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邊吃邊聊,所談之事涉獵極廣。


    洪承疇越發的覺得眼前這位女子不簡單,他們所談的這些詩文經典,即便是關內書香門第的女子也很少有人熟知,而她一個韃子婢女卻信手拈來......


    仰慕漢人文化,說漢話,讀漢書,取漢名,真乃奇女子!可喜可敬!


    感歎之際,洪承疇隻覺得身上一陣燥熱,卻沒有疼痛之感,他起疑道:“大玉兒,為何這毒酒現在還未發作?”


    大玉兒坐在他身邊,身形微微一顫,隨即借勢靠在洪承疇身上,幽幽道:“先生如此大才,婢子怎麽舍得讓先生赴死呢。”


    洪承疇隻感覺一陣幽香撲鼻,有些陶醉道:“你如此做,就不怕多爾袞殺了你?”


    大玉兒身子一扭,將腦袋埋在洪承疇的胸前,語氣卻是異常堅決:“你們漢人有句話說,士為知己者死,婢子非常崇拜先生這樣的不世之材,即便為你而死,也是心甘情願的。”


    不得不說,莊妃布木布泰很會撩老頭,比一些女主播還會撩,同樣是為了生存,木布木泰還有個七歲的兒子要保護(福臨),生活不易。


    她號稱滿蒙第一美人,既有江南美女的靈秀,又兼北方女子的豪放,可以說是集西施的嬌美、貴妃的嬌媚、武瞾和克婁巴特拉的野心於一體。


    她那一身清純和yd的絕佳融合,不似任何雄性動物所能抵擋的。


    洪承疇搖頭歎息,眼前這個韃子婢女目光清澈,不似諂媚討好自己,更不像逢場作戲,看來自己是真的優秀,才讓如此奇女子甘願赴死。


    洪承疇頓時墜入迷霧中,他用手撫著大玉兒的臉蛋,大玉兒則是側過臉來,靜靜地看著他,四目相對,所有話盡在眼中。


    忽然,洪承疇覺得腹中更加燥熱難當,仿佛有一團火在四處燃燒,想要一個突破口......


    感受著老頭身上體溫的飆升,大玉兒拿起玉壺,嬌滴滴地說道:“先生,再喝點茶水解解渴吧。”


    隨後,二人握緊了雙手,大玉兒“以壺承其唇”,一口一口給老頭灌下家鄉那濃濃的龍井茶......ъimiioμ


    媚眼如絲、臉頰潮紅、唿吸、起伏、心跳血流全方位提速......(此處略去八萬字)


    ......


    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又是一個絢麗多彩的早晨。


    飄揚的黃龍旗下,大清神興皇帝多爾袞正在晨練,在他身邊,圍了一群等待奏事的文武大臣。


    與他打對手的是剛從山海關前線返迴的英親王阿濟格,二人跟打太極一樣在比劃著,時不時的假摔一下。


    交手之時,阿濟格嘴也沒停,說道:“皇上,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吞吞吐吐作甚,說!”


    阿濟格道:“我聽說,昨夜莊妃孤身一人去往洪承疇那了。”


    多爾袞瞪了他一眼,道:“那是朕讓她去勸降洪承疇的!”


    “哦!這麽迴事啊!”阿濟格笑道:“十四弟你早說啊,差點整誤會了!”


    多爾袞猛衝上去,將他摔倒在地,沉聲道:“是你多慮了!”


    說完,他拍了拍手,招唿太監侍女為他更衣。


    阿濟格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沒當迴事,還是有些好奇,說道:“你看啊,那洪承疇滿腹經綸,莊妃才貌雙絕,這兩人黑漆漆的身處同一個地方......”


    多爾袞擺了擺手道:“行了,你腦子裏天天都想些什麽?朕告訴你,他們根本那這心思,也沒那個膽子,昨夜莊妃半個時辰不到就迴去了。”


    誘降洪承疇這種事情,隻有幾個文武重臣知道,誰知道竟然這麽快傳到從前線迴來的阿濟格耳中,這腦子不正常的東西還當眾說出來。


    倔強的多爾袞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的,在他心中,王八也能活萬歲,和皇帝是一個級別的,我多爾袞要不失麵子的“以德服人”!


    站在一旁的大學士寧完我出來解圍道:“英親王有所不知,漢人的仁義道德,比咱們滿人講究多了,越是讀書識字的人,在男女方麵越是有所顧忌,洪承疇不敢越矩的。”


    “是嗎?”阿濟格顯然不信,瞥了寧完我一眼,又像是在問他,你什麽時候變成滿人了?


    多爾袞怒瞪阿濟格,沉聲道:“是的!漢人他不像咱們有些人,三碗酒灌下去,什麽缺德事都能幹!”


    阿濟格被罵的莫名其妙的,心中有些不服氣,搞得他多爾袞缺德事少幹了一樣!


