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大門忽然被打開,正在外麵哭天喊地叫喚得正厲害的老太太忽然就打住了。


    方文靜這才看見自家這大門外麵,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老多人。


    這些人多半都是附近聽到動靜過來看熱鬧的。


    國人就這麽個特色,哪兒熱鬧往哪兒鑽。


    “喲,這是幹啥呢?老人家你這是在我家門口唱大戲嗎?我們家可沒請人唱大戲,你在我家唱再久我們也沒錢給,你還是換個地兒唱吧!”方文靜掃了一眼圍觀的這些人,視線還是落到坐在門口石塊上哭天喊地的那老太太身上。


    那老太太這會兒背對著方文靜,身上穿著灰不拉幾的衣裳,頭發也亂糟糟,身上還有一股子難聞的味兒。


    不過因為是背對著方文靜,她看不清楚那老太太臉長啥樣。


    “你們總算是舍得出來,我還以為你們要當一輩子縮頭烏龜躲在家裏不敢出來。”見有人出來,跟那老太太一塊過來的人就趕緊嚷嚷開了。


    “瞧這話說得,我們一家子都是老實本分人,堂堂正正本本分分的做人,有什麽不敢出來見人的?真要是我們這樣老實本分的人都不敢出來見人了,那您諸位這會兒也不會在我家門口又哭又嚎的鬧騰了。”對方開口尖酸刻薄還帶刺,方文靜也不是好惹的主兒,直接就冷嘲熱諷的懟迴去。


    剛說話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太太,瞧那模樣就不是個好說話的。


    這不,被方文靜這麽不客氣的懟了幾句,整個人就跟炸了毛似的,單手叉腰的指著站在大門口的方文靜叫嚷起來,“你這沒教養的東西,尊老愛幼不知道啊?呸!真是農村來的賤骨頭,在城裏待了這麽久也還是一股子土味兒……”


    那老太太張嘴就跟放鞭炮似的,劈裏啪啦的罵了一長串。


    什麽難聽的話她都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靳父脾氣夠好了,都氣得想衝上去把那老太太的嘴給堵上。


    方文靜趕緊給攔住,不光是攔住靳父,還把氣得臉色發青的靳母給一塊攔住。


    靳父靳母氣得臉色發青,可兒媳婦攔著不讓他們跟人吵他們也沒法子。


    “老人家你這罵夠了沒?沒罵夠您老繼續,要我給你搬張凳子倒杯水讓您老潤潤喉嚨再繼續罵個過癮不?您老也別客氣,想怎麽罵就怎麽罵,誰讓您老年紀大呢?這要換我肯定就不行,誰讓我臉皮薄呢?”


    “不過這有句話我還得提醒一下您老,這在場的所有人誰家往上數三倍兒不是農村人?您老這開口一句農村人是賤骨頭,閉嘴一句農村人土味兒重,這罵的可不光是我們在場的這些個人,您老可是連您的祖宗一塊給罵了。”


    “嘖嘖嘖,您老不愧是城裏人,這氣魄就是我們這些老實本分的農村人比不上的。在我們農村這要是敢罵自家老祖宗,可是大不孝,這點我們農村跟您這城裏人可真比不上。”


    方文靜這人說她脾氣不好吧,她脾氣又好得很,見誰都笑眯眯的一副沒脾氣的模樣。


    可要說她脾氣好吧,她這厲害起來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


    這不,這老太太張嘴罵她,她這不帶髒字的把人給懟了迴去。


    罵我?行啊,那我們就來好好掰扯掰扯。


    我農村人怎麽了?我還真就沒覺得我是農村人這點有啥丟臉有啥不好的。


    你往上數幾代不也是農村人嗎?有啥好得意的。


    你罵我一句,我就把你家祖宗都給你掰扯出來,我們看誰厲害。


    “你……你胡說……”那老太太被方文靜氣得差點吐血。


    “我胡說什麽了?我怎麽就胡說了?這麽多人看著呢,您老家教好,這又是城裏人的,您老好好跟我掰扯掰扯,這真要是我說錯什麽話了,您老指出來,這該道歉的我道歉,該認錯的我就認錯。”方文靜這態度那叫一個好啊,好得讓那老太太氣得差點吐血也沒揪出個錯處來。


    那老太太指著方文靜渾身都犯哆嗦,嘴皮一個勁的上下動,可又啥話都說不出來。


    見她這副模樣,方文靜就說話了,“老人家這身子骨不好了就在家裏好好待著養著,你說這外麵人這麽多,您老這萬一不小心摔了,這可咋辦?萬一誰好心扶了您老一把,把您老送醫院,這迴頭還被人給誤會,這多不好。”


    “你這小賤蹄子咒誰呢?我身子骨好著呢,你死了我都活得好好地。”那老太太可算是逮著方文靜的錯處了,指著她鼻子罵她。


    “瞧您老人家這話說的,我啥時候咒您老了?我這是善意的提醒,啥是提醒您老人家不會聽不出來吧?這年頭,好人可不能隨便當,這一個不注意就讓人給訛上了,大家夥兒可都得當心點,這好人難做啊!”方文靜說著,歎了一口氣,苦口婆心的勸大家。


    這年頭可沒後世那些什麽老人不能扶的說法,這時候的人都淳樸著呢!


    方文靜這好人不能當的說法一說出來,立馬就有人開始反對了。


    “你這丫頭這話可說得不對,學習雷鋒同誌做好事,這是多大的光榮?你這話說得不對,該批評。”說方文靜的是居委會的大媽,她也是瞧著這邊人多熱鬧不知道在幹啥過來湊熱鬧的,聽到方文靜這麽說她二話不說就站出來批評方文靜。


    “林大媽你這話說得對,學習雷鋒同誌做好事是應該的,可這做了好事還被人訛上可咋辦?你說咱們這都是普通人,這出個門做件好事就被那些個心懷不軌的人給訛上,要錢不成就要人,這樣子誰敢做好事?”方文靜歎了一口氣,一副很苦惱的樣子跟居委會的林大媽訴苦。


    “不可能,怎麽會有這種事發生?你聽誰說的?不可能不可能,你不要危言聳聽的到處造謠,這種事不可能發生。”林大媽一聽方文靜這話,立馬就說不可能。


    她覺得吧,這世上就沒這麽不要臉的人。


    人家幫了你的忙,你還訛上別人了,這得多不要臉才能幹得出這種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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