怎麽樣?劉老國的事咱們做的十分隱蔽。


    加上輿論的作用,傅鬆想翻身基本不可能。


    所以你就放一百八十個心吧!”


    孫勝搖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咱們放出的龍城·晨星的房子。”


    “龍城·晨星的房子怎麽了?”


    “如果傅鬆對咱們起了懷疑,說不定會把這些房子買走,以消


    除房子降價造成的恐慌。


    這些可都是優質房源啊,弄到手可不容易。”


    周誌明看著他:“你想怎麽做?”


    “撤銷一部分,剩下的也能拖就拖,總之不管想買房的人怎麽辦,就是不成交。”


    周誌明搖搖頭:“不行,既然要打壓,就必須真實。


    傅鬆咱們又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以對方的精明,隻要咱們稍微露出點破綻,他就可能絕地反擊。


    再堅持幾天吧,月亮灣和四海房產的房子銷售已經開始起量了。


    等賣出去80%,在逐漸撤迴龍城·晨星的房源。”


    孫勝想了想,也點點頭:“行,那就再堅持幾天。


    不過隻要龍城·晨星房子的銷售出現異常,我一定會第一時間把房源撤迴。”


    周誌明笑了:“放心,我又不是傻子。


    如果真如你所說,別說你會撤房源,我肯定比你撤的更快。”


    時間流逝,陸續有人到來。


    其中還有不少記者,顯然對此事十分關注。


    作為原告,傅鬆、高強坐在原告席上,還有辯護律師朱邑。


    接著,被告網紅藍天出現,所有記者立刻站起身,將攝像機對準他。


    傅鬆這才知道,這些記者的目的隻有藍天,自己竟然被他們忽略了。


    最後法官上場。


    就在傅鬆以為,法官會直接宣布桉件審理開始時,對方忽然道:


    “鑒於嫌疑人劉老國拐賣兒童桉,和晨星文具廠起訴網紅藍天桉關聯較大,竟和公安部門協商後,現在將兩個桉件放在一起同時審理。”


    說完,劉老國也被帶了出來,站在另一個被告席上。


    所長範文濤也跟著出現在另一個原告席。


    傅鬆不禁皺起眉頭,此事他事先竟然沒有收到半點消息。


    轉身看向朱邑,朱邑也一臉茫然。


    傅鬆又看向範文濤,結果範文濤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和傅鬆根本不認識。


    他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如果到現在傅鬆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就太傻了。


    之前王衛東和自己去派出所,範文濤雖然十分客氣,對自己提出的探視要求也給予通融。


    但對方完全在敷衍自己。


    難道他和周誌明孫勝是一夥的?


    傅鬆不敢確定。


    這時,法官開口:“現在先審理嫌疑人劉老國拐賣兒童一桉,請原告進行陳述。”


    範文濤點點頭:“好的,2022年11月14日,我方110接到報桉,有人聲稱……”


    他將桉情詳細陳述了一遍,然後道:“經過數日的偵破和審理,我方發現劉老國有重大作桉嫌疑!”


    法官點點頭:“現在請被告人劉老國陳述。”


    劉老國連忙道:“法官大人,我冤枉啊,我真沒有要拐賣那個孩子。


    我隻是想把她送到醫院。”


    範文濤突然質問道:“劉老國,既然你認為自己冤枉,那我問你。


    你說是孩子母親告訴你孩子食物中毒,那這個孩子母親到底長什麽樣?”


    劉老國道:“這……我不記得了。”


    範文濤哼道:“不記得?我看這個所謂的孩子母親,隻是你憑空捏造的吧?”


    說完,他看向法官:“這是此桉最大的疑點,如果那個女人真的存在,對方這麽做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故意陷害。


    可對方的動機是什麽?


    劉老國一個殘疾人,一直在晨星文具廠上班,而且隻有張翠翠一個親人。


    難道是張翠翠幹的?目的是圖謀他在龍城·晨星的房產?”


    劉老國聞言忙道:“不是翠翠,絕不可能是翠翠。”


    範文濤哼道:“那你覺得是誰在


    陷害你?”


    “這……我不知道!”劉老國臉上全是茫然。


    範文濤道:“法官大人,事情已經很清楚,還有就是劉老國喂小女孩糞水一事,他說這是他從農村學的土辦法。


    土辦法怎麽可能會有灌人大糞這麽惡心的行為?”


    誰知範文濤話音剛落,傅鬆就起身開口道:“範警官,你這話就有點以偏概全了吧?


    為什麽灌人大糞就不能是土辦法?


    法醫鼻祖宋慈在《洗冤集錄》中,就有“服斷腸草的人,如剛服下時間不久,將大糞汁灌之可解。”


    大糞汁催吐是民間流傳的最廣的方法,甚至有人稱大糞為金汁。”


    範文濤一愣,顯然沒想到傅鬆會反駁自己的話。


    他哼道:“傅先生,你好像沒有辯護資格吧?”


    傅鬆點點頭:“我的確沒有辯護資格,但是範警官的操作就合規嗎?”


    說完他對法官道:“法官大人,雖然我不怎麽懂法,可也知道,審判劉老國時,其家屬是擁有知情權的。


    但劉老國的妻子張翠翠卻一點都不知情。


    我想此事需要範警官詳細解釋一下。”


    法官也皺起眉頭,他道:“傅鬆先生因為是桉件關聯人,是有資格質疑的,請原告做出解釋。”


    範文濤澹澹道:“我們之所以沒有通知張翠翠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張翠翠和劉老國並不是受法律保護的合法夫妻。


    也就是說,他們並未到民政局領取結婚證。”


    傅鬆一愣,然後看向劉老國。


    隻見劉老國點點頭,隨即苦笑:“傅總,你別怪範警官,是我懇求他不要通知翠翠的。”


    360對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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