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城門,隻見衡州的一幹文武官員,還有桂王府的代表,都已在城門處等候。


    見了朱慈烺之後,眾人依次上前見禮,朱慈烺也客氣了一番,帶著眾官進了桂王府。


    桂王府的桂王父子在曆史上還是有點名氣的,在崇禎上吊後,一批大臣逃到了南京,在史可法的組織下,準備推立一名藩王為帝,史可法原本是擁立這位桂王當皇帝的,最終因為種種原因立了洛陽的福王。


    在福王的弘光政權敗亡之後,老桂王去世,他的兒子朱由榔受到兩廣總督丁魁楚、廣西巡撫瞿式耜等人的擁戴,在肇慶稱帝,為永曆皇帝。


    永曆朝聯合大順、大西等流寇餘部抗清,尤其是得到李定國的支持,成為南明各政權中存活最久的一個,一直堅持到了康熙元年。


    吳三桂這狗漢奸率清軍攻入雲南時,永曆皇帝朱由榔逃到了緬甸,被緬甸王所挾持,後來送給吳三桂,吳三桂急著像滿清主子獻殷勤,將朱由榔勒死在昆明,南明政權就此滅亡。


    當朱慈烺見到朱由榔時,發現他還是個白白嫩嫩的少年郎,今天剛滿十六歲,一臉的天真,比武昌府的楚王世子看起來精神多了。


    朱由榔同樣好奇的打量著朱慈烺,暗道,這位被神化的神童看起來也很一般嘛,還以為是什麽三頭六臂,能舉王府前石獅的怪人呢!


    “大侄子......”


    “咳!咳.....咳.......咳......”


    朱由榔剛想跟這位大侄子打聲招唿,卻聽父王像斷了氣一樣在那不斷的咳嗽,臉紅脖子粗的瞪著自己.......


    朱慈烺看著朱由榔眉頭一皺,道:“你剛剛叫誰大侄子呢?”


    “這......我......”朱由榔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敢說什麽。


    朱慈烺也是無語,朱由榔一看就是那種自來熟的人,難怪曆史上他被吳三桂抓到後,一些八旗將領被他忽悠的跪下山唿萬歲,還爭相剪去辮子發動起義企圖要救他。:筆瞇樓


    八旗兵事情敗露後,被吳三桂連殺了兩千多人,可以看出朱由榔的魅力還是不小的。


    “進去議事吧!”朱慈烺沒理會他,帶著眾人進入了王府大殿。


    在談到糧餉時,老桂王不敢吝嗇,當場許下白銀十萬兩,糧食兩萬石給天武軍勞軍之用。


    對於桂王這麽上路子,朱慈烺心裏十分高興,雖然這點糧餉在他眼裏算不了多少,但能省一點是一點,湖廣的屯田還沒豐收,一路打了這麽遠,後勤也有些吃力了。


    孫應元將衡州府的戰況作了詳細的匯報,朱慈烺安心之餘又有些擔心,不知道張獻忠跑哪裏去了,張獻忠一天不除,自己就一天不能安心。


    朱慈烺命人將被俘的孫可望拖了上來,找他問問張獻忠和羅汝才跑山裏準備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大喊大叫的孫可望剛被押上來,黃得功就一腳將他踹飛,大聲問道:“你幹爹呢?”


    “哼!狗官!”孫可望迅速爬了起來,瞪著眼怒斥了一聲,顯得很有範兒。


    黃得功又是一腳將他踹飛,又問道:“你那個像個娘們喜歡逃跑的幹爹呢?快告訴老子他現在藏哪了?老子想他了!”


    孫可望呸了一聲道:“休想知道我父帥的下落!”


    可惜錦衣衛和龍驤夜不收的人都不在,不好給他用刑,朱慈烺很是遺憾,他看著孫可望道:“你們兵分三路,應該有什麽計劃吧,說出你們的計劃和張獻忠的下落,本宮不僅饒你一命,還要封你做遊擊將軍!”


    “遊擊將軍?老子不稀罕!”孫可望不屑道。


    朱慈烺又道:“從二品副參將如何?”


