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高易捧著自己的劍, 怔怔看著顧然。


    顧銘眉頭微皺,神色嚴肅。碧雲軒隻剩下他,顧然和司空鶴沒出手, 這時候顧然上是最合適的。


    “二哥。”顧墨大聲喚道,“小心!”


    “誒?”司空鶴似乎這才迴過神來,“我先……”


    他邁步就想上前,顧然卻已經一步踏入梁邱駿畫的圓圈裏。


    前麵七場比下來, 這圓圈邊緣依然整整齊齊,仿佛被某種力量守護著。


    顧然自己站到裏麵,更能清晰感受到, 那股自上而下籠罩著他們的磅礴威壓。


    梁邱駿含笑朝他拱手:“道友,請。”


    這已經是他麵對的第八個碧雲軒弟?, 連戰七場,他臉上仍然沒有一絲疲態,還是那和煦的微笑,好像打贏碧雲軒七名弟?對他來說,不過是件不費吹灰之力的小事。


    顧然朝他拱拱手, 一彈指,本命劍出現在他手中。


    “二哥。”顧墨又叫了他一聲,“你小心啊。”


    “好。”顧然沒有迴頭,隻微一點頭。


    他的眼睛始終看著梁邱駿,這個高大魁梧,帶著一臉親切的笑容,就能把碧雲軒的一名金丹弟?, 打得信心崩潰的青年武修。


    此時梁邱駿的修為,也和顧然一眼,隻是築基中期。


    他的臉上還是帶著笑, 隻是那笑容未達眼底,他的目光,慢慢變得嚴肅起來。


    顧然已經看梁邱駿打了七場。


    第七場出手的曲高易,也是金丹修者。梁邱駿對付他,其實也沒那麽輕鬆。


    梁邱駿確實很強,但是那個強,也隻是相對碧雲軒的弟?來說。


    顧然冷眼旁觀,七場下來,對方所有的破綻和武技,他已經全都看在眼裏。


    這是他們碧雲軒的第三場,不能輸。


    顧然握著本命劍的手指突然張開,本命劍倏然往地下落去。


    然後他動了。


    裹在寬大青袍中的瘦削身影,突然化作一道青風般,筆直衝向梁邱駿。


    他的本命劍也並沒有落地,就像他的影子,緊緊跟在顧然的身後。


    七劍!


    不過眨眼功夫,顧然就繞著梁邱駿轉了一圈。


    他也朝他刺出了整整七劍。


    顧然的本命劍始終跟在他身後,懸停在隻比他慢一步的半空。


    他隻需要一抬手,就能穩穩握住劍柄,然後刺出,再鬆手,邁出下一步。


    沒有拔劍和收劍的過程,這七劍快得匪夷所思。


    他每一劍,都刺向梁邱駿的一處破綻。別說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即使有準備,也無法擋住顧然的劍。


    碧雲軒和天元會所有弟?,就連那些金丹修者們,都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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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隻覺得眼前一花,似乎看到有青影,伴著劍尖一點冷冽寒光閃過。


    沒人看到顧然已經在瞬間刺出七劍,他們隻看見,青影停下,顧然正握著劍柄,緩緩拔劍。


    他的劍尖赫然正從梁邱駿的左背透出,將他整個肩膀完全刺穿。


    顧然收劍,站直,朝也是一臉茫然的梁邱駿抱拳:“道友,承讓。”


    梁邱駿:……剛才發生了什麽?


    他仍然沒反應過來,隻是覺得自己左肩劇痛。很快,那疼痛似乎會傳染一般,朝著身體好幾個地方蔓延。


    梁邱駿緩緩低頭,就看到自己身上,還有六個地方,有鮮血,正緩緩流出。


    “梁、梁師兄?”天元會弟?也懵了,立刻就有兩名弟?搶上前來,為他止血療傷。


    梁邱駿可是他們中間的最強者,剛才他是怎麽了?竟然就站在那裏,不避不讓地被這個築基小劍修刺了一劍,而且還直接就把肩膀刺穿了。


    天元會弟?們一邊為梁邱駿治傷,一邊忍不住抬頭,好奇地看向顧然。


    “道友。”顧然退開兩步,一本正經地說:“原來你先前就受傷了?為何不早說呢?”


    他朝梁邱駿拱手:“我勝之不武了,這場就算平手吧。”


    原來如此!


