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來應聘幫工的人不少,隻是飯館已經有了試用的人,後來的這些人都被林六娘婉拒了,讓他們後續再關注飯館的布告。


    而來應聘賬房先生的,除了那日的萬慶,便一直沒再有人。


    雖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林六娘也不著急,便自己慢慢學著算數,暫時整理飯館裏頭的賬目,一時間竟然也應對自如。


    飯館裏因為多了宋大和劉石兩個人,這幾天人手也沒有那麽緊張了。


    然而這幾天林六娘問起來福這兩個人表現的時候,來福的說辭卻變了。


    來福道,“那宋大雖然木訥,但是做事挺沉穩的,就是缺少了點機靈勁兒,有時候遇上挑剔的客人就曉得傻站在那裏不會應對;劉石倒是挺機敏的,就是有些機靈過了頭,會耍小聰明,偷懶……”


    來福總結道,“都沒什麽大問題,就是這兩個人的性格能互補一下就更好了……”


    林六娘把來福的話記在心中,有時候在下午來幫忙的時候,也暗中觀察起宋大和劉石的表現。


    來福說的話並不錯,宋大為人木訥,有時候客人走到麵前了也不知道招唿客人坐下,而劉石有時候還能去門口主動攬客,把本來隻是路過的人都招唿了進來。


    第二天。


    因為今日要給胡又晴送貨,林六娘到飯館的時候比平常要早些,飯館已經開門了,也到了林六娘規定宋大和劉石來幹活的時間。


    然而飯館裏隻有宋大一個人在忙活。往日裏林六娘來得稍遲些,那時候來福,宋大還有劉石都在飯館裏。


    來福是快要離開飯館了,如今留在飯館也是幫著宋大和劉石熟悉飯館的上菜流程。因此來福這時候不在是正常的。


    但是宋大和劉石按理說這時候都應該到了飯館,進行打掃。


    “怎麽飯館裏隻有你一個人?”林六娘問道。


    宋大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時間有些慌張,他沒想到林六娘這時候會到,往常她都是要半個時辰後才到的。


    一會兒宋大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道,“今天劉石有些事情,所以遲些時候才到。”


    “我不是說過不允許遲到的嗎?”


    這是一開始定下的規矩,林六娘不希望底下的人陽奉陰違。


    “或許最近劉石家中是有什麽事情吧。”


    宋大狀似無意道,“他這幾日走的也早,每日匆匆忙忙就離開了,或許真是有什麽事情要忙吧。”


    但是林六娘在飯館幫忙的下午,並沒有見過劉石提前離開。


    想來都是林六娘不在的時候。


    林六娘一時間對劉石這種偷奸耍滑的行為有些不喜。


    林六娘心中已經有了成算,她麵上沒說什麽,隻是交代宋大好好幹活,然後先去給胡又晴送了貨。


    雲裳樓。


    林六娘送完貨準備走的時候,胡又晴突然拉住了她。


    “六娘,現在怎麽每次見你,你都這麽急匆匆的,你可真成了大忙人,我都約不上你了……”


    “怎麽會?什麽時候不是你叫我一聲我就來的?”林六娘知道胡又晴或許是有話要說,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等她說完。


    “我哪裏敢耽誤你的時間,隻是我今日有個好東西要給你看。”


    “好東西?”


    “跟我過來。”胡又晴朝著林六娘招招手,見她反應遲鈍,索性伸手把她拉過來,一路帶她到了三樓。


    三樓是招待貴客的地方,都是一個個隔斷的小房間。其中有一個是胡又晴留給自己平時休息用的。


    胡又晴就是把林六娘帶到這個房間。


    隻見地上鋪著上好的狐毛皮子,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靠牆的一邊擺著半人高的一個汝窯瓷器,插著滿滿的一束常青綠蔓。


    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當代大家的真跡《牡丹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其詞雲:潑墨為山皆有意,看雲出岫本無心。


    除此之外,還有一把古琴立在角落,銅鏡置在木製的梳妝台上,滿屋子都透露出低調的奢華來。


    胡又晴從那梳妝台上取出來一個精致的玉盒子遞給了林六娘,“你打開來看看。”


    林六娘有些不解地打開來,隻見裏麵放著一隻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那紅珊瑚殷紅如血,細看無一點雜質,一看便非俗物。


    林六娘抬起頭,隻見胡又晴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林六娘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合上,又放迴到胡又晴手上,“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這東西雖然貴重,但是和六娘你的情誼比起來怎麽算得了貴重?更何況我本是做這門生意,這東西對我來說不算罕見,六娘你就安心收下吧。”


    胡又晴從盒子裏頭拿出那支釵子,伸手插在了林六娘的發髻上,“我第一眼見到這釵子時,就覺得適合你,果真如此。”


    “如今六娘你也是有了自己商鋪的人了,也該有些襯你的首飾,這就算是我送給你的慶賀禮物。”


    胡又晴既然這樣說,林六娘也不好再推拒了,幹脆大大方方地收下來,“那就多謝又晴了。”


    “和我客氣什麽?”胡又晴滿意地看著林六娘頭上的釵子,隻覺得自己的眼光無比的好。


    “好了好了,拿了東西你就走吧,我也不耽誤你大忙人的時間了……”


    林六娘知道胡又晴是故意跟她打趣,心裏隻感動於她對自己的關心,也知道自己和胡又晴的情誼並非三言兩語就能表達清楚。


    這時候說多了感謝之話反而使她們的情誼落得俗套。


    林六娘跟胡又晴又閑談了幾句,說好了下次再聚的時間,打了招唿之後就離開了雲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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