    孫可望狠聲道:“老子少年時就開始造反,也殺過幾個參將!”


    朱慈烺不急不緩道:“正參將!”


    孫可望義正言辭道:“義父待我恩重如山,我絕不會......”


    朱慈烺打斷了他,風輕雲淡道:“正二品副總兵!”


    孫可望虎軀一震,已然喜上眉梢,卻故作鎮定道:“讓我想想.......”


    朱慈烺笑吟吟的看著他,這狗日的別的不好,就好權,連滿清都能投降,什麽義軍和義父在他眼裏算個屁啊!


    片刻後,孫可望砰的一聲跪了,對朱慈烺行了個大禮,聲淚俱下道:“太子殿下啊,末將出生貧苦,當時陝西老家連連大旱,末將十幾歲時懵懂無知,被獻賊所挾加入了流賊,直到今日才有幸......”


    朱慈烺擺了擺手道:“知道了,知道了,大家都苦,都不容易,本宮準備封你為永州副將,你覺得如何?”


    孫可望大喜道:“末將多謝殿下提拔之恩!”


    孫可望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被朱慈烺套路,劉國能和李萬慶都投降大半年了,現在還不是活活好好的嗎?不僅兵權沒動,還沒領兵出去作戰,看來皇太子是真有意招安啊!


    黃得功等天武軍將領一臉的鄙夷之色,卻沒人出言取笑,都等著從這小子嘴裏套點有用的情報。


    朱慈烺笑著道:“孫副將,下麵說說獻賊的情況吧!”


    孫可望還有點不適應現在的新身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在看到眾人的眼光盯著自己時,他才想到自己就是孫副將啊!以前一直被叫張可旺,他都差點忘記自己本姓孫了.......


    孫可望學著官兵的模樣再度行禮道:“殿下,獻賊準備走永州到辰州入四川,末將和賊子張定國在衡州和長沙就是為了分散朝廷官兵的注意力,為獻賊和曹賊逃竄做掩護!”


    朱慈烺從容的點了點頭,道:“嗯,不錯的想法,曹賊想出的?”


    孫可望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道:“不是曹賊,是獻賊的第四子,張定國!”


    朱慈烺頷首道:“李定國啊!很有戰略眼光嘛,可惜他跟錯了人,張獻忠要是有這眼光也不至於流竄了這麽久。”


    孫可望心中微微一驚,朝廷真是把義軍的底都給掏清楚的了,連自己這些反二代的背景都查的這麽清楚......


    孫可望一本正經道:“殿下,此次末將請願領兵追擊獻曹二賊,將他們一股拿下!”


    朱慈烺擺了擺手道:“不用了,你另有任務!”


    孫可望心中激動,自己剛剛說領命追擊隻是試探一下這皇太子,沒想到還真不讓自己出馬,皇太子可真體貼,擔心自己遇到獻賊尷尬?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朱慈烺令人用紅布剪了個大紅花,然後掛在孫可望的胸前,孫可望一臉的懵逼,不知道他想幹什麽,莫非現在投降封官還賜婚嗎?


    朱慈烺認真道:“孫副將,你這麽優秀,卻沒讀過書考過恩科,真是可惜了,本宮現在就彌補你的遺憾,讓你騎著高頭大馬,戴著大紅花風風光光的在人前出現!”


    孫可望惡寒,這他娘的不就是想拿我去招撫其他義軍嗎?搞得這麽虛偽幹什麽!害的我白高興一場!


    看著朱慈烺的認真的表情,孫可望無奈,隻能領命而去。


    在衡州府人流最爆的各大街道上,孫可望騎著高頭大馬,戴著大紅花,無精打采的四處亂逛,在他身後,是一大群吹吹打打的班子,隊伍中還豎起幾杆大旗,其中一杆大旗上寫著“奉旨撫賊”四個大字,還有幾個分別寫著“新任永州副將”、“活捉獻賊賞銀十萬兩”等標語。


    幾個混入城中的流賊老營探子見狀,眼睛都直了,連首領的長子都投降朝廷了,還玩個屁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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