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蕭琬珺終於撐不住這場“論道”的壓力,在顧旭的懷中徹底繳械投降。


    此時,她慵懶地趴在他的胸口,臉頰緊貼著他的肩窩。


    望著陛下依舊神采奕奕的模樣,再感受著自身滿身的疲憊與空虛,在歡愉過後,一股難以言喻的傷感竟悄然湧上心頭。


    “陛……顧郎。”她軟軟地喚了一聲。


    “嗯?”顧旭低頭看向她,手掌撫過她光滑的脊背。


    蕭琬珺體態豐盈,身上並非毫無贅肉,但這些恰到好處的脂肪,卻使她的身體曲線滑順柔美,毫無硌人的棱角,宛如天然孕育的珍珠。


    若用顧旭前世的話來說,這正是令人稱羨的“極品沙漏型微胖身材”。


    他終於明白為何總有人說“微胖的女人才是最完美的”。


    不說別的,單是這柔軟而肉肉的手感,就足以讓他流連忘返。


    每當觸碰她的肌膚,他的腦海中總會浮現出平日裏最愛吃的那雪白嫩滑的杏仁豆腐。


    當然,顧旭的感受不僅僅是這些。


    就在剛才,兩人距離最近的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蕭琬珺身上緩緩湧來。這股力量看似虛無縹緲,實則如山嶽般磅礴沉重,帶著蒼茫古老的氣息,穿透他的經脈,直達泥丸宮。


    顧旭知道,這正是蕭琬珺身上蘊藏的氣運之力,以雙修為契機,悄然傳遞到了他的身上。


    他本就掌控著大荒世界浩瀚的香火願力,而此刻,當氣運的力量匯聚於身,他身上無數條因果之線瞬間變得愈發粗壯堅韌。


    這些因果之線如同擁有了生命,將他與大荒的山川大海、地下龍脈、芸芸眾生更加緊密地聯結在了一起,構築出一張無形卻牢固的網,籠罩整個天地。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重量,沉甸甸地壓在他的肩頭。


    那是大荒的命運興衰。


    從這一刻起,他的命運與大荒緊緊交織,已然不可分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您青春永駐,精力充沛,將來更是與天同壽,”蕭琬珺輕聲開口道,“可我隻是個凡人,如今已近三十。若是有一天,我老了,美貌不再,白發爬上鬢角,皺紋刻滿容顏,再也無法讓您歡喜盡興,到那時,您能否——”


    “——笨蛋,你想什麽呢,”顧旭輕笑道,“若是我真能順利晉升第九境,整個大荒世界的規則都將在我的掌控之中。到那時,隻要我不同意,衰老又怎敢找上你?”


    他的語氣聽上去輕描淡寫,卻透出一股無可撼動的自信。


    蕭琬珺微微抬起頭,目光定格在他俊朗的麵容上。


    她心中忍不住泛起一絲感慨——這世上最強大、最具權勢的男人,此刻竟被她壓在身下,身為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好像也算是此生圓滿了。


    短暫的休息過後,顧旭抱起蕭琬珺,走向屏風後的浴桶。


    那浴桶很是寬大,足以容納三人。


    隨著他心念微動,浴桶中瞬間盈滿溫熱的清水,水麵上浮動著幾朵淡雅的花瓣,散發出幽幽清香。嫋嫋熱氣升騰而起,將四周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霧氣中。


    顧旭俯身,將蕭琬珺放入浴桶,溫熱的水包裹住她凝脂般的肌膚。


    隨即他也跨入浴桶,在她的身旁坐下。


    這時,他敏銳地捕捉到蕭琬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情緒,仿佛有什麽話想問卻又遲疑著沒有開口。


    “怎了,琰兒?”他問道,“莫非剛剛‘論道’輸了心有不甘,還想再與我鬥上一迴合?”


    “當然不是。”


    蕭琬珺連忙搖頭。


    她頓了頓,似在組織措辭,隨後低聲說道:“我隻是沒想到,陛下今日竟比我想象中……溫和得多。”


    “哦?”顧旭微微挑眉,目光中帶著一絲詫異,唇角揚起幾分玩味的笑意,“那依你所想,我本該對你做些什麽?莫非在你眼中,我是個喜歡辣手摧花的暴君?”


    “不,當然不是!”蕭琬珺連忙擺手,再一次急切否認。


    猶豫良久,她終於在顧旭的目光注視下,坦誠地說道:“是那天,我去‘青冥內衛’衙門找賢妃娘娘的時候,正巧看到她在看一些圖紙。”


    “什麽圖紙?”顧旭似乎隱隱猜到了些什麽。


    蕭琬珺聲音弱得像蚊子哼似的:“上麵畫著一些東西,什麽‘勉子鈴’、‘任意車’、‘雲床’、‘雨床’、‘束帶’……”


    她越說聲音越低,最後幾乎不敢抬頭看他,“我……我以為您喜歡那些。”


    顧旭啞然失笑。


    上官槿私下偷偷研究那些花裏胡哨的伎倆,竟然讓他風評被害,平白無故地背了黑鍋!


    他明明是個正經人,好不好?


    不過嘛,前些日子,上官槿竟從刑部偷來一副腳銬,戴著它,身著肚兜,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躺在他床上,嘴裏還喊著“哥哥”。那樣的一幕,他還真是毫無招架之力。


    “朕一點也不喜歡,”顧旭神色肅然,語氣斬釘截鐵地說道,“對那些東西,朕沒有半點興趣。”


    …………


    次日清晨,皇帝下旨,稱蕭琬珺慧心蘭質,才情卓絕,屢次為大夏建功立業,特封其為“德妃”。


    消息傳出後,並未出乎世人意料。


    畢竟,蕭琬珺近年來頻頻侍奉在陛下身邊,協助處理政務,早已成為他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很多人都覺得,像他們這樣天天待在一起,他們之間早該發生點什麽了。


    然而,直到元始三年,陛下才將蕭琬珺納入後宮,給了她名分,似乎有些太遲了。


    但蕭琬珺卻深知顧旭的用心。


    她明白,在幾乎所有前朝皇室成員都被貶為庶民的情況下,唯獨她能留在陛下身邊並受到重用,這必然會引來一些充滿惡意的流言蜚語。許多人認為,她是通過施展卑劣手段,以美色取悅君王,才得以享有這份殊榮。


    比如那年中秋夜遇到的柏遠江。


    不過,現在可不一樣了。


    她是內閣的重要閣員,是無數政令的起草者,是“清都幻境”眾多道法的編撰者,是傀儡軍團的製造者與統帥,是“蒼曜世界”的征服者。


    如此輝煌的事跡,無論身處哪個朝代,都會在史冊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頁。


    她似乎用自己的事跡無聲地證明:即便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也能憑借才學與智慧,改變一個世界的格局,為即將到來的盛世奠定堅實的基石。


    如今,再無人議論她“以色事君”,反倒將她與顧旭視為夫婦同心同德、共創大業的千古佳話。


    此時此刻,蕭琬珺乘坐車輦,在儀仗隊的簇擁下,帶著從自家府邸整理好的細軟,前往暢春園。她透過車窗,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房屋與人群,心頭不禁默默道:


    “謝謝您,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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