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迴來了!”莫妄對著空空行禮。


    空空轉過身來,劉媛在其旁邊。


    “跪下!”空空喝道。莫妄當即跪下。


    劉媛見狀,忙勸道:“大師莫要動氣,莫妄師侄也是一翻好意!”


    “藥王夫人莫要為這逆子說話!都怪老朽平時太過寵溺,他有這麽深的業障我都不知道!”空空深深地歎了口氣,“出家人講究放下,他不但自己做不到,還讓已經放下的人再生執念。這是老朽之錯!你現在去刑罰堂領五百法杖,然後去後山積冰洞麵壁一年再迴來!”空空明顯是動了真氣。


    劉媛當下大急:“大師不可,莫妄師侄並非大錯,這般重罰傳出去,別人會以為是我藥王穀煽風點火!”空空語塞,劉媛見狀接著說道:“出家人講究放下,但是我那徒兒表麵放下,但心中明顯還有芥蒂,隻是被其刻意忽略,莫妄師侄這般挑起,說不得是可以讓慕然真正麵對。而且說不定也正如師侄所說,我那徒兒的確還有未盡的責任,如此這般,隻是為了更好的放下,這是他的一次機緣也是一次磨難。莫妄師侄當真是近佛的孩子,一舉一動都有深意,大師莫被表象所惑!”


    空空皺著眉,這劉媛胡說八道的本事也太那啥了,許久又歎了口氣:“唉,劉夫人說得也不無道理,而且這事傳出去的確不好。但是你執念不散還是當罰,麵壁省去,五百法杖必須領受!此後你負責照看慕然師侄,他若有礙,唯你是問!”


    劉媛見狀還想在說話,卻被空空止住:“再有異議,逐出師門!”劉媛隻好閉嘴。


    “你現在爬的這個懸崖叫天枯絕壁!”慕然在崖壁上攀爬,莫妄則漂浮在他身後沒完沒了地說個不停“這絕壁虛高萬仞,幾乎近天。此外這崖壁上長滿了天枯果木,隻是現在冬天,要麽早被摘了,或者就被埋在某些雪堆裏了,你要是運氣好,找到一顆,可以增強氣血,滋補體質的,就算找不到,在攀爬過程中,也可以問道那種微弱的藥香,對你也是有很大好處的!”


    慕然對自己說了一個忍!


    “我師傅讓我從現在開始照看你,你要是撐不住吱一聲,我會把你送下去的!”


    慕然再次對自己說了一個忍。


    “這爬壁的方式是我們枯葉寺選弟子的方法,每年都有好幾千人來爬,到最後能爬上去的也不過幾個而已,他們都說我們枯葉寺太苛刻了,自己爬不上來怪誰,而且我們對他們也是仁至義盡了,天枯絕壁種滿靈藥,給他們爬已經是糟蹋了,還那麽多人不知足,人心啊!”


    忍!


    “你怎麽這麽黑啊?你身上的肌肉都可以跟羅漢堂的大師兄相比了!我們招收弟子的時間都是夏天,而我們枯葉寺的弟子隻在春秋兩個季節的時候來這裏爬壁鍛煉體質,所以現在隻有你一個人在爬了!”


    “你妹!”


    .....


    慕然說真的還是挺感激這位師兄的,尤其是知道他還為自己挨了五百棍子,但是這丫也太他嗎話癆了,自己來這裏攀爬已經很艱辛了,還有這家夥在後麵嘮嘮叨叨,從第一天開始就沒停過,太陽都知道要下山休息,這師兄怎麽就沒有自覺安靜呢?


    慕然本來就不是那種能說會道的人,說不出什麽比較重的話來表達自己發憤怒與無奈,隻能默默地接受著。


    雖說比較艱難,但還是大體能忍受下來。


    手掌五指抓向崖壁上突出的尖石,零下不知道多少度的寒冷率先侵蝕整條手臂,手掌中傳來刺骨的痛,但很快就沒有知覺了,然後迅速換上另外一隻手,把原來那隻縮迴來放在嘴裏唿氣加熱,然後在另一隻也沒知覺前迅速換好,如此反複,一點點地向上爬去。


    但慕然與正常的人不停,他屬性寒冷,在這種極端寒冷的環境中,體內天霜禦雪訣會自主運轉,根本停不下來,體內也不由自主地散發強烈地寒氣,他時刻忍受著體內體外雙重的冰寒。這也導致了,他除了第一天受刺激爬了將近八百米後,以後的幾天都隻爬了不到五百米就撐不住了。


