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九黎部的族人刻意的安排,女累的居所附近,早就已經被布置完畢。所有陷入狂歡狀態的九黎部族人,全部都“理智”的躲開了女累休息的地方。目的是,為了讓女累能獲得一整夜的充分休息。積攢體力應對明日的婚禮與狂歡。


    但是,就如同這個世界的不完美一般,即便是已經約定俗成的事情,也總會有人來破壞規矩。這不,就在狂歡的大家全部都刻意的躲開女累的居所的時候,一個黑色的影子來到了女累的居所門外。


    是的,就是一個黑色的影子,九黎部的族人為了能讓女累休息好,刻意沒有在女累的居所外麵掛燈籠與點火把。而原本擁有明月的夜空,也不知道從那一日開始便失去了月亮的影跡。好在,月亮消失之後,除了讓黑夜變得更黑暗以外,也並沒有對人族造成什麽過大的影響。過了十幾年之後,除了偶爾有人想起月亮這種東西,會不自覺地抬頭以外。也便沒有什麽人會去特意留心月亮是否會如突然離去那般,突然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之中了。


    而隻有星光的夜,也確實是最為適宜藏匿身形的夜。特意換了一身黑衣的烈山,行走在這樣的夜色之中,幾乎就像是一個沒有實體的影子,如果不是極為熟悉它的人,根本就沒有人會認出他的身份。


    想來烈山是在做著什麽不適宜表露身份的事情,若不然,也不會這麽小心謹慎的穿著黑衣,並特意選擇沒有火光照明的地方行走了。


    或許,此刻的九黎城中,沒有張燈結彩的兩所院落,已經成為了烈山辦事的必經之路。是以,烈山也便毫無意外的走到了女累的居所之外。


    身著黑衣的烈山,靜靜地在門外看著女累居所的門戶。烈山的手指微顫,似乎想要做些什麽。然而,似乎是在與自己的本心做著鬥爭。盡管烈山的手指顫動得極為厲害,但是烈山仍舊是這麽靜靜地盯著眼前的門扉,並沒有任何行動。


    如果,烈山不是恰好路過這裏,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打個招唿。那麽,烈山極有可能是覺得,自己隻要這樣如一個忠實的影子一般,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物事,便已經足夠了。


    然而,有些時候,並非是你要的少,便會風平浪靜。就在烈山或許因為激動,或許因為緊張,甚至有可能是因為什麽莫名其妙的原因打擺子的時候。從烈山眼前的門扉之中,忽然傳出了一個溫柔但是暗淡的聲音。隻聽這個聲音說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聽到了這個聲音,烈山的身軀如同他裸露在黑衣外麵的手指一般,劇烈的抖動了三下。然後,仿佛是不能抗拒聲音的魅力,又好像是聲音的主人為烈山做了什麽重要的決定一般。烈山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眼前的門扉。


    伴隨著門扉的開啟,一陣木軸轉動的嘎吱聲隨之而來。盡管在這個狂躁的夜晚之中,這種門軸轉動的聲音並不顯眼,但是,它還是驚醒了許多人的心。在這些被驚醒的心中,似乎就有烈山的心髒。


    門扉的打開,似乎順便打開了烈山的心扉。被吱嘎聲驚醒了心髒的烈山,猛的抬起頭來看向了門扉後麵那溫柔的聲音的主人。然而,那個聲音的主人就如剛才知道了烈山來到門外一般,提前知曉了烈山的身份。隻聽聲音的主人說道:“自己找地方坐下吧,烈山。”


    似乎是驚訝於對方能直接認出自己,烈山張了張嘴,卻沒有吐出聲音。咽了幾下口水,默默地濕潤了一下喉嚨之後,烈山終於開口道:“女累,你是如何……”


    然而,沒等烈山說完,女累便打斷了烈山的話語。隻聽女累搶著說道:“世間哪裏還有女累,我的名字叫做嫘。快進來吧,別忘了關門。”


    似乎是受到了什麽打擊,剛剛還目光灼熱的烈山,忽然重新低下了頭。如一個聽話的木偶一般,一點一點的關上了女累的房門。


    如同開門時那般,木製的房門門軸轉動的時候,發出了木質軸承特有的吱嘎聲。而這一次的吱嘎聲,並沒能再一次驚醒烈山又一次沉下去的心情。卻驚醒了不遠處另一座院落的裏麵的木門。


    伴隨著同樣的木軸轉動的吱嘎聲,另一座院落裏麵的木門輕輕的被打開了。uu看書.uuknshu.co 借著並不明亮的星光,我們也隻能隱約看到這個打開門的人是一個背著大劍的壯年男子。由於實在不好猜測這個男子的年齡,具體是三十歲還是四十歲,所以,我麽那隻能從他那孔武有力的身形上推斷,這個男子正處在成年男子身體的黃金階段——壯年。


    是的,熟悉這個身影的人,早就已經看出,這個背著大劍的男子,正是公孫。巧合的是,為了讓已經宣布成婚消息的公孫與女累經常能見到麵,九黎部的族人特意為女累安排了與公孫的住所臨近得院子。而這種安排,也著實方便了今天夜裏,為了不打擾公孫與女累休息,特意安排出的黑暗環境。畢竟為兩個臨近的院落營造出來一種“與世隔絕”的環境還算容易。若是兩個相距較遠的地理院落,便要耗費巨大的心力了。


    或許,默契的安排了這一切的九黎部族人中,絕沒有任何一個能想得到,被他們刻意照顧的兩個人,居然都沒有睡著。我們確實也不清楚,這兩個人,究竟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其他什麽原因而沒有及時睡覺。


    我們所能看到的,僅僅是這對新人,一個人獨自坐在房中,似乎在等客人,便真的有個客人來到了門前。而另一個人,深夜也衣不解帶,甚至背著武器,卻不知道在防備著誰。


    終究,伴隨著兩扇幾乎相同的木門,那基本沒有區別的吱嘎聲,坐著的人與站著的人,終於隔著兩重院門,遙遙的對視了一次。隻是,並沒有人能知道,在星星的微光之下,這種隔著兩重院門的對視,他們究竟能不能真的看到對方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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