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這頭,馬上就是二姑娘的出嫁日子了,所以倒是一派喜氣洋洋的。家裏除了腿腳不方便的吳玉郎,幾乎都是忙得腳不沾地。


    吳凝雨想著二妹出嫁,總歸要家中兄弟背著出門,但吳玉郎的腿腳不好,自然是不能背著二妹出門,所以便請了一門遠房表哥過來代勞。


    她素來心細,生怕吳玉郎有別的想法,便先來同他告知一聲,以防他生氣。


    隻是到院中,卻發現安靜得很,倒也不意外,反而是頗為欣喜。前些日子娘就同白夫人詢問過了,弟弟也是能參加考核,倘若過了便可以在學府裏做一名教授,那樣好過他在整日困在家裏,而且跟孩子們在一起,想必他的性子也開朗一些。


    不然在這樣下去,吳凝雨是真的怕他悶壞了。


    早的時候就聽說弟弟要仔細讀書備考,所以院子裏這般安靜,吳凝雨便以為弟弟肯定是為了安心讀書,才把人都譴出去的。


    因此她腳步也特意放得輕了許多,隻是這大熱天的,便是有木風扇,但這窗戶怎麽都關著?她忽然有些不放心起來?何況在大白天看書,又比不得晚上點了蠟燭,關了窗斷了光線還如何看書?


    如此,她心裏越發好奇弟弟在裏頭做什麽?


    隻是隨著她腳步臨近,便聞到裏麵傳來絲絲香氣。這香氣自己是頭一次聞到,不像是沉香檀木那樣的素雅,但也不似玫瑰這般濃烈,隻是覺得陌生無比。


    就在她正認真聞著這味道試圖斷定是什麽香味,甚至想莫不是胭脂坊裏出品的男人香?畢竟前一陣子,就有人傳言胭脂坊裏的老板娘說好多男人身上都臭烘烘的,所以難怪管男人叫臭男人,所以便說以後要也要賣男人用的香。


    可就在這時,卻聽裏麵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玉郎,怎麽樣?這感覺是不是猶如凳入極樂一般?”他的聲音連滿是得意笑容。


    這是表弟的聲音,母親娘家的侄兒,半月前從京城過來投靠,正好弟弟腿腳不便,自己和兩個妹妹縱然出色,但總歸是女兒家,不好跟著父親到處行走。因此便將他帶在身邊也學做這生意。


    他倒也是聰明,不過小半個月就得了父親誇獎好幾迴。還有明天二妹出閣,也要麻煩他幫忙背著到新郎官的麵前。


    算起來,他的到來可謂是幫了大忙的,吳凝雨也是心中十分感激,試圖將他也當做親弟弟一般來看待。


    隻是他跟弟弟說的這話,怎麽也叫吳凝雨覺得心裏不舒服,甚至是這口氣……


    怎有種惹人覺得不悅的感覺?


    裏麵的吳玉郎也不知是做什麽,好半天才迴了他一句話,聲音顯得比較亢奮:“是呢,多謝表哥,此物不但讓我比從前更精神,連帶這遇風就常常腿疼的毛病也好了。”吳玉郎最近天天悶在自己的院子裏,壓根不知外麵因為芙蓉膏之物而斬殺了許多人,更不曉得此刻他吸食的這東西,就是瓊州嚴禁的芙蓉膏。


    反而隻覺得這是仙丹妙藥,不但叫自己越發精神,連腿腳這毛病都沒有了。因此,自然是十分感謝自己這個表哥,給自己帶來了這麽好的東西。


    “表弟客氣了,如果表弟喜歡,表哥在想些法子給你多弄些迴來。”阮誠不以為然的笑道,一麵卻將這東西來之不易告訴吳玉郎。


    果然,吳玉郎一聽,有些以外道:“怎麽,這東西難得尋?”不過旋即又釋懷道:“也是了,這樣的好東西,縱然是仙丹也比不得,想必自然是不好尋了。”話語間,不免是有些失望起來。這些天自己天天早晚一頓,每天身上的疼痛都沒了,還有那般的奇妙感受。本還想著以後明日即便抽得沒有這樣頻繁,但好歹每日抽上一迴,也叫自己少受這腿腳疼痛的毛病折磨。


    當下隻見阮誠苦笑道:“東西是金貴,不過就表弟這樣的身家,自然是不擔心買不起,主要是這般的東西,也不知道你們王爺王妃如何想的,竟然要禁售,還不讓帶入瓊州,所以表弟抽了餘下這些,以後怕是艱難了。”


    吳玉郎滿是詫異,“這般的好東西,怎會禁售呢?”


    “上麵的意思,誰知道呢。”阮誠歎道,似乎一副為吳玉郎著想的意思,朝躺在榻上的他靠近幾分,小聲說道:“其實他們不讓賣,可是我這做哥哥的,也不能看著表弟每日被這腿疼的痛苦折磨啊。所以我想咱們還有辦法將東西帶入瓊州的。”


    吳玉郎聽說被王爺王妃禁售了,如果偷偷帶迴來,肯定會叫他們生氣,於是就想這樣罷了,以後沒有就沒有,餘下的這些,自己省著點就是。可是又見表哥這般為自己操心,又不認拒絕他,便鬼使神差問了一句:“表哥打算如何帶迴來?”


    “自然是夾在貨裏啊。”阮誠說道,隻覺得自己是賊機靈了。吳家的貨物檢查並不如旁的商家那般嚴厲,興許能蒙混過關呢。


    吳玉郎也覺得是個好法子,但是依舊有些擔心:“可王爺王妃不讓帶進來,他們知曉了,隻怕不高興。”


    阮誠卻如同看傻子一般看著他:“我的好弟弟,你是糊塗了還是太善良?這樣的好東西,對於你的腿傷最是好用了,你管旁人作甚?”不過心地卻是暗暗得意的笑起來,心說吳玉郎你這個笨蛋,你們王爺王妃何止不高興?而且還會殺你們的頭呢!不過到時候吳家倒黴了,他們家的東西可不就是自己的了麽?


    到了那時候自己得了吳家大權,就立即帶著銀子離開,就算最後查到自己又如何?這王爺王妃的手再長,莫不是還能伸到別的州府去?


    一麵又暗自慶幸,自己不但早在沒東窗事發之前就將這芙蓉膏帶來,還讓吳玉郎成功抽上。


    吳玉郎想著自己這腿腳上的疼痛難熬,而且這東西抽下後,身體舒爽得很,就如同故事裏說的打通了任督二脈那樣兒,所以聽著阮誠這樣一說,心裏便釋懷了。


    是啊,自己想旁人做什麽,他們腿又不疼,自然是不需要這般的好東西了,可自己卻離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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