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樹洞後,你沒感到他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還有他手裏的那把黝黑的短匕,難道你們真的連一點印象都沒有嗎?”崔師叔見我們大眼瞪小眼的不知他語意所指,於是他又點撥了我們一句:“你們迴頭再想想,和我們下到樹洞後的老穆跟以前真的沒啥不一樣嗎?”。


    我靜下心來,仔細的從林中遇到錦鱗巨蟒,繼而發現樹洞後的每一個細節,都進行了慢放,思來想去,覺得下到樹洞後,老穆照比之前除了少了一點火氣,多了一點狡詐之外,別的地方,好像沒啥變化,至於那把黝黑的短匕,我更是沒啥印象。


    崔師叔見我站在原地想了半天,眉頭依然深鎖,於是他又提醒了一句“野拂寶藏”,老穆跟野拂寶藏有什麽關係?順著崔師叔的線索,我再次仔細的迴想了一下,我們那次去天門山盜寶的片段,想著想著,我的心裏猛然咯噔一下,其實那把黝黑的短匕在天門山的石窖裏,我是見過的。隻不過當時人多,手雜,加之三屍蟲突然出現,最後那把短匕是被人拿走了,還是依舊留在了石窖裏,我們誰都不太清楚。


    “難道老穆是八師叔特意派來的人?”崔師叔見我半天沒有反過磨來,於是他深深地歎了口氣,隨後一語中的把結果直接告訴了我們大家?“老穆就是你八師叔,你八師叔就是老穆。“什麽,老穆就是我八師叔?這怎麽可能!八師叔我雖然之前對他不了解,但是樣子我卻是牢牢記住了,而今崔師叔肯定的說老穆就是八師叔,兩個人怎麽還重影到了一起?”


    崔師叔說:“開始,我也沒看出來,如果不是醒來後發現幕牆被厚重的棺板撞出了一條大縫,同來的老穆不見了,我還不會把兩者揉和到一起,經過對當前事情的分析,以及聯想到那把黝黑的短匕,更讓我坐實了自己的想法。加之我還想起了老八以前的封號―百變星君。”


    百變星君,我一聽崔師叔說出八師叔的封號,更加糊塗了:“盜墓的咋跟喬裝易容還扯上關係了?”盜墓靠的是手藝,藝高膽大,喬裝易容,手段再高,那也有失光明正大,前者在明,後者在暗,一明一暗根本就是兩碼事。


    崔師叔說要說兩者淵源,這事還的從咱們的老祖宗那說起。墓葬文化始於夏商,鼎盛於春秋,凡事有立就有破,厚葬之風追襲之時,也正是老祖宗開山立派之日,要知道古時刑罰極其嚴厲,官府一旦抓住挖墳掘者,三族都要受到牽連,再有王侯將相,達官顯貴為了防止有人盜墓,其防盜手段更是無所不用其極,使得防盜手法層出不窮,為了防止誤入疑,探查墓穴真實所在,於是老祖宗通過反複吸取教訓,就總結出了一套成型經驗,每次盜掘大墓前,都要先喬裝易容,向相關人員打探墓穴具體情況,而後待心裏有譜後,才擇機下手,後來這種方法就被傳了下來,成了今天四門手藝裏的“問字訣”。


    我見崔師叔說著說著就把喬裝易容和老祖宗扯上了關係,一句話都沒提八師叔,正想和他打探一下八師叔百變星君封號的由來,就聽崔師叔接下來跟我說道:“迴過頭來再說你八師叔,你八師叔心性乖巧,做事靈活,入門以來,深得師父喜愛,憑借這一點,我們跟他相比就吃了虧?雖然師傅麵上對我們說傳授每人一門手藝,其實我們都知道,私下裏他早把一身絕學傾囊傳授給了老八,因為老八平時對我們畢恭畢敬,不曾冒犯,加之他又是小師弟,所以無論是看在師傅麵上,還是衝老八的為人,我們誰都沒有和他計較。民國三十八年,老八奉命去盜平山膠東王劉曦墓,結果憑借高超的易容手段,一盜成名,自此便有人稱它為百變星君。”


    我聽崔師叔這麽一說,這才明白盜墓和喬裝易容竟然有這麽深的淵源。難怪八師叔扮成老穆,我們誰都沒看出來,由此可以看出,八師叔這百變星君的封號,可真不是白叫的。但是還有一點我想不明白?八師叔既然盜藝出眾,本領高強,並且早在此之前就對岐山摸了個遍,為什麽熟悉環境後,他早不下手,晚不下手,非要混進我們這支隊伍裏來?