    天元會和碧雲軒的弟?們都恍然大悟,看來連戰七場,梁邱駿也不是真的?他看起來那麽輕鬆。


    碧雲軒那些輸得飛快的弟?們,此時心裏都舒服了些。


    原來他們還是傷了這個家夥的啊,也不是完全沒用嘛。


    梁邱駿:“……”


    他深深看了顧然一眼,卻什麽都沒說。


    “我輸了。”他按按自己的肩膀。


    ?果光是這一劍,其實他還能再戰。但此時身體還有另外六處傷口,每一處都是他修行不到位的弱點。


    再加上肩膀這一處,一共七處弱點,被人傷了個遍,就算勉強繼續打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反正……


    梁邱駿想到這裏,又朝顧然拱拱手,轉身一言不發地離開了自己親手畫下的沙圈。


    顧然目送梁邱駿離開,又抬頭看了看天空。


    絕大多數修者,此時都應該在圍觀四星宗門的比試。


    就算偶爾會有修者誤入他們的靈境間,閑得無聊圍觀他們的宗門比試,修為應該也不會太強。


    想來最多也就是幾個金丹修者。


    那就沒關係了。


    顧然放下心來,他就知道,隻要他出手足夠快,就不會有人發現他做了什麽。


    連梁邱駿、顧銘這樣的金丹後期,以及天元會那些修者們身臨其境,也沒看出絲毫端倪。


    靈境間偶爾路過的金丹修者,那更是,無妨。


    顧然滿意地點點頭,握著自己的本命劍,說道:“下一位。”


    他準備下一個人上來後,就幹脆利落輸掉。除了梁邱駿,剩下的人他家大哥應該可以應付。


    何況,他們還有司空鶴。


    此時碧雲軒那靈境間內,確實好像一個人都沒有般,鴉雀無聲。


    靈境間的留言板上,也很久也沒有新的留言。


    剛剛梁邱駿一人戰七場時,明明還各種指點江山,評頭論足的人徹底失聲。


    最新的留言還是:“咦?小劍修要出戰了啊。”


    又過了好一會兒,留言板上終於出現一行新的留言:“弱弱地問,還……還有人在嗎?”


    “應該,都在的……吧?”


    “這時候,不會有人走吧?”


    “反正我是在的……”


    有了這個開頭,靈境間慢慢又變得熱鬧起來。


    “不好意思,我娘剛問我為何又跪著看靈境間,我真的很想告訴她,我也想站起來,但是、但是、但是”


    “樓上不用說了,我們都懂。這裏也跪得好好的呢。”


    “草草草【一種植物】啊!為何宗門比試的靈境間,不能用靈氣將整個過程保存下來啊?!哪怕是可以保存圖也可以的啊!”


    “我,洞虛前期,劍修,這邊也想跪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那種感覺,明明大沙漠,烈日炎炎,但是看著他出劍,我就像見了鬼一樣!那感覺,真是太可怕了!”


    “這裏??洞虛劍修,中期!啊啊啊!因為那是一步一劍一殺吧?啊啊啊!!!我特麽就服了……我到現在都隻能勉強用出而已,他怎麽就能……”


    “拜洞虛大佬!竟然是一步一劍一殺嗎?難怪我看都看不清楚,就是覺得好快,快得我以為是我眼花了,苦笑。”


    “等等!真的是一步一劍一殺?我不是懷疑各位大佬們啊,隻是會不會是那個小劍修誤打誤撞啊?”


    “劍??你,你來!但凡你能誤打誤撞出七大無上劍技之一,我這裏就給你跪下,拜你為師。”


    “這裏洞虛劍修,中期。我覺得,剛那小劍修用的,確實是七大無上劍技之一的,一步一劍一殺。”


    “出手快如鬼魅,完全無跡可尋。”


    “劍出影隨,影出劍隨,劍影合一。”


    “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確實是一步一劍一殺。”


    看著留言板上刷屏一般的那六個字,所有靈境間的修者們又都沉默了。


    這個自帶椅?來參加宗門比試的家夥,雖然在大家眼中還是有那麽一點小厲害的。


    但是現在,也太誇張了吧!


    “其實吧……”這時候,又有人說道:“修真界能用出這一步一劍一殺的劍修,還是不少的。畢竟隻是七大無上劍技的入門款,劍修們到了洞虛中後期,基本也都可以用出來。但是!關鍵是這個但是!小劍修不是個築基中期修者嗎?!”


    “說好的築基中期,任人拿捏呢?”


    “我覺得,我大概是個假的築基中期,這和人家的完全不一樣嘛。我也想會一步一劍一殺,大哭!”


    “我,金丹大圓滿,都還不會,你哭個什麽勁?”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剛剛那個一人連戰七輪的武修,是被這個小劍修一劍擊敗了嗎?”


    “樓上的,大概不是一劍擊敗,是打懵了。”


    “你想想,那可是七劍啊!你沒看他七處弱點全都被捅了。估計現在腿都是軟的,不認輸還想做什麽?”


    “那我又有個問題了,?果他不止七處破綻,小劍修是不是還能在同樣的時間裏,用出第八劍,甚至第九,第十劍來?”


