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武望了那人一眼,不置可否。


    “我雖然沒建過房子,但身邊有京城大學過來的土建大師,”蘇武示了示意身邊的房為民,“價值一百多萬的紅磚足可以建好幾座這樣的小學了吧。”


    房為民按了幾按鍵盤,果斷地點了點頭。


    “普通的紅磚不貴,確實可以建好幾座這樣的學校。”


    那人倒也光棍。


    “養心穀外麵不是修了條新路嗎?路基裝飾什麽的多少總需要些磚吧。此外我聽說養心穀還要大規格翻新?這也需要不少磚吧。區區一百多萬的紅磚估計還不夠用。”


    說到這,他狡猾地嗬嗬道:“等這些磚用光,以後養心穀如果有需要,多訂訂我們老李家的各類磚頭就好。我們保證物美價廉。”


    “這倒可以。”蘇武看看旁邊的大祖母,見老太太依舊不吭聲,便點頭應下。


    “正如你所說,隻要磚的質量和價格沒問題,我們當然不介意采購你們的。畢竟都是鄰裏鄰居的,一家發財不如一塊發財。”


    其他人一看這情形,俱是眼前一亮,紛紛湧過來絞盡腦汁地推銷著自己村子的東西。


    甚至一直粗著脖子黑著張臉的牛樹根都腆著張臉過來,訕笑著和蘇武搭訕。希望養心穀能幫他們消化解決一批花崗岩以及各類河沙細沙。


    就這樣東邊出堆磚、西邊出批瓦,南邊包了課桌、北邊定了學椅……


    沒多久,一座小學需要的建材以及各種其礎教學物質赫然湊夠了一大半。


    看得周圍的人個個俱是目瞪口呆的。


    “蘇老弟,”好不容易蘇武有了空閑,莫文斌恬不知恥地湊過來,他兩眼放光地翹著大拇指。


    “你個好家夥,剛才弄得大家緊張兮兮的。我都以為下一秒就會發生什麽不和諧的事。差點沒嚇出心髒病來。哪想到情況一轉,竟然被你弄成了一場建校的眾籌。”


    他滿臉大寫的歎服,“你小子不是早有計劃的吧?”


    “那能呢。”蘇武哭笑不得。


    他又不是神仙,不可能料到上門祝賀的周圍各村落見了文藍後竟是這樣一副反應。


    莫文斌點點頭,心裏也覺得不大可能。


    主要是蘇武要籌點錢並不難,犯不著像這樣把養心穀搞得到處天怒人怨的。


    各村子是推銷了些東西出來,但前麵價值上百萬的物質那可都是白送的。別看眼下所有人都一副皆大歡喜的模樣,然而誰都清楚他們私底下心裏的不爽。


    “那你是為了立威或者給老婆出氣?”莫文斌又小聲地湊了過來。


    蘇武淡淡地望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莫文斌的身份讓他習慣性滿腦子的胡思亂想,無論什麽事情都想要找個充分的理由出來。


    然而對蘇武而言,所謂立威也好,為文藍出氣也罷,都沒有太大區別。


    畢竟他沒有惹事生非的愛好。隻是這些村寨招惹到了養心穀和他的底線,才遭到他狠狠的反擊。這才是根本的原因。


    當然,老虎趴久了,偶爾露一露獠牙。借機讓旁邊虎視眈眈的家夥們知道他們養心穀並不是病貓,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經此一鬧,接下來的時間裏無論是哪村來的賓客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他們一個個祝壽完、送上禮物、再隨便吃上幾口就趕緊走人,不敢再對養心穀人指手劃腳評頭論足。


    生怕人家隨便逮他們個錯誤,像蘇武一樣找個由頭硬塞個幾十上百萬的債務過來。那他們非吐血吐死不可。


    因而正是因為他們這樣的舉止,讓殺氣騰騰匆匆忙忙趕迴來的蘇海大光頭大為失望。


    他手癢癢想揍人已經很久了,可惜這些人並沒給他任何的機會。


    見一切安順,莫文斌硬扯著蘇武離開了祖祠,迴到了蘇雪家。


    他還想和蘇武詳細討論些關於建校和以後辦學的問題。


    然而蘇武卻是不理會他。


    術業有專攻。學校設計建造自有房為民和範成偉這些專業人士進行,蘇武可沒臉一個外行人去指揮人家內行人。


    至於以後的教學,他更是打算全國範圍內招聘優秀的老師和人才過來,以後學校的管理與教學全程交給專業老師打理。


    他自己認真作個甩手掌櫃就行。


    莫文斌哧之以鼻。


    為了這還未成形的小學校,上次修路談判時蘇武就擺了他一道,這次又往死裏折騰附近的村落。


    說他會隨便放手,誰會信?


