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師永文被兩人押走,傅鬆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孟子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謂也。”


    這家夥連天花板級別的富二代都敢騙,也是沒誰了。


    隻是剛笑了兩聲,就見方靜嫻靜靜看著自己:“傅老板,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傅鬆心情大好,他拍拍胸脯:“可以,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方靜嫻道:“你覺得我很風騷?”


    “啊這……”冷汗汩汩而下,傅鬆下意識蜷縮起雙腿。


    對方聽到了?不應該啊,我說話很小聲的。


    “哈哈哈,方博士,你我都是文化人,難道聽不出這其實是個褒義詞嗎?


    風指《詩經》中的《國風》,騷指屈原的《離騷》。


    趙翼《論詩》有雲: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蘇舜欽《奉酬公素學士見招之作》詩曰:留連日日奉杯宴,殊無閑隙吟風騷。


    《沁園春·雪》更有: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明梁辰魚《浣紗記·見王》:我為人性格風騷(注1),洞房中最怕寂寥。


    咳咳,這個不是,舉錯例子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一切都是誤會。”


    傅鬆說著說著,連他自己都信了。


    “喂,你們聊什麽呢?這麽開心?”唐可可的聲音傳來。


    她端著餐盤坐在傅鬆旁邊,準備享用沒事。


    方靜嫻笑道:“哦,也沒什麽,傅鬆剛才誇我很風騷。


    他還舉了很多例子,‘我為人性格風騷(注1),洞房中最怕寂寥’等等,是這樣的吧?”


    傅鬆滿臉黑線的看著方靜嫻,我是這麽說的嗎?


    都說女人善變,你這移花接木的本事,已經不能說善變了,這是誹謗知道吧?


    不過……


    嘿嘿!


    傅鬆暗暗一笑,如果自己和唐可可真是情侶,說不定還真被你的挑破離間搞得焦頭爛額。


    但我們是假的啊,你再顛倒是非,有用嗎?


    他正得意的想著,忽然感覺腳掌一疼。


    低下頭,隻見唐可可的高跟鞋鞋跟,正牢牢釘在他的腳麵上。


    然後她腿部旋轉,高跟鞋鞋跟也跟著緩緩旋轉。


    嗚唿唿唿……


    汗水順著額頭汩汩而下,傅鬆剛開始想忍,但實在是忍不住。


    於是他的胳膊抱著唐可可隻穿短裙的腿往上一抬,腳掌遠遠挪開才算脫困。


    不過傅鬆感覺自己的腳應該已經腫了。


    他臉上全是鬱悶,我的腳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麽要受此虐待?


    正悲歎,忽然唐可可在他耳邊小聲道:“快放開我。”


    “什麽?啊!”傅鬆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扳著對方的腿。


    他連忙鬆開:“不好意思,剛才太疼,愣神了。”


    然後繼續吃飯,隻是吃的時候,忍不住迴想手掌剛才的觸感。


    嗯……要不再讓她踩一下自己的腳?


    十分鍾後,自助餐餐盤已經見底。


    唐可可站起身:“走吧!”


    傅鬆抬起頭,滿臉茫然:“你在和我說話?”


    唐可可看著他:“不和你說和誰說?”


    說完瞅了對麵方靜嫻一眼:“難到你還想在這呆到天荒地老不成?”


    傅鬆:“可我還沒吃飽呢,要不你等一下,我再搞兩個象拔蚌,這玩意外麵老貴了。


    哎喲,你揪我耳朵幹什麽,我跟你走還不成嗎?”


    隻是剛才了兩步,就聽方靜嫻在身後嫵媚道:“傅哥哥,你剛才發我的那兩張圖好有趣,改天咱倆找個沒人的地方仔細研究研究。”


    然後傅鬆感覺唐可可揪自己的手更用力了。


    他心中悲歎一聲。


    女人果然是不能輕易得罪的,這丫報複起來,簡直喪心病狂。


    關鍵你還有理沒處辯解,因為她說的都是真的,隻不過換了個角度,容易讓人引起誤會而已。


    直到走到沒人的地方,唐可可才鬆開傅鬆的手,笑道:


    “不好意思啊,這裏人多眼雜,我總要做做樣子,你沒事吧?”


    傅鬆看唐可可的眼神全是幽怨:“我覺得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如果你認為我是故意的,那我就是故意的好了,怎麽,不行嗎?”


    傅鬆:“……行!”


    沉默片刻,傅鬆問:“對了,剛才你奶奶和你說了什麽?”


    聽到這,唐可可表情一黯:“還能說什麽,當然是我的婚姻大事。”


    “她還是堅持讓你嫁給張新元?”


    唐可可奇怪問:“你怎麽知道?”


    傅鬆無奈:“你的表情都寫到臉上了,我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唐可可歎了口氣,想說什麽,卻還是沒開口。


    傅鬆:“能告訴我為什麽嗎?別拿門當戶對那套說事。


    唐氏集團現在已經發展到巔峰,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現在的唐氏,應該低調的將自己隱藏起來,而不是處處爭第一。


    因此福田汽車集團的張新元,絕不是最好的選擇。


    以你奶奶的精明睿智,我不信她不知道,所以其中定然還有其他原因。”


    唐可可道:“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這家夥,沒錯,我奶奶讓我嫁給張新元,是有原因的。


    這牽扯到一樁往事。


    我爺爺和我奶奶都是滬上的原著民,他們從小就認識。


    一起上小學、一起上中學,一起上大學。


    上大學時他們戀愛了,不是那種轟轟烈烈死去活來,而是平平淡淡水到渠成。


    後來兩人畢業,工作穩定下來後,就定了婚。


    如果沒有那次意外,他們或許會相親相愛度過一生。


    但是……


    就在兩人即將結婚的前一周,因為曆史原因,我爺爺和我奶奶必須到鄉下做知青。


    加上單位不同,他們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


    我奶奶倒沒什麽,關鍵是我爺爺。


    他在鄉下遇到了一個女人,在遇到這個女人後不久,他就墜入了愛河。


    用我爺爺的話說,就是: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傅鬆驚歎道,“你爺爺還挺能整詞。”


    唐可可憤憤瞪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傅鬆委屈道:“我錯了還不成嗎?你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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