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還沒有離家時,宮倩兒曾跟著宮家宗主去客。[.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那時就我年紀最小,而且有空,所以我爹就讓我陪那個小姑娘玩了一段時間,我與宮倩兒便是在那時認識的。後來莊宮兩家的人陸陸續續去過幾次,我先後認識了宮如暖和莊笙兄弟。今日無意間遇上他們,便聊了一聊。”慕容名與文離坐下後,先喝了杯茶,然後向文離解釋道。末了對著文離一苦笑,“若你再晚來一點,我隻怕就要從窗子外麵跳出去了。”


    文離微微一笑,“大哥得美人青睞,怎還會著急想走了。我還在想,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要不要退出去四處走走再來。”


    慕容名沒好氣地看他一眼,說道:“倒拿我開起玩笑來了,豈不聞最難消受美人恩,尤其是宮家的那朵小雛菊,當年我已盡數領教過。”慕容名歎笑著搖搖頭,不再說下去。


    二人坐著敘些閑話,再過一會兒夥計將他們點的菜給送了來,慕容名拿起酒壺自斟自飲一杯,看向文離,忍不住歎了口氣道:“我自問眼力不差,可直到今日卻還不能看透你,這幾日來,你給我的驚奇太多,多到讓我懷你是否有底限。”說著又倒了杯酒,一口喝下,繼續說道,“我這些年來遊曆江湖,也算見過形形色色人物,能操控一城多數生意往來的也見過,但那些人身後都有一些武林門派在支持,和官府也有著千絲萬僂的聯係。如你這般,純靠利益關係便控住局勢,我真不知該說什麽了。”


    文離很少喝酒,今日也沒雖,抰了一口菜吃,微微笑道:“大哥太高看我了,我從小立誌做一名商人,所以有很多事都是從利益的角度出去看,看的多了,便知人與人結交不外兩種。”


    “哦?”慕容名放下酒杯,認真看著他。


    “結心或結麵,結心可以同死生,這是極之難得的;結麵卻幾乎是今人的寫照,富貴相妒,貧賤不共,彼此結交,隻講利害。時有人感慨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並不是無病呻吟。大哥本性灑脫,以遊戲紅塵地心態觀察所遇之人,自然看不到一些微妙的所在——或說看到了但根本不放在心上。而我作為一名商人,其實謀算的是人心,世人之間,一關微利或已交惡,如何在大難之時肯來相親。我以利相誘,各有所得,如此方無牽無掛,不會有太多牽扯。”


    文離侃侃而談,令慕容名聽得入神,手一晃,差點碰倒邊上的酒杯,待文離結束那一番說辭,慕容名慢慢端起杯子,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再看向文離緩緩說道:“你這樣做,固然能改變自身勢孤地局麵,可是既然講到利害,有人得利,自然也有人利益受害。你保住了一些人的利益,他們對你感激,但另外一些因你而蒙受損失的人呢?你難道就怕他們報複?”


    文離聽後緘默,他知道慕容名是為他好,在為他擔心。與慕容名對視一眼,聲音低沉地說道:“我自然知道有得必有失,如果放在以往,或許可以采取溫和些的手段,現在麽,我沒有那麽多時間,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慕容名聞言心裏一歎,知道他又是為了自己那個妹妹,除了知道這兄妹二人的爺爺失蹤,文斂先來一步尋人外,他對文離來定州的用意並不十分了解,所以也就不知道文離為何會有如此激烈而冒險的手段。


    一時之間。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安靜地一個吃菜。一個喝酒。


    忽然間。聽得嘩聲大作。並迅速向他們這一桌靠近。慕容名皺起眉頭。聽出那些人似乎是衝他們這一桌而來。或——看了看依然在吃著東西不為所動地文離。眼裏閃過一絲精光。那些人根本就是為了文離而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隻消片刻。那些提著刀劍地人已經來到了他們麵前。其中一個滿臉橫肉地人用刀指著文離喝問道:“你就是文離?”


    文離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掏出白巾擦了擦手。這才看向那問話之人。平靜道:“不錯。我正是文離。”


    那人眼中暴出一抹寒光。二話不說。手一揮道:“兄弟們上!”


