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迴房間,”他沉色說,“睡在你旁邊,恐怕會忍不住‘打擾’你。”


    白雲裳多希望不顧一切地說:沒關係,那就打擾吧。


    她知道,這也是莫流原最想聽的話,他其實在等……


    她的手,還是慢慢鬆開:“太晚了,好困,早點睡吧。”


    她和莫流原還有很多時間,然而現在卻不能……[


    就算莫流原不介意,她也不能在剛被司空澤野碰過的情況下,又跟莫流原纏>


    那晚白雲裳又做了暴雨之夜的夢,就像這6年來,反複地,不停地夢見它。


    其實這或許不是夢,是存在她的腦海裏一直念念不忘、她也不願忘掉的記憶。


    哪怕再痛,再痛,她也舍不得遺忘這疼痛感覺,也要不停地迴想起來。


    因為越痛代表她曾經越幸福。


    可是這晚的夢裏,她不痛了。


    當司空澤野轉身離開說【雲裳,我不等你了】的時候,白雲裳冷靜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他走的每一步……


    感覺得到這次他是真的離開了,或許以後都不會再夢見了吧?


    一覺大天亮,眼睛幹幹的,第一次沒有在痛哭的狀態下醒來。


    白雲裳腦子還是放空的,她真的忘了嗎?應該能夠吧,一切都是嶄新的開始——


    走廊外響起莫芙芙大哭的聲音,緊接著是莫安卓跟著大哭的聲音,傭人哄他們的聲音……


    她推開窗戶,看到莫卓絕站在前院學射箭,他將花當靶心,肆意蹂躪那些名貴植物。傭人勸他,於是他不爽地用拉開的弓箭對著傭人的額心……


    世界一片兵荒馬亂,每天醒來,麵對的都是各種兵荒馬亂。


    白雲裳撐在窗台上,為什麽不像從前那樣對這一切焦慮不安?


    從未有過的平靜,她享受閉上眼,早晨的微風和陽光撲來——


    白雲裳有種剛死去的生命,在雨水的澆潤下又在緩緩複蘇的跡象。


    “少奶奶,”傭人看到窗台上的白雲裳,揚起臉叫她,“你快下來勸勸三小姐吧!”


    “他呢?”


    “少爺關著廚房門在做早餐,他給少爺小姐們都安排了學校,據說是從今天開始去上學,三小姐由此哭得不可開交……”[


    白雲裳點點頭:“給三小姐服點潤嗓片,別讓她把嗓子哭啞了。”


    她在浴室裏洗漱,看到身上的斑斑紅痕,正想著該以什麽辦法消除,感覺腹部熱流湧出……


    經期到了。


    白雲裳的心裏鬆了口氣,是否老天都在幫她?避過這一劫,就是真的全新生活了吧。


    早餐全是莫流原一手做的。


    荷包蛋外焦裏嫩,牛奶也衝得很香甜。


    其實每天的滋味都一樣,隻是以前的她從未有去感受過吧。


    莫芙芙坐在莫流原的腿上,雞蛋搗得全碎,一口一口都要莫流原喂的。牛奶每喝一口,嘴邊都是一圈奶漬,還得他親手擦,很難伺候。


    “爹地,嗚嗚,芙芙不想去上學啦!我會乖好不好?”


    整個早餐時間,莫芙芙各種撒嬌賣萌,想以此改變莫流原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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