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憋了一肚子火氣和鬱悶,此時也隻能憋著,點頭:“好說,好說,應該的。”


    林六娘道:“既然這樣,我也不久留了,就先告辭。”


    “等等!”曹縣令急了。


    曹縣令見隱晦的話說了沒用,林六娘不上鉤,隻好直言:“林掌櫃,我這有一事還要拜托你。”


    林六娘道:“曹大人這說的是什麽話?你是休寧縣的父母官,我不過是一普通民婦,能力有限,恐怕不能幫上曹大人的忙。”


    “不不不,這事情對於林掌櫃而言不過幾句話的事情。”曹縣令為了自己的前途也隻能厚著臉皮:“這事情還請林掌櫃一定伸出援手。”


    曹縣令怕林六娘走掉,連忙道:“你也知道,這休寧縣的小考快到了,今年偏偏是孫大人親自主持,我不知孫大人的喜好,但周秀才是他的得意門生,一定了解……”


    “所以我想請林掌櫃幫我和周秀才說,問問他,這孫大人出題有什麽喜好?好叫我準備準備。”


    曹縣令話說得好聽,實際上就是叫周鶴川幫著他作弊。


    林六娘自然不能答應,隻能裝作聽不懂:“想必以曹大人的學識,無論是誰來考核,都不成問題。”


    曹縣令一愣,這話他沒少聽旁人吹捧過他,隻是他心裏也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如今聽林六娘拿這場麵話來堵他,隻覺得臉上難堪。


    這時候二夫人便幫忙說話了:“老爺這平時都忙著幫百姓解決問題,這課業上的事情難免花的精力就少了一些,這孫大人主持考試是第一迴,我們老爺也不熟悉他的出題風格,你看周秀才既然是孫大人的愛徒,一定了解孫大人的喜好……”


    二夫人篤定林六娘不會明麵上和他們撕破臉,說得十分無恥:“我們家老爺這為了休寧縣的發展是盡心盡力,對此地也很有感情,若是……若是今年考核不過,去了別的地方,想來百姓也會傷心啊!”


    林六娘聽著隻覺得好笑,若是曹縣令不當這休寧縣縣令了,隻怕百姓要高興的不得了。這曹縣令不能通過小考,分明是他平日裏一件正事也不幹,隻知道吃喝玩樂,搜刮百姓錢財,哪裏來的為百姓辦事情?


    雖說林六娘心中怎麽想,但是也隻能對曹縣令說場麵話:“二夫人多慮了,孫大人雖是第一迴來休寧縣做考核,但是我聽說這小考都是有章可循,總歸都是考綱上的那些題目,能有什麽區別?”


    曹縣令當然知道都是考綱上的題目,但是他是想問孫固言具體會出什麽題啊!


    考綱上的內容那麽多,他就是看的過來也記不住啊!


    林六娘笑笑:“況且,鶴川是孫大人的學生,向來沒有弟子過問師父事情的道理,怎麽會知道孫大人要考什麽?”


    曹縣令道:“那可不一定,我聽說這孫大人極其看重周秀才,大力栽培他……孫大人是兩朝元老,學識過人,門生遍天下,周秀才日後可說是前途無量啊!”


    曹縣令打聽到周鶴川的腿是孫固言請來神醫治好的,便覺得孫固言十分看重周鶴川。


    曹縣令:“而且我看周秀才幾乎日日去孫府跟著孫大人學習,想必孫大人的許多事情他都是了解的,要知道這小考的題目還不是輕而易舉?”


    曹縣令覺得,周鶴川看上去十分喜歡他的妻子,既然周鶴川油鹽不進,不如從林六娘這裏下手。


    雖然林六娘做出了一番尋常男子也未必做出來的事業,但是在曹縣令眼裏,再厲害的女子也是無知婦人,是心軟耳根子軟的。


    曹縣令說話越說越直接,幹脆挑明了:“林掌櫃,這次小考對本官來說異常重要,我和周秀才也相熟,必然不會害他。隻要他略施援手,本官日後必有重謝。”


    曹縣令暗示道:“你們家有周秀才這一號人物,富貴的日子還在後頭呢!本官相信,假以時日,周秀才說不定能入朝為官,隻是這也得一步步走起,也得有人相幫,本官願意助周秀才一臂之力。”


    林六娘:“我隻是一介婦道人家,不懂這些,也不該管這些,曹大人說這些我便聽不懂了……”


    曹縣令手一揮:“不需要你懂,隻需要林掌櫃迴去後在周秀才麵前多說幾句好話,請他考慮考慮。誰不知道周秀才對他的妻子愛若珍寶,你的話一定有用!”


    林六娘注意到這時候二夫人已經悄悄屏退了旁邊的丫鬟,隻留下了書桃。


    眼看著二夫人和曹縣令這架勢,似乎要硬逼著自己答應不成。


    不過林六娘也不怕,青天白日之下她進了曹府,曹縣令和二夫人不會這麽沒腦子,敢對她做出什麽事情來。


    林六娘:“如果曹大人找我來,隻是為了這件事情,我就先告辭了。這種事情我做不了主,曹大人還是去找鶴川吧……不過鶴川也不會答應此事,畢竟這考試的事情是誰也不能插手的。”


    曹縣令沒想到林六娘這麽不給麵子,這話一說,就相當於差點撕破臉了。


    二夫人及時接過話,“林掌櫃,你說的這是什麽話?自然是我想來找你做客的,怎麽會是我家老爺要找你?”


    “不過這事兒你不如好好再考慮考慮?這人啊,免不了人情世故,以後周秀才就是大有所為,也是從咱們休寧縣出去的人,這經過的手續還免不了過老爺的手……何必把話說的這麽絕呢?”


    二夫人說話頗有水平,暗示如果周鶴川不同意,曹縣令以後會給他使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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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林六娘並沒有被二夫人嚇唬到,她相信周鶴川的水平,更知道如果因為這個,自己答應了曹縣令和二夫人,是對周鶴川的不信任和不尊重。


    林六娘避開重點:“我家相公才華橫溢,我也相信他以後一定能做出一番成就。”


    林六娘站起身來:“二夫人,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去看望七夫人,就先告辭了。”


    誰知道二夫人給書桃使一個眼色,攔住了她。


    林六娘皺眉:“二夫人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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