    慕然再次把一隻收迴來開始哈氣的時候,結果吐出了一口冰把整個拳頭給包裹了起來,前幾天都是在這個時候,慕然不得不停止攀爬,體內積累寒氣實在太多了,噴口氣都會結冰,也就是他身體夠強,換其他人早死了。可是相對的,慕然發現他能攀爬的高度也在不斷降低,因為功法不斷運轉,愈加爐火純青,三個符文自主散發在體外,漂浮在慕然周圍,生命樹轉化元力的速度越來越快,符文也越來越大,導致體內寒氣累積的速度一天比一天快,一天比一天多,照這個速度,不用多久,他連一百米都爬不上去。


    以往這個時候他都會開始全身僵硬,然後整個人從崖壁上脫落掉下,最後是莫妄在後麵接住他。


    慕然不甘心這個結果,他不甘心他最後連一百米都爬不上去,大吼了一聲,拳頭狠狠地砸在岩壁上,把拳頭外的冰砸碎,然後猛地發力往上爬,爬了一段後,兩隻手都感覺不到寒冷的疼痛後,慕然猛地捏起拳頭對著崖壁狠狠地捶下去,本來因為天寒被凍裂的手,再這麽捶著,傷口再次裂開,露出裏麵暗紅和又泛白的血肉。


    “哦草!你幹什麽,別亂來,爬不上就爬不上,你跟別人不一樣,爬不上去也很正常的!”莫妄看到慕然這種自虐的行為也是大吃一驚,忙勸阻道!


    慕然沒有理會他,他明顯感覺到雙手傳迴來的知覺,微微一笑,再次狠狠地捶其冰壁來,然後快速地往上爬去,爬上一段又開始使勁捶,捶完繼續爬,看得莫妄心驚肉跳,幾次想上去把他抱下來。


    這個過程持續了一段時間,當慕然再次把手往上抓的時候,“哢!”一聲清脆的聲響,手指骨折了,緊接著另外一隻手也“哢”一聲,意識開始模糊,整個人再也抓不住崖壁上的石頭,而掉了下來。


    早就按捺不住的莫妄看到這一幕,毫不猶豫地飛上去把慕然接了下來,然後迅速把火靈珠塞進他嘴裏,莫妄自己則狠狠地打了一個哆嗦,他感覺他抱的不是一個人,應該是一具在冰裏藏了很久的屍體。


    這一次,慕然用了三天才恢複過來,又用了兩天讓手上的傷愈合。接著再次不要命地爬了起來。莫妄也不再嘮叨,而是靜靜地在後麵看著。有了幾次的經驗,慕然慢慢學會如何保存熱量和體力讓自己可以爬得更高。三個符文也凝聚的無比巨大,每個都有慕然整個人那麽大,而且還在繼續凝聚。他自己也深刻體會到了那種骨頭都可以凍脆的寒冷。


    一個月後,三個符文都達到一個成年人那麽大後,慕然笑了,然後放開抓著崖壁的手,整個人向後跳開。環繞在周圍的三個符文立刻聚攏過來,快速旋轉,卷起一股大風,把慕然承托起來,漫天的冰雪一起匯聚過來,和三個符文一起糾纏連結,融為一片,將慕然整個人都包在一個巨大的雪球了,砸下去。


    落地的雪球立刻爆開,慕然從裏麵走了出來,對著莫妄喊道:“把火靈珠給我!”


    莫妄一驚,然後一喜,立刻把火靈珠扔了過去。慕然一把接住火靈珠,一個轉身,左手對著崖壁一揮“冰!”


    天枯絕壁上,立刻結起一層薄冰,薄冰迅速蔓延,一直冰到枯葉寺門口,枯葉寺門口下的崖壁全被冰覆蓋起來,這大概有5000米的高度,範圍就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了。


    掌聲在慕然身後響起,慕然轉過身來,莫妄一臉笑意。


    “謝謝!”


    “這是你自己努力的!我們該迴去了!”


    “嗯,可惜最後還是沒有爬上去!”慕然有些可惜地說道。


    “能做到這一步,你知足吧,你幾乎把整條命搭進去才達到這個程度,再下去,你就死了。而且你已經爬了三千米,要不是你功法太冷,你早爬上去了!我們走吧!”


    “你造個樓梯出來,我們邊走邊看這絕壁的風光吧,爬了一個多月,你肯定沒有好好欣賞過!”莫妄對慕然說道


    慕然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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