    至少深受其害的莫文斌不信。


    他嘿嘿道:“你小子要是真的舍得放手不管,那才是見鬼了。”


    蘇武哈哈一笑。


    “說什麽擺莫副你一道,太誇張了吧。我隻是懶得去跑各種手續,就想拜托莫副你幫個忙。然而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們還不大熟,隻好出此下策。”


    “至於這次折騰那些村寨。老實說我也並不是無的放矢,確實是為了學校的生源著想。”


    “畢竟好不容易建好這麽大這麽先進的學校,可不能讓它白白空著,得用孩子們填滿它嘛。”


    蘇武笑了笑,不知從哪抱出壇泥封的酒。


    “他們這十幾條村落寨子距離養心穀有近有遠。近的就不用說,鐵定會是新小學的簇擁。遠點就比較難說。”


    “不過他們這次無償捐獻了這麽多錢或物質出來建校,肯定都不想白出吧。以後也肯定乖乖把孩子送來我們這學校的。”


    莫文斌直著眼睛,默默地吐槽。


    你那也叫無償捐獻?分明是威逼而且還沒有利誘。


    “高,實在是高。”他無語地翹著拇指,“計算了人家父母祖輩的錢,你還計算人家孩子的人。老莫我甘拜下風。”


    “不說這些了。”蘇武笑笑,他去取了些下酒菜,“上次在大蛇窩答應過要讓你嚐嚐我們養心穀釀的酒。隻是一直都沒機會,現在倒是可以試試。”


    莫文斌搖了搖頭,很想噴這睜眼說瞎說的小子一口。


    以往他過來養心穀,到底是沒機會喝酒還是氣氛不對坐不下來喝酒?


    真的說得比唱的還好聽。


    “對了,這酒後勁大。莫副你不是自己開車過來的吧?”蘇武道。


    養心穀的新路還得等等,現在進出跑的依然是舊路,他可不想明天到某個山崖下找人。


    莫文斌看見酒壇的刹那,嘴巴就開始流起了口水。


    他搖了搖頭,“是自己開車來的,不過今晚不走。”


    他解釋道:“我古靈精怪的小孫女,老弟你是見過的。”


    蘇武點頭。


    才半天時間不到,他當然記得住莫雯。


    莫文斌仔細地查看著酒壇上的泥封,感概地說下去。


    “雯雯那丫頭十分喜歡你們這裏。”


    “現在外邊不正是三伏盛夏嗎?養心穀這裏居然還不冷不熱,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小孩子嘛,最喜歡瘋跑一刻也停不下來,因而更是喜歡這裏。此外,這裏還有各種動物陪著玩,對她來說簡直是天堂一樣。”


    說著說著,他搖了搖頭。


    “那瘋丫頭非要鬧著多呆些日子才迴去。我隻好再陪她一晚。等明天她奶奶過來替換,我才開車迴去。”


    既然沒有開車問題,蘇武就不再阻止,他打電話讓廖金海和蘇海趕緊過來。


    蘇海不用說,而廖金海這不著四六的家夥自從嚐過一次後,饞他的酒也已經饞了好久。整天在耳邊磨磨唧唧說個不停。


    蘇武便想著借此滿足他一次,也算送行酒吧。


    “這酒我敢保證莫副你在別的地方絕對喝不到。”蘇武得意洋洋道:“下次還想喝的話就得付錢。”


    “沒事。”莫文斌不以為然,“多少錢一壇?”


    他哈哈道:“要真的是好酒,我出錢買就是了。在家裏我還是藏有小金庫的。”


    “酒當然是好酒。呆會你就知道。”蘇武滿臉的神秘道:“至於酒的價格我就不說了。估計莫副不貪的話,花光小金庫也買不起一壇的。”


    “這麽貴?”莫文斌愕然,很快兩眼冒出了灼熱的精光。


    他迫不及待地拆著泥封。


    “老弟,這泥封看起來有段時間了。這是多少年的酒?”


    “很久。”


    蘇武神色淡淡,給了個模糊的答案。


    然而莫文斌卻是想遠想多了,他謹慎地點點頭後,拍起泥封來都緊張了許多。


    蘇武見狀,不由臉色古怪。


    酒其實是養心穀酒伯釀的普通糧食酒,然而某天蘇武心血來潮加了滴空間水進去。


    空間出品,必屬精品。


    酒的品質果然沒令他失望。至少喝過的人都念念不忘,歎不絕口,還說什麽國酒也不過如此了。


    至於這壇酒更是特別。蘇武直接把它扔到空間去存放。


    也不知怎的,這才過了區區幾天,從外表上看去無論是酒壇還是泥封,都有種上了年代曆史久遠的感覺。


    很快,蘇海和廖金海便興衝衝地趕了過來。


    剛進院子,他們一眼就看到碧桐樹下的蘇武兩人,連忙緊張兮兮地關好院門。


    “你們怎麽在院子裏喝這酒?老莫你先別開了。”廖金海氣急敗壞地嚷嚷,“趕緊挪迴屋裏飯廳再開。”


    莫文斌愕然,他連忙停下手裏的活,“什麽情況?為什麽不能在這開壇?”


    廖金海捶胸頓足。


    “這酒就那麽一點,還不夠我們四個人喝的。萬一酒香傳出去,外麵的人非要進來討上一口,那就虧大了。”


    蘇海嘿嘿地摸了摸光頭,雖然沒說話,但也是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模樣。


    莫文斌倒吸了口涼氣。廖金海這家夥他信不過,然而蘇海這光頭大佬還是能信上幾分。


    他毫不猶豫搬起酒壇小心翼翼地就進了屋。


    放下酒壇,莫文斌閉眼一拍泥封。


    刹那間,一股令人神清氣爽的酒香頓時漂滿了屋子。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雖然還沒開喝,但僅聞這香味,莫文斌就已經深深地沉醉其中。


    他貪戀地又吸了幾口,拇指高高一翹。


    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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