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愛, 說明你對作者的寵愛力度還不夠哦。文文羞澀的隱藏起來了


    殿內隻有雪羊,問的自然是他。


    從雪羊的視線望去,南棠高高在上, 身形被甲衣裹出玲瓏線條,珍珠般的光澤有著鮫尾般的華麗, 十人賞心悅目。她很適合這樣簡潔卻又奇幻的裝束, 跳出固有的桎梏, 她仿佛有了嶄新的色彩。


    “喂,問你呢?”見雪羊愣愣看著自己, 她心想——莫非族類不同, 他不懂欣賞人類的美?


    思及此,她剛要作罷,卻見雪羊縮成團的尾巴忽又展開,輕輕一抖,幾縷雪片飄到半空凝結在一起, 成了愛心形的小冰塊, 而後又發出“砰”的輕響, 小冰塊在半空像煙花般炸開落下。


    這是……來自雪羊的誇獎?


    南棠蹲身將小羊捧起, 在他羊角上彈了下, 笑道:“你這是學會諂媚了?”


    雪羊眨眨眼——肉在砧板上,他是要低頭討好她的, 況且他並沒說違心的話,她這模樣確實漂亮,就是自己尾巴幻化出的愛心,有點不受控製。


    南棠卻倏地收笑盯他:“上次你還無法控製雪羊的靈氣,這麽快就掌握了?你天賦很高,到底是何物?”


    小雪羊萬沒想到她疑心如此重, 不過一個普通的賣乖討巧舉動,她都能察覺其中異常。


    “別來這套!該交代的你還是要交代。”南棠被他用羊角蹭得下巴發癢,一邊笑一邊推開他。再不推開,她怕他會像狗一樣吐舌舔她臉頰。


    真是奇怪的家夥,一時像人,一時又像獸。


    雪羊從她掌心跳下,遠遠跑開。南棠暫時放過他,翻手握出一把尖錐,以錐頭對準自己的腹部,用力一劃——甲衣分毫無損,她也沒受一點傷害。


    這件甲衣果然是寶貝,南棠大喜。


    殿外傳來求見聲,她收起尖錐,將外衣披好,掃袖開了殿門。門外站著聶隱,江止說到做到,從夏淮那裏買下兩千枚靈髓,盡數讓聶隱送到雲川。


    沉甸甸的一包靈髓托在掌中,讓南棠心情更好。


    最近她心情愉快的頻率,可比從前高多了。


    ————


    翌日,是丙班的授課日子。


    一月三十日,外門弟子有十天的授課,餘下的時間由個人自由攤作修行與門派勞作的時間,丙班亦不例外。


    大清早坐望廬中就傳出窸窸窣窣的交談聲。


    “你們聽說了沒有,寧霞峰的弟子於岸昨夜被發現死在獅睡嶺,臉都被啃爛了半邊,像是遇到什麽兇獸。”說話的人壓著聲,語氣神神叨叨,透著叫人亢奮的神秘。


    “難怪昨晚門派內那麽多上修來來去去,鬧了整夜。獅睡嶺那鬼地方,本來兇獸就多,沒有築基中期以上的弟子都不敢去,他一個小弟子跑去那裏做什麽?”另有一人附和道。


    “誰知道,寧霞峰的人素來跟咱們不對付,愛死幾個死幾個都跟咱們沒關係。不過最近門派內不太平,咱們出入也要多加小心。”又有個人道。


    “咳!”一聲輕咳出現門口。


    “快歸座。”老修劉子旭立刻站起提醒一聲,又朝門外進來的人道,“老師好。”


    圍在廬中交頭接耳的人頓時鳥獸散,各自迴座,一時無聲。


    南棠從門口進來,手裏拎個青葫蘆,肩頭上蹲著一隻小雪羊。她點點頭,示意劉子旭坐下,一眼掃過全班。葉歌和商九坐得最近,劉子旭坐得最端正,新來的陸卓川坐在最後排靠窗處,正將雙腿交疊放在桌麵上,雙眼盯著窗外,一點沒把南棠放在眼裏……


