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沒有等來鍾離家的人,反而先來了薛如意。


    薛如意一見她就鬆了一口氣,但是想起鍾離家那些人醜陋的嘴臉,一肚子的火,滿是懊惱:“我當時就應該手刃了那鍾離丹楓才對,你豈是他們這種惡心的人能欺負的。”


    白荼自然信他這話的,隻是卻一副不著急的樣子,反而安慰起薛如意來:“雖說我喜歡能動手的事情盡量不吵,但是有時候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動手能解決的?”


    “那也不能就這樣放了他們!”作為嶺南人,薛如意表示吞不下這口氣,“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卻見白荼可愛的小臉上像是要笑出花來一般:“怎麽能就這樣放過了,雖說吃虧是福,可這樣的福氣是不敢要的。鍾離家執意要說我是鍾離沁兒,那沒關係,但是那莫須有的偷茶譜之事我卻不樂意了,大不


    了就與這位大楚唯一的五品茶師來一場鬥茶,左右這個時候各式各樣的傳言已經從雲水州傳開了,那就不在是他鍾離家的私事。”


    小樣,想單純的當做鍾離家的事情不許衛子玠插手,那很好,就越鬧越大,鬧成全雲水州的事情,整個茶界的事情吧。


    隻是到時候丟臉的可不是自己。


    當然,白荼有這些自信,到底是因為她的靈魂不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她作為現代茶界的泰鬥,難不成還比不上這個古代的茶界泰鬥麽?


    薛如意見她如此自信,一直憂心忡忡的表情頓時散了,喜開顏笑的問道:“你當真能贏他?”


    白荼小臉上滿是絲毫不掩飾的得意之色:“若是他是周一仙,要跟我比醫術我肯定是不敢的,可是茶嘛,這就不好說咯。”“既然你有把握,那就不用擔心,可惜了我這珍饈樓在雲水州還沒開起來,不然還能給你傳一傳消息,把事情鬧得更大一些。”對於白荼,薛如意是無條件信任的,這種信任他也說不上為什麽,大抵是因為


    當初她能救自己的老爹,甚至讓自己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人生,反正他就是相信白荼。白荼笑了笑:“你有心就好,不過也不用擔心,有謝家小姐幫忙,有些話從她的口裏傳出去,更加讓人信服。”她沒有去過京城,可是這些日子也知道了京城三姓。謝、葉、梁三家,其曆史可比這個大楚王


    朝要悠久許多,尤其是這謝家,似乎已經經曆了幾個朝代而屹立不早,不敢說是什麽四代三公,但不可否認的是曆代的士大夫中,有不少都是出自謝氏。


    所以,謝芊芊哪怕隻是一個小姑娘,但她身後有謝家,她的話,有人會信。


    有人信就會與鍾離家傳出來的相互矛盾。那既然兩方各執一詞,就會有人站出來查。


    這種事情,最是經不起查了。畢竟是隨口成謊的話!


    薛如意卻是一臉的八卦,然後嬉皮笑臉的朝她湊近,“我可是知道的,那謝家小姐心悅於相爺,如今這般幫你,莫不是要相爺以身相許替你報答這份恩情吧?”謝芊芊喜歡衛子玠,白荼是知道的,但是這天下喜歡衛子玠的小姑娘多了去,又不是每一個都跟水煙蝶一般心態扭曲。皺了皺眉,將想要靠過來的薛如意一把推開:“以身相許倒是不必,但是我覺得可能子


    玠的名聲會因此更臭。”不想薛如意卻笑道:“那有什麽,這東西又不值錢,何況他本來就注定要遺臭萬年的了。”一麵掰著手指算道:“你看,他權傾朝野,目無法紀,讒佞專權、欺上壓下、結黨營私、黨同伐異……不行,外麵對


    他的負麵評論太多,我這十個手指好像數不過來。”


    “數不過來我借你啊。”一個聲音陡然傳來,隻見李儒風不知何時來的,心情看起來似乎很愉悅。“喲,居然是太子殿下,草民惶恐,叩見太子殿……。”薛如意立馬正襟準備要叩拜,然而話未完禮未至,就見李儒風冷笑著朝旁邊的太師椅上坐下去,動作極為不雅,有些像是街頭那些個小混混一般。“得


    了吧,表情一點都不惶恐。”然後方朝白荼道:“荼荼咱們不慌,就算鍾離家的那老匹夫不讓子玠插手,但我這個太子就算是個傀儡,那也是太子,必然不會讓鍾離家欺負你的。”薛如意因為李儒風的話,索性禮也不行了,在他旁側的椅子上也大大咧咧的坐下來,悠哉悠哉的捧起茶盅,“哼,我也沒見過這樣的傀儡。”旋即語重心長道:“我說太子爺,咱在外的時候,好歹也假裝委屈


    一些,這樣才符合你被相爺控製的傳言啊,畢竟作為一個傀儡,每天像你這樣瀟灑自如的,實在是找不出第二個來。”白荼知道薛如意去了京城那麽久,以衛子玠跟李儒風這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性子,肯定與李儒風也識得的。隻是聽到二人這話越扯越遠,不由得幹咳一聲:“二位,你們走題了,如今我這樣被冤枉陷害,


    你們竟然還有心情聊別的事情,我表示很傷心很難過。”


    然話音才落,就聽到李儒風跟薛如意異口同聲道:“沒看到你哪裏有傷心難過的樣子。”


    白荼正要將自己磕在旁邊小碟裏裝著的瓜子殼朝他二人撒過去,就有人進來稟報:“姑娘,羅三爺他們過來了,隻是屬下沒曾留意,驚擾到了後院的鍾離姑娘……”


    那鍾離沁兒如今有了身孕,而且情緒並不大穩定,若是因為知道此事而出了什麽事情,隻怕她真真是沒了活下去的念頭。


    所以白荼不敢讓她知道這些事情,隻叫人都小心瞞著。當然,想要長久瞞著一件滿城皆知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想著循序漸進,待此事真正的有了轉機在告知她也是一樣的。


    但是沒想到這會兒竟然好叫她知道了,頓時擔憂的立即起身連忙問:“她可有說什麽?”


    “鬧著要迴鍾離家,替姑娘澄清身份。”來人迴道。


    “糊塗,她這個時候去不是送命麽?鍾離家的人還正愁找不到她呢。”白荼想了想,方又道:“迴去同她說,她可是壓軸,此刻還沒到她上場的時間,她若是不聽我的話,那就是要把我害死。”


    不止是這傳話的,還有李儒風跟薛如意都忍不住朝白荼看去,“後麵那句話是不是太重了?”“不重能嚇得了她麽?”她能說鍾離沁兒腦子裏缺根弦麽?自己不拿性命來要挾,她隻怕還真的要鬧著去鍾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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