    這時,一名正黃旗巴牙喇兵送來喜報:“啟稟皇上,洪承疇出府了,說要前來麵聖!”


    “快快有請!”


    多爾袞大喜,搓著手,命人取來隻有在盛大典禮時才穿的吉服袍。


    不多時,洪承疇款步而來,他終於在多爾袞的麵前垂下了原本高傲的頭顱。


    他對著多爾袞認真行了個參拜大禮:“臣洪承疇,叩謝皇恩!”


    經過一夜的纏綿,此時的洪承疇已然對多爾袞佩服得五體投地,縱觀曆史,自三代以還,哪有如此禮賢下士的明君?


    神興皇帝多爾袞能將“小頭搞定,大頭皈依”的戰術,運用得如此出神入化,我洪承疇服了!!


    “先生快快請起!”


    多爾袞將他扶起,拉著他的手道:“能得先生,是朕之福,是我大清之福啊!”


    周圍的同僚們更是圍了上來,熱情的打著招唿,求關照。


    洪承疇更加感激,當即涕泣交加,說道:“皇上乃真命世之主也,大清一定能夠一統天下,皇上一定能夠完成千古大業!”


    作為一個階下囚,承蒙不棄,有幸和這樣的明主結成戰鬥友誼,共同戰鬥在一條壕溝裏麵,夫複何言?!


    什麽“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一概去它娘的見鬼去吧!這麽多漢奸同僚呢!


    多爾袞拉著他的手,同樣麵露感動,不過他有些信不過這老梆子,當即出了個難題:“朕早就想請教先生,我大清究竟如何才能順利破關,奪取天下呢?”


    “這個嘛......”洪承疇遲疑道:“臣說話比較直率,還請皇上恕罪。”


    多爾袞大方的擺了擺手道:“不必諱言,你盡管直說!”


    洪承疇道:“皇上,臣覺得,目前大清想要攻破山海關,並不是什麽難事,難的是入關作戰。”


    “攻下山海關不難?”


    多爾袞意外的看著他,暗道這老梆子這麽厲害?


    寧完我等人也是一驚,一股無形的壓力陡然而生,他甚至後悔設計讓洪承疇降清了,如此人物,怕是要受到重用啊......


    洪承疇知道眾人不信,也知道正是自己露臉的時候,他說道:“臣深知山海關的優勢長略,對他們的守將亦是了解,臣有三種辦法攻克山海關,但臣不建議此時破關!”


    “何意?”多爾袞不解道。


    洪承疇繼續道:“皇上此時應該最當心是天武皇帝和天武軍,而非山海關,恕臣鬥膽稟報,天武軍的戰鬥力絲毫不遜色任何八旗兵,他們驍勇戰士,勢不可擋,大清若是現在拿下了山海關,必然直接對上他們。”


    “以大清現在的實力,是根本擋不住天武軍進攻的,必須暫設緩衝帶,重新構建關寧錦防線,反過來防禦天武軍,固守遼東,以圖大計!”


    阿濟格當即叫道:“當縮頭烏龜,這怎麽行?姓洪的你是不是詐降啊?”


    多爾袞指著他嗬斥道:“住嘴!不得對洪先生無禮!”


    洪承疇解釋道:“皇上,若是臣所料不錯,天武皇帝會把未來大明的都城遷到南京,明軍剛剛收複了中原之地,想來不會進行曠日持久的大戰,他們即便出關作戰,也是速戰速決。”


    “隻要我們拖下去,等天武軍南歸,到時再一舉攻克山海關,收取燕雲之地,打他們個猝手不及,進而再伺機南下中原!”


    不得不說,洪承疇的計謀可謂是天秀,一針見血。


    自公元十世紀初,卑鄙無恥的漢人罪人石敬瑭,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將北邊險要之地燕雲十六州割讓給了契丹。


    兒皇帝石敬瑭的行為,使得自唐末的五代十國起,中原王朝在與遊牧民族的軍事鬥爭中處於無險可守的被動地位。


    由於中原以步兵為主,而遊牧民族以騎兵為主,割讓十六州以後,中原步兵們就要在千裏平原上直接麵對騎兵的衝擊,他們不得不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抵抗遊牧民族的侵略。


    整個宋朝都被石敬瑭的神操給坑慘了,直到燕雲失陷四百年後,朱元璋北伐攻克元大都收複燕雲之地,才讓漢人重新掌握了主動權。


    若是按照洪承疇的計謀,大清耐心等待,先慫一波,還是有很大機會翻盤的,然而神興皇帝多爾袞是什麽人?


    多爾袞眉頭微皺,道:“洪先生此計甚好,不過朕還需從長計議,你還是先告訴我怎麽打下山海關吧.....”


    一旁的寧完我見狀,心中微微寬心,雖然神興皇帝表麵禮待洪承疇,其實內心已然有些失望和不滿了。


    作為有進取心的皇帝,怎麽可能當縮頭烏龜呢!洪承疇太不了解神興皇帝的抱負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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