    南棠將小羊放到教案上,並沒問起剛才在門口聽到的事,隻道:“寧霞峰拖欠靈果一事,已經解決,想必大家都拿到自己的那份靈果了。”


    底下有人應了“是”,南棠又道:“解決了便好,今後再遇類似的事,先想著動動你們的腦子,別隻會蠻幹。”語至此處,她見陸卓川唇邊勾起抹淺嘲,眼睛仍是沒看教案處,她搖搖頭,不準備惹這尊小佛,繼續道,“再過三個月,便是門中弟子的試煉考核期,門中的小秘境天浮澤會在那日開啟,按規則每個外門弟子都要從天浮澤內尋迴一朵迷妄果,一枚凡品獸丹才算合格。你們準備得如何了?”


    試煉考核期每兩年一次,內外門弟子同時進入天浮澤曆煉。天浮澤內的靈獸妖獸品階普遍為煉氣期第四重以下,少有四重以上,但深處也有築基期的獸類出沒,最適合低階弟子曆煉。


    這個考核對內門弟子幾無難度,但對外門弟子來說就不一樣了。很多低修無力擊殺天浮澤內妖獸便拿不到獸丹,無法通過考核,連續三次以上過不了考核,就會被門派勸離。


    除此之外,若有人能拿到天浮澤最深處的刺墨菇,那就是這次考核的最終勝出者,將會額外獲得門派的嘉獎。


    提及此事,廬內坐的弟子有好些人已經垂下頭盯著桌麵。丙班做為最差的外門班,在座有不少人都已累積了一兩次不合格記錄。


    一見他們的神色,南棠心中便有數了。


    “如果你們還沒有打算,那我就說說我的打算。在座各位的修為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天浮澤的曆煉對各位來說是個不小的考驗,論單打獨鬥,恐怕你們很多人並非天浮澤內靈妖獸的對手,而你們還要與同門其他弟子爭搶,勝算就更低了。我的建議是,你們可以分組同行。”她摸著羊毛卷慢慢道。


    底下有人抬頭,漸漸露出不解的神情。


    也難怪他們疑惑,修士大多生性孤傲,曆練多愛獨行,即便與人同行,多數情況下也各自為政,更遑論像這樣的門派曆煉,本來就是優勝劣汰的競爭,誰會願意帶個廢材?修為好的弟子,有些一個人就能斬殺超過十隻獸類,多餘的獸丹拿出來換成仙幣,何必與人平分?


    “我說的分組,不是你們想的靠人數取勝。每個修士所擅長的術法與天賦各不相同,有人用劍擅攻,有人擅守,有人專於術法以大局為重,有人以詭術製敵……每個人的修行方向皆不相同,但不外乎攻守助這三種。天地生陰陽,陰陽生五行,五行相生相克,人,為何不可以?集五人之力,能發揮的餘地,遠超五人。”


    這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簡單算法,而是一加一無限大於二的複雜組合。


    活了近百年,可以說她的情況和丙班這些弟子並無兩樣,天賦差,境界修為都低,很難獨力曆煉,爭不到好東西,於修行更加無望,隻能求助他人,可萬事都求助於人的滋味並不好受,有時她也冒死獨自探入險地,慢慢琢磨出這套對敵方式來。


    座下弟子也不知有幾人聽懂南棠的意思,但被南棠一直揉著毛的小雪羊倒是抬眼看向南棠——他聽明白了,她的想法有點意思,但應該未經驗證。


    “丙班共十二人,可分兩隊,每隊六人。我研究過你們每個人擅長的東西,可以幫你們分組,不過也不強求,有興趣者找劉子旭報名。”南棠又道。


    雖然最初接下丙班並非心甘情願,但接手了她自會負責到底。


    既為師,自當傾囊相授,當然,人各有誌,她也不強求所有弟子非要按她的思路修行。


    “接下去幾天時間,我會給你們逐一講解天浮澤內各種靈獸、妖獸、藥草與礦料的詳細情況,以便你們在做準備時更有針對性。”


    此語一出,座下不少弟子麵上又漸漸浮現凝重之色——做為被當成球般踢來踢去的弟子,遇到的大部分老師授課時講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入門基礎,從未有人像南棠這般願意把一個秘境內產出物掰開揉碎來授課。


