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六年九月初,南京紫禁城。


    坤寧宮中,朱慈烺向周皇後等後妃依次行禮問安。


    周皇後一行人被神樞營護送至天津後,便被朱慈烺所派之人接手了,直接從天津坐船走海路到南京。


    從天津到南京的陸路,必須經過山東,此時的山東大部地方被闖軍前營製將軍穀可成掌握,神樞營五百騎兵大張旗鼓的路過,不是作死嗎?


    朱慈烺對周皇後的安全十分掛念,為了防止意外,不僅派出了千名精銳,還派出了三艘戰船一路護送南下。


    周皇後上前將朱慈烺扶了起來,慈祥的端詳著他好一會,這才慈愛的說道:“幾年不見,皇兒又長高了。”


    自從崇禎十年時朱慈烺第一次南下,這六年多的時間裏,周皇後也隻在崇禎十二年時見過他幾次,每一次相見,太子就大變模樣,越來越成熟了。


    經此大變,京師的情況不明,在這諾大的天下,此時的周皇後可以依靠的就隻有朱慈烺一個人了。


    張皇後和袁貴妃也在旁笑道:“太子越來越氣派了。”


    一身淡綠長裙的坤興公主也湊了過來,眼眸慧黠地轉動,帶著幾分調皮,幾分淘氣,說道:“皇兄,你長得好高啊!”


    朱慈烺今年十六歲,已經一米七幾了,在坤興公主等人中是最高的。


    坤興公主朱媺娖今年十五歲,長得亭亭玉立的,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身形也初具規模。


    在她身後,站著三皇子朱慈炯和昭仁公主朱媺姳,三皇子朱慈炯今年十三歲,年初時受封定王。


    昭仁公主今年隻有五歲,剃著大光頭,僅兩耳上麵部分留著小辮子,明朝的小孩都喜歡剃頭,包括女孩,剃的各種樣式都有,有搞成地中海的,還有搞成在網吧戴耳機時的那種造型......


    不過各人審美不同,家庭富裕程度也決定孩子蓄發的年齡,像比較窮的人家,十四五歲了還光著頭,隻留兩三個小辮子。


    有的人家到了十二歲的金釵之年,就開始蓄發帶釵了,還有的大戶人家,基本到六七歲稍微懂事以後便開始蓄發,女孩子到了十歲以上就開始各種少女發型了。


    朱慈烺對周皇後道:“母後一路受累了。”


    周皇後聽後,眼圈微微發紅,說道:“聽聞逆賊已經開始攻打京師,也不知道你父皇情況如何了。”


    一旁的袁貴妃等人掩麵哭泣,生怕崇禎遭遇了不測。ъimiioμ


    朱慈烺雖然已經得到情報,知道京師已經淪陷了,但他沒有說出來,而是安慰道:“母後不用擔心,皇兒已經做出了安排,京師若是守不住,會有人護送父皇南下的。”


    周皇後聽了朱慈烺的話,微微寬心,麵色又有所好轉,詢問道:“皇兒,你在江南可有中意的姑娘的?”


    聞言,朱慈烺一怔,模棱兩可道:“有幾位紅顏知己。”


    他身後垂首站立的吳忠眼皮一抬,心中嘀咕著:“都聊到床上了,還算紅顏知己?”


    “幾個?”周皇後等人一愣,不約而同的說出口。


    朱慈烺不想在這事上糾纏,於是一本正經的轉移話題道:“母後,皇伯母,你們若是覺得在宮中無聊,可在南京城中走一走,放鬆一下。”


    說起南京城,幾人頓時來了興致,他們走天津,一路上難民成群結隊,各處蕭條,哪裏有南京城這般繁華。


    當日看到沿途百姓被禍害得慘不惹睹,家破人亡者無數,周皇後當時就想,如此以住,百姓們沒有了活路,如何能不造反。


    一行人剛入南京城的時候,隻覺得原本清淨的世界一下子喧鬧了起來,耳邊傳來嗡嗡的叫賣聲,熱鬧極了。


    坤興公主立即興奮道:“皇兄,我也能出去玩嗎?”


    她在宮中十幾年,連皇城都沒去過,哪裏見過江南的繁華。


    朱慈烺笑著點點頭,道:“當然可以,你們到街上喜歡什麽就買什麽,皇兄報銷。”


    此時朱某人身上散發出濃濃的土豪氣息,非常討人喜歡。


    南京紫禁城所有建築早已修繕完畢,朱慈烺的後宮人數隻有董小宛她們三人住在柔儀殿,宮中大多數宮殿都無人居住,朱慈烺讓她們自由選擇。


    周皇後自然要住在坤寧宮,張皇後選擇了春和殿,袁貴妃選擇了自己居住宮殿同名的景仁宮,坤興公主和昭仁公主住在了一起,選了坤羽宮。


    朱慈烺將三弟朱慈炯安排在了文華殿,還有正在路上的永王朱慈炤,也會安排在文華殿,兩個小老弟都十幾歲了人了,總不能繼續住在後宮,再過幾年就得出去就藩了。


    朱慈烺原本住在乾清宮,現在崇禎要來南京,他已經準備搬出去住往武英殿了(在柔儀殿前麵,方麵辦事),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就看皇帝老子接下來怎麽操作了。


    .......