    靈境間又安靜了片刻,然後有修者憤憤說道:


    “……靠啊!這問題不能想啊,細想下去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啊!特麽的我都想下場試試那小劍修了。”


    “說實話,我也有點心癢。我不止想試試他,我還想把他搞到我們宗門來。”


    “我也,甚至這就想動身去明州城了。”


    “這裏五星宗門,不?我們先打一場,誰贏了小劍修就是誰家的。”


    “五星宗門了不起嗎?這裏六星劍修宗門,楚國的,你猜小劍修會選誰呀?”


    “嗬嗬,我師叔剛才也圍觀了這事,人現在已經在空行船上。不好意思,這裏也是六星劍修宗門,雖然不在楚國,但排名能入劍修宗門前五。”


    “咦?你們先別說了,好像有點不對勁啊,你們快看!”


    此時大沙漠上,顧然靜靜站在沙圈中。


    本命劍浮在他身邊,一滴鮮血,緩緩順著劍尖滑落,滴入砂礫中,很快就失去了蹤影。


    顧然的左手,正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


    “承讓。”站在他對麵的天元會修者朝他拱拱手。


    顧然:“我輸了。”


    他幹脆利落地認輸,然後轉身,毫不猶豫地走出沙圈。


    “接下來,就交??我吧。”司空鶴說著,大步朝沙圈走去。


    他和顧然擦身而過時,伸手拍拍他的肩。


    “對了,這個給你。”他停下腳步,突然一抹自己的儲物錦囊。


    大沙漠上,漫天黃沙中,一張紫檀木的太師椅,有些突兀地出現在那。


    椅?上,赫然還鋪著一個柔軟的白色墊子。


    顧然都怔住了。


    “昨天我不是生你氣。”司空鶴低聲說:“我隻是……”


    他頓了頓,飛快地又說:“我很討厭分別。”


    他說完,也不去看顧然,大步就朝前方走去。


    楚國,明州城郊外。


    前來參加宗門比試的修者們住處所在的山巔,修建著四座遠比山下建築要雅致大氣的庭院。


    平日這四座庭院常常空著,一般要等到宗門比試第二輪,才會又四大宗門的人住進來。


    東邊那座屬於五靈宗的庭院,有一個小小的湖泊。


    湖中央建著一座水上書房,由水上長廊連通向岸邊。湖中種著不少蓮花,這山巔靈氣充沛,放眼望去,碧綠的蓮葉上,紅白紫黃各色蓮花,四季盛開,分外美麗。


    書房中,白安平正握住自己修者驛壁的玉簡,站在裴玄麵前。


    “師兄。”他朝坐在上首神色平靜?水的裴玄行禮,“宗門比試第二場,那碧雲軒的劍修並沒有特別的表現。”


    “他叫顧然。”裴玄淡淡瞥他一眼


    白安平唿吸一窒,這個名字,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他們五靈宗的禁忌,沒人敢在裴玄麵前提起。


    他至今都記得,鏡空宗那個顧然隕落當夜,本來應該在閉關的裴玄突然破關而出。


    等白安平追到顧然渡劫隕落的地方,裴玄已經去了遇魔山脈。


    兩天後,他從遇魔山脈迴來,向來白衣?雪的師兄身上,全是大片大片猩紅色的妖魔血液。


    暗紅的妖魔血液早已凝結,在裴玄的白衣上,仿佛盛開的妖異花朵,猙獰可怖。


    白安平知道,裴師兄還帶迴了顧然的本命劍。


    他們五靈宗是法修,不用劍的。


    他是後來看到修者驛壁裏,別的修者用靈氣記錄下的,裴玄和那小魔山的魔主對峙時的圖,才看到他持了劍。


    裴玄沒再提過此事,白安平倒是認出來,那劍就是顧然的本命劍。


    劍修的本命劍,就相當於法修的本命法器。


    主人隕落,本命劍也會隨之腐朽,劍鋒無塵自鈍,再無法使用。


    白安平沒敢問,也和??門一樣,小心翼翼不敢在師兄麵前提到顧然。


    現在聽到那兩個字,?此平淡地從裴玄口中說出。


    他一個沒忍住,詫異地抬頭看向裴玄。


    “你看了第三場嗎?”裴玄神色依然平靜。


    “正準備看。”白安平連忙說道。


    “那你已經錯過了。”裴玄語氣淡淡,抬眸看向開著的書房窗外,目光也變得悠遠,“一步,一劍,一殺。”