    崔師叔聽我說完,苦笑了一聲,隨後說道:“如果我猜測的沒錯,不是老八不想單挑,而是他在此之前,還沒找到墓道入口。他這個時候進去,一定是找到了有力的線索。”說萬,就見崔師叔臉色一變,隨後就見崔師叔伸手從懷裏取出裝著《西夏秘錄》草圖的牛皮信封,將封口朝下一抖,什麽都沒有倒出來,我拿到手裏一看,老穆空空如野。


    “《西夏秘錄》的草圖,一直貼身帶在我的身上,一定是我剛才昏迷的時候,被老八偷偷摸了去,除他之外,誰還有這樣的心機。”崔師叔說完,身體朝後一仰,而後眼睛盯著墓頂不再說話,看樣子像是在迴憶往事。乘著我和崔師叔對話的時間,大壯已經替三叔處理好了傷口,並讓他服下了幾片特效消炎藥。


    三叔因為失血過量,臉上沒有半點血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見我過來了,大壯把藥盒遞給我,接過藥片後,我就著唾液咽了下去,隨後把藥盒還給大壯,接過藥盒後,大壯讓我先照顧一下三叔,他想去檢查一下我們隨身的裝備。


    大壯走後,我問詢了一下三叔的傷勢,三叔強撐著說他沒事。等大壯走遠了,三叔用手指了指他的跟前,我見三叔眼神神秘,估計他是有話想和我說,但是又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會意的坐到三叔身邊,坐好後,三叔從懷裏摸出幾根幹枯的樹枝,我一看這不是奇鯪香木嗎?


    三叔告訴我說奇鯪香木是在屍魁的棺槨中發現的,另外,他還發現了一些很不尋常的東西?比方說那口青銅三足鼎裏麵的東西,乍看我還以為是水幹涸後的沉澱物,誰知仔細一看竟然發現鼎底的那些粉末,居然是人的血精?按道理,帶血光的東西是不應該和死者一起下葬的,可是真相就擺在眼前?剛才我仔細地把所有的可疑片段鏈接了一下,這才知道咱們都中了墓主人的全套。


    我一聽三叔說所有的人都上了墓主人的當,頓時感到有些糊塗?墓主人不就是棺槨裏麵的屍魁嗎?此刻,它已經化成一把灰燼,怎麽三叔還說我們全都中了墓主人的埋伏?


    三叔問我記不記得在墓道中發現的那具嬰孩屍身,我說這我怎麽能忘呢?嬰孩屍身的下麵是一具貓屍,貓屍再往下是一個骷髏洞,“對了當時你不是說那是一處養屍地嗎?”“那是一處養屍地不假,但是我們錯就錯在判斷失誤?開始我以為那處養屍地不過是墓主人為了更好的藏風斂氣,平衡陰陽,間接起到恐嚇盜墓者而建的,直至後來咱們遇到了屍魁,我才明白這個墓室原來的“蒼龍入海”風水格局,已經被人偷梁換柱篡改成了“三魂屍煞”斷龍格局。”


    我聽三叔說這個墓室的原有格局被人篡改了,於是就問三叔“三魂屍煞”對墓穴風水有何影響?三叔想了想,隨後跟我說:“這麽的,我打個比方,估計像你這樣的聰明人一聽就懂,記得曆史上有個皇帝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果把墓穴裏麵的風水比喻成水,那就好理解了,好的風水可以起到順水推舟的作用,壞的風水可以起到覆舟的作用。這樣煞費苦心的篡改格局,我懷疑他可能和墓主人後代有著很深的仇恨。”


    我聽三叔說完,心中頓時對這位幕後之人心生憎恨,好歹毒的心那!即便有什麽深仇大恨,找到墓主人的屍骨後,你若像像伍子胥對付楚平王那樣,把人家屍骨從棺槨裏麵拽出來,罵上一通,打上幾鞭子,要是覺得不夠解氣,你把人家屍骨丟到大道上,任由野狗啃食也就算了,憑什麽還要連人家的後代也不放過,這樣做難道不怕天譴嗎?


    我正暗暗咒罵幕後之人陰險歹毒,實屬大奸大惡之人之際,冷不防我想起了棺槨下麵不是還有一具屍骨嗎?於是我就問三叔;“既然屍魁的身份已經弄清,他就是原來的墓主人,那麽他棺槨下麵的那具屍骨又該是誰呢?總不會是你說的幕後之人吧?”


    三叔迴身漠然的看了看棺槨的底部,正要說話,不想身後傳來胖子的聲音。“三爹,你看看這是什麽?”說著胖子從兜兜裏掏出一個宛若火柴盒般,下方上圓並雕有虎頭的金件。我問胖子:“這東西,你擱那拿的?崔師叔不是說了嗎?這間墓室裏麵的東西,誰都不許碰?”


    胖子見我冤枉他,於是他大聲的說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拿了,告訴你,這可是我在棺槨底下那具屍骨身上發現的。”胖子嗓門極大,他這一說,頓時墓室了裏麵所有的人都聽到了。聞聽胖子在屍魁身下的通道中找到了一個物件,崔師叔連忙翻身坐起,隨後在一邊檢視裝備的大壯也跟了過來。


    胖子一見所有人都圍了過來,於是他就把手裏的金件朝我們麵前揚了揚,隨後遞給三叔。三叔接過玉件來迴的看了看,見那虎頭上沒啥稀奇玩意,於是就把金件翻了過去,隨著虎頭朝下,就見金件平坦的底部,毗鄰四框處有一個“口”字形的凹槽,凹槽裏麵一道一道的,縱橫交錯,彼此相連,也不知是文字,還是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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