    河南彰德府。


    九月的天氣已經漸漸轉涼,陽光帶著暖意灑落下,坑坑窪窪的官道上,兩輛馬車飛馳而來,周圍還有幾名快馬跟隨護在兩側。


    前麵的一輛寬大馬車中,閉目養神的崇禎緩緩睜開雙目,被這路況折磨的根本靜不下心。


    他眉頭微皺,沉聲抱怨道:“什麽破路,險些把朕中午吃下的米粥給顛出來......”


    跑了一路,崇禎對那幾個潛龍衛一直心懷忌憚,通過這些天的觀察了解,他發現這幾個家夥根本就不是人!


    一路南下,遇到了不下十波半路劫道的強盜和小股流賊,這幾個潛龍衛竟絲毫不懼,二話不說一路殺了過來。


    他們的作戰方式極為的罕見,不用刀,也不用弓箭,看似兩手空空,也不知道從哪摸出的那種短小的火銃,一手一個邊走邊打,還不用裝彈。


    伴隨著每一道銃聲響起,都會有人應聲倒下,短短幾息時間已經幹倒一片,劫道的強盜和流賊跟遇到鬼一樣,紛紛潰逃。


    潛龍衛將崇禎安排在一輛馬車中,王承恩、韓三、王之心三個太監在另一輛馬車中。


    崇禎一路上擔驚受怕的,唯恐這幾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將自己半路做掉。


    熟讀史書的他很清楚,生在帝王之家,權力的誘惑甚至可以抹殺親情,崇禎自認為自己重感情,但他不相信太子朱慈烺也是重感情之人,不僅如此,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他幾乎都不願信任了。


    忽然間,馬車緩緩停下,外麵有潛龍衛的聲音傳來:“陛下,請您下車。”


    崇禎心頭一緊,暗道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沉默了半天沒說話,也沒出去,隻聽馬車外又傳來聲音道:“陛下,請您下車。”


    看什麽?


    崇禎不語,偷偷掀開馬車窗簾的一角,往外瞧去,隻見外麵滿目榛荒,田地一片荒涼,他心下更加確定,太子的人要在這無人之地弑君了!


    “逆子啊,終究還是要弑父篡位了!”


    崇禎心中暗罵了一句,顯得既痛心又悲憤。


    又沉默了一陣,絕望的崇禎終於想通了,將生死置之度外,大不了一死罷了,反正自己是準備自縊的,現在又何懼之有?


    崇禎的內心漸漸平靜,緩緩走出了馬車。


    幾名潛龍衛依舊分散的馬車的附近,其中一名離的近的正是剛剛讓他下車的那位。


    崇禎走下馬車,整了整衣衫,看著眼前這位滿臉冷色的潛龍衛,負手而立,顯得很勇敢。


    二人對視了了足足五分鍾,饒是訓練有素的潛龍衛,此刻的眼中也是充滿了好奇,暗道皇帝這麽盯著我做什麽?我臉上有字嗎?


    出於嚴格的紀律,該名潛龍衛也沒說話,同樣目視前方,一動不動。


    崇禎頓時繃不住了,開口詢問道:“你們怎麽還不動手?”


    沒有人迴答他,崇禎更加疑惑了,暗罵這群呆子是不是腦子有毛病?給個痛快啊!


    又對視了五分鍾,崇禎忍不住道:“這裏四處無人,殺了朕也沒人知道。”


    那名潛龍衛指著周圍道:“陛下多心了,前麵是黃河,馬車無法渡,我們需要換船過去。”


    崇禎狐疑著舉目望去,發現遠處好像真有一條大河,當他看向四周時,頓時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隻見周圍一片盡是幹旱的龜裂,田野中,道路旁,全是倒地的餓殍,也不知道這些人餓死多久了。


    望眼平野間,草木枯黃,稍稍青綠一些的樹皮草葉,全部不見了,還有幾個饑民奮力的扒著樹根。


    崇禎愣住了,剛剛沒有仔細看,還沒發現周圍的情況,現在細細看來,他的心忍不住的顫動了一下。


    “這是哪裏?”崇禎顫聲問道。


    “河南彰德府。”