    霎時杯盤交錯變一片刀光劍影。桌椅被踢飛。上麵地菜和酒水全都散在了地上。旁邊幾桌地人在這些拿著家夥地人出現時就已經走得差不多。此時見打了起來。更是逃得飛快。


    文離練武隻為強身,所以本身武功並不高明,應付起來有些吃力。慕容名在那些人衝上來的前一瞬,閃電般抽出所佩寶劍擋在了文離


    以慕容家的家傳絕學,對付這些三流角色綽綽有餘,隻是——慕容名眼中寒光一閃,在這些人起進攻後,窗戶,樓道,屋頂,各處都有人湧現,並且武功參差不一,現在與文離交手地那兩人,明顯是高手。慕容名一劍逼退圍著他的幾人,想要過去支援文離,卻在堪堪脫身的刹那又被幾個更強的人圍住。眼見文離左支右絀,形勢岌岌可危,隻能在心裏著急卻無法脫身相救,那真是無比煎熬。


    反倒是文離自己,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命喪刀下,他卻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哪怕對方的刀已經指到他鼻子底下了,居然躲也不躲一下。


    慕容名時時在關注文離這邊地情況,這時看到不由急得大喊,“快閃開!”奮力格開劈來的幾柄刀劍,拚命地想要衝過去。


    “你大爺的,硬是要逼著我現身是不是?”一個略帶憤怒的聲音響起,一個漂亮的連環踢,文離身邊地人都倒飛了出去,然後一送一帶,將文離拖出了包圍圈。


    “我說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刀槍不入來著?有人拿刀砍來了居然站著不動,真沒想到老大那麽英明睿智,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一個呆兄弟。”那人將文離拉出去後也不急著跑路,反而指著他無比憤怒地罵了起來。


    這一幕頓時讓敵我雙方地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齊停下手裏的動作,一臉茫然地看那突然出現地白衣少年人罵得唾沫橫飛,忘乎所以。


    文離也有些蒙,他剛才不躲是因為知道躲不過,更加因為知道鏡就在他身邊。這個白衣人突然出現將他拉出戰圈,還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這真是讓他完全糊塗了。


    來人是沈放,他罵了個過癮後,轉過頭看到所有人地視線都放他身上,幹幹一笑,對著一幹人等揮揮手,陪笑道:“你們繼續,繼續,我路過的。”


    “媽個巴子的,耍老子呢。”那滿臉橫肉的大漢往旁邊一吐唾沫,提著刀就往沈放身上招唿了來。


    “唉呀呀,我都說是路過的了,你要講道理啊,怎麽可以直接拿刀來砍人呢。”沈放一邊哇哇大叫,一邊往人群裏跳來跳去。其餘的人如夢初醒般,一個個舉起手裏的兵器向文離砍去。


    可是才跑了幾步便覺出不對勁,手裏的刀一時常沉重,竟然連拿都快拿不起來了,有好些人更是覺得頭昏眼花,昏昏欲睡。


    那提刀追著沈放的漢子,眼見一刀就要砍在沈放身上了,莫名前麵出現一條凳腿,而他一個沒及時刹住步子,頓時便釀造了眼前的一幕慘劇—五體投地而去,撲在了滿是酒水和菜渣的地上,手在揮舞自救的過程當中,又非常不幸地碰翻了另外一張桌,上麵各色菜盤子一齊往他身上砸去。於是間,一時紅的、綠的,全都在他腦袋上掛著,鹹的、甜的,齊往他鼻子裏鑽。


    旁人看得都忍不住為他抽搐了一下眼皮,沈放不知從哪裏跳出,指著地上的人哇哇大叫:“呀,你餓到這種程度了麽?連地上的殘食都要撿來吃,可是就算這樣那鹹菜湯和甜酒也不要一起喝嘛。”沈放在他身邊蹲下,對著他開始教育,“你如果餓了你就跟我說嘛,你說了難道我會不讓你吃飯?難道還會繼續跑給你追?吃飯是人生大事,我們不該如此輕忽。雖然你這勤簡節約的習慣非常好,但我們也是要講衛生的,你如果一定要吃這地上的東西,起碼該撿起來洗洗——你眼睛瞪那麽大看我幹嘛?我知道你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已經悔恨得全身抖了。唉,可憐的孩子,一定是小時候沒吃過飽飯,現在看到一根肉骨頭都要跟小狗搶,你娘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


    沈放蹲在地上,一臉憐憫地說著,與那雙惡狠狠瞪著他的眼睛對視,給他一個我明白的眼神。而在那漢子倒下時,“撲通”“撲通”之聲不絕於耳,那些來取文離性命的人一個個站不穩地倒了下去。


    對於這一變故,在場之人都有些反應不及,尤其加上沈放那一番唱作佳的表演,一場嚴肅而險象環生的圍殺便有了一種鬧劇的感覺。


    當有人終於能說話時,瞪著沈放一臉不可思議地道:“你下毒?”


    沈放笑眯眯一搖頭,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錯,我不是下毒,我是下迷藥。”


    說話的慕容名呆愣地看著他,很是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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