    他的麵前,擺著一個棋盤。


    他的對麵,沒有別人。黑白棋?各放在棋盤一側,裴玄伸手拿起一枚棋?。


    執黑是他,白子也是他。


    “亂戰。”裴玄放下一枚白棋?,從口中輕輕吐出兩個字。


    “嗯?是。”白安平連忙應道。


    他見師兄沒有別的吩咐,行禮後匆匆離開了書房。


    亂戰啊。


    白安平有點忐忑,沿著水中迴廊朝岸邊走去,湖中蓮花盛放,他隱約記得,鏡空宗那隕落的天才少年,似乎最喜歡的就是蓮花。


    不過……


    白安平搖搖頭,他其實也不確定顧然是不是真的喜歡蓮花。


    他和他見麵倒是有過很多次,偶爾四大宗門會聯手去做一些很難的宗門任務。


    裴玄若是去的話,顧然多半就在。


    顧然不太愛說話,白安平對他印象卻很深刻。


    實際上隻要見過顧然的人,就沒人會不記得他。


    白安平從來就沒見過,那般適合劍的少年。甚至他自己本身,也就像一柄無鞘的利劍。


    算了算了,別想這些。


    白安平又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海中趕走。


    亂戰!


    五靈宗負責這一次宗門比試的第二輪,白安平迅速就把這個消息,放到了修者驛壁四大宗門的板塊。


    “亂戰!!!”很快,修者驛壁裏,就有人開始討論。


    “我的天啊,宗門比試第二輪,竟然是亂戰嗎?!”


    “傳說中最兇險,最玄學的亂戰?!”


    “天!忍不住想為那些即將進入第二輪的修者們,送上一首挽歌!”


    “說起來,第三場比試結束了嗎?”


    玄陣中,顧然舒舒服服地坐在椅?上。這一次,碧雲軒更沒有弟?會說什麽了。


    畢竟,雖然是撿了個大便宜,但他確確實實將最難搞的梁邱駿??淘汰掉了。


    為碧雲軒爭取到了一線生機。


    此時司空鶴,已經戰到天元會第四人。


    青年額頭早有細密汗珠浸出,染著薄汗的古銅色肌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穿著黑色勁裝的他,正如龍翔九天般高高躍起。


    他的拳頭,穿過漫天黃沙和天元會一名修者重重撞在一起。


    ??境界擂台賽規則壓製下,那天元會的金丹修者也隻有築基大圓滿的勢力。


    ??境界下,司空鶴簡直無敵!


    顧然就見那天元會的金丹修者,“噗”得噴出一口鮮血,他身體往後急退,被司空鶴推著,在沙地上犁出兩道深溝。


    司空鶴躍起,半空輕輕一個轉折,輕飄飄落在地上。


    姿勢之飄逸,赫然用的是先前梁邱駿用過的身法。


    顧然托腮,遙遙看向梁邱駿。估計對方也完全被震住,因為司空鶴武修上的天賦實在是太過出眾。


    甚至可以說,出眾到耀眼!


    司空鶴其實壓根就沒有要學對方功法的意思,這些普通武修們,可能要練上千百次才能掌握的武技。


    他就真的是,看一眼,自然而然就會了。


    不僅會了,還會自己進行調整,等到他用出來的時候,已經渾然天成,好像這些武技,是他天生就會的自帶武技似的。


    “承讓。”司空鶴朝被自己擊敗的第四個天元會武修拱手,然後朗聲說道:“下一個。”


    “好強!”


    “我都看得麻木了。”


    “其實要說實力,我老實講,一個二十來歲的築基大圓滿修者,還真的不值得我說一句好強。可是他,他剛才打贏天元會修者時,用的有些武技,是不是才從那梁邱駿那學來的啊?”


    “我看著像。而且你們難道沒發現,他剛學來的那些武技。第一次用的時候,明顯會有點磕磕絆絆,不那麽圓潤純熟。第二次用的時候,就已經渾然天成了。”


    “所以我就想問,這麽一個,武修上的天賦顯然強到可怕的修者,他是怎麽做到,二十多了才築基大圓滿的?!”


    “對啊,我早就想問了,他這種可怕的天賦,難道不應該是去和那些天才們,一爭長短的嗎?怎麽會二十多歲,才築基大圓滿的?!就一個離譜”


    “那啥……弱弱地說,大家是不是忘了,三月武修的三月,是怎麽來的了?”


    “啊?”


    “什麽意思?”


    “三月武修?三月是什麽?”


    這些在靈境間圍觀的修者們,大多數其實並不知道第一天發生的事。


    他們很多都是因為靈境間的熱度榜才進來的,聽著大家叫三月武修,也沒太當迴事,以為隻是大家隨口叫著好玩的。


    “就是啊……那個武修說他自己,其實才正式開始修行,三個多月而已。”有人解釋。


    “我們就跑來圍觀,究竟是哪個宗門,竟然派一個剛修行三個多月的家夥,來湊人數的。”


    “那,現在呢?”


    “我覺得,三月武修可能真的沒胡說。他可能真的就是三個月,修到了築基大圓滿呢。”


    伴隨著這句話的,是靈境間裏,天元會第二名金丹修者,被轟得倒飛出去。


    司空鶴長身而立,英姿勃發:“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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