    毫無疑問,這對他們三個月後的曆練,幫助十分大。


    南棠確認他們的注意已經集中過來後,方在身前掃手而過,立時就有兩個靈獸的虛象浮到半空。


    “今日先與你們講講天浮澤最常見的兩種獸類……”


    令丙班弟子沒想到的是,單就這兩隻普通靈獸,南棠竟然滔滔不絕和他們講了一上午時間,從靈獸的外形特點講到生長習性再到生存環境,以及各自擅長的術法與克敵之術,再由此延申到方方麵麵……無一句廢話,一聽便是實戰經驗中得來的。


    便是最初未將南棠放在眼中的陸卓川,也已不由自主向她投去注視。


    口幹舌燥講完課,南棠喝完一整葫蘆的青霜茶,劉子旭已經很快報名的名單送上來,南棠匆匆掃了眼。


    雖然這堂課講得精彩紛呈,但她到底修為不高,聲望又低,提出的建議聞所未聞,沒人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十二人的丙班,隻有五個弟子願意參加。一個是寧霞峰克扣靈果矛盾的起因葉歌,一個是與她交好的商九,一個是劉子旭,剩下的兩人,其中有一個是初進仙門沒兩年的小修士杜一壺,最後這個……


    南棠沒有因為參加人數過少而驚訝,倒是因為這個人詫異了,她下意識地望去,窗邊的陸卓川迴了她一個挑釁的目光。


    沒想到這小祖宗也參加了。


    她沒理他的挑釁,迅速在腦中迴憶這幾人的專長,很快有了頭緒。


    “五師叔,赤獄峰有請。”


    眾弟子正等南棠發話的當口,坐望廬外忽然傳來聲音。


    南棠微愕——赤獄峰乃是重虛宮內負責刑罰的地方,忽然派人請她是為了什麽。


    “寧霞峰弟子於岸昨夜死於獅睡嶺,我峰正在調查此事。他昨日曾現身白眉峰,因而峰主命我等將昨日上過白眉峰的人請迴峰中問話,還請師叔移步。”來人道。


    於岸?南棠對這個名字很陌生,但昨日在白眉峰確實遇到過寧霞峰的弟子,就是常織織派來看戲的那人。


    莫非,死的是這人?


    報著這樣的疑慮,南棠跟著來人去了赤獄峰。


    剛剛落到赤獄峰上,南棠迎麵就遇上剛從赤獄峰出來的常織織。


    常織織的臉色很不好,眸色怒沉,不見慣有的笑容,看到她連招唿也沒打,隻在與她錯肩而過時發出了一聲冷哼。


    南棠不以為意,徑直入殿。


    偌大的赤獄殿中站了好幾人,殿正中地麵上擺著具慘不忍睹的屍體。


    於岸的臉已經血肉模糊,半個身子被咬沒,露出森森白骨。


    南棠不適,看了一眼便將目光挪開,倒是雪羊自她肩頭跳下,三兩下蹦噠到屍體旁邊。


    他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沒什麽,隻是聽說你重傷,前去探望而已。後來見師兄們正替你療傷不便打擾,我在白眉峰上逛了逛就迴雲川。”南棠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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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走到我洞府外的荒澤處?”


    南棠點頭:“那地方……有什麽問題嗎?”


    “沒問題。我沒事了,告辭。”螢雪再度轉身離開。


    南棠緩緩闔緊殿門,倏爾轉身,後背貼在了殿門上。螢雪沒頭沒腦的問題,她知道根源何在。


    黑霧再度從靈耳兔嘴裏散出,在半空逐漸化成一個圖案。


    一個與在她小腹出現過的圖騰一模一樣的圖案。


    這是南棠替它隱瞞螢雪的原因。


    黑霧並沒傷她之意,隻想和她溝通。


    “我體內的東西,是你搞的鬼?”南棠問它,可問題才出口,她又自己否定了,”不對,我是在北境迴來時就出現了異常,而你是我後來在荒澤撿到的,時間對不上。”


    黑霧在半空中化成一個巨大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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