    潛龍衛平靜的迴答,他們知道,皇太子命令帶著皇帝走陸路,就是為了讓這位長在深宮中的天子看一看這民間的疾苦。


    所有的潛龍衛成員都是流民中的孤兒,崇禎九年時,他們隨家人徒步千裏北上逃災,一路上各地官府紛紛驅逐,不準入境,他們的家人都餓死在了路邊,被其他流民分食。


    直到進入了京師,遇到太子朱慈烺撫民施粥,數千名孤兒這才有了活路。


    崇禎繼續往前走去,看到了遠處成群結隊的逃荒難民,準備渡河南下,他們個個神情憔悴,蓬頭垢麵,有如乞丐,有的人穿著破爛的棉祅,腰間勒著草繩,挑著自己黑破的被子,上麵還有骨瘦如柴,瑟瑟發抖的孩童。


    他慢慢來到了黃河邊(明朝時黃河流經河南彰德府,黃河水奪濉水入泗水,走的是蘇北,並非現在的山東。)


    因為大旱,加之李自成決黃河水淹開封,導致下遊的黃河水位下降很多,甚至一些河段龜裂的隻餘處處淺灘。


    隨之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彌漫,崇禎停下腳步,他發現河水中滿是一具具腐爛的屍體,男女老少皆有,散發著一股股濃鬱的腐臭味。


    “這……”


    崇禎呆呆看著,雙手哆嗦著,他張著嘴想說什麽,隻覺喉嚨哽塞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沿著河岸繼續前進,猛然間腳步一頓,渾身寒毛炸起,隻見前方濕潤的茅草中,散著幾具橫七豎八的屍體,皆是散發出濃鬱的腐臭味,上麵還爬滿了白花花的白色蟲子。


    其中一具女子的屍身懷裏抱著一個嬰孩,一條眼睛泛著幽幽綠光的野狗正在啃噬她們的屍體,將一些內髒拖得到處都是。


    此情此景,劇烈衝擊著崇禎等內心,此時的他腦中一片空白,全身哆嗦,肝膽欲裂。


    他跪了下來,雙手抱著頭,眼中的淚水忍不住湧出,大聲哭嚎道:“為什麽這樣,大明為什麽會這樣!”


    周圍無人說話,路過的災民對此習以為常,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隻有那啃噬屍身的野狗衝著他齜牙咧嘴的發出嗚嗚警告。


    幾名潛龍衛默默趕來,冷峻的臉龐微微觸動,曾經,他們也是其中的一員,父母的下場不比這些人好多少。


    其中一名潛龍衛對身邊隊友歎息道:“當年,我們這些孤兒餓到行屍走肉,到了京師也隻能眼巴巴看著別人在一旁喝粥,我們連個盛粥的碗都沒有,是皇太子將我們安置在了一起,給了我們吃的,還找來先生教我們識字,學本事,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日喝到第一口熱粥時的心情!”


    餘者潛龍衛皆是默默點頭,絕望之後獲得新生,使得他們的心性無比的堅強,不苟言笑。


    潛龍衛就如同一把利劍,時刻保持著鋒芒,無論是處於寒冷的堅冰,還是金鐵般的壁壘,皇太子所指之處,定然無往不勝!


    過了黃河,潛龍衛又尋了輛馬車,繼續護送著崇禎皇帝南下,往鳳陽府進發。


    一路上,崇禎仿佛行屍走肉一般,默默無言,遲遲走不出內心的陰影。


    一路南下所見,兵荒馬亂,山河破碎,種種所見,不忍卒睹,可憐自己登基十幾年,卻被一個個朝閣大臣,侍班講讀,每天灌輸著微言大義,卻不知道民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難怪當初自己準備巡視河南,朝中諸臣一個個的拚死阻攔,原來是為了欺上瞞下!


    在路過一個小鎮時,一行人在客棧借宿,聽到了一些往來食客在討論京師之事。


    崇禎食欲不佳,隻吃了半個饅頭,剛要準備離開,隻聽客棧中吃酒的幾人中,有人怒罵道:“皇太子在江南收有錢人的稅,皇帝老子居然收我們窮人的稅,加征什麽三餉,搞的民不聊生,他怎麽不去死的!”


    有人道:“放心,大順軍都殺進京師了,他活不成的!”


    有人立即噓聲道:“慎言!”


    那人嗤笑道:“這是河南的地界,是大順的地盤,怕個球!”


    “還是注意一些吧,我還指望去南麵的鳳陽府尋出路呢,你可別害我啊!”


    “.......”


    聽周圍的議論,王之心頓時怒了,咬牙切齒道:“讓咱家去教訓一番這些刁民!”


    潛龍衛阻止了他,並冷聲警告:“你若暴露了身份,不出三息時間,吾必讓你暴屍街頭!”


    聞言,王之心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囂張。


    旁邊的崇禎深受打擊,連續灌了幾口酒,一種心傷的疲憊困擾著他,讓他心堵難舒。


    為何這麽多年的勤政,換來的卻是這麽慘烈的現實?


    為何自己一心為民,到頭來民不聊生,被百姓如此辱罵?自己這個皇帝做的還有什麽意義嗎?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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