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此身已老，此心亦倦(5000字)
神木圖騰：重生沙漠樹 作者：天明破曉.QD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233章 此身已老，此心亦倦（5000字）
木雲天的修煉室外，木雲川來迴踱步。
十年來，他很多次來到修煉室外，都遲疑。
他不願向壞處想，隻認為這一次真受傷比較重。
眾人詢問，他也隻說閉關養傷中，不便打擾。
但他思來想去，終感到不安。
很多事經不起推敲，漸漸感覺當年之話，有托孤與道別之意。
他最終下定決心，打開了封禁十年的修煉室。
隻是在他剛打開門後，一道黑影出現。
他頓時一驚，待看清楚後，發現是穿著黑袍的木一瀟。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望著黑袍木一瀟，眉頭微皺。
此乃晚上，他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何穿成這樣，而且似乎時刻在盯著這裏。
“大長老，您確定要進行查看嗎？”木一瀟沒等木雲川說話，先輕聲道。
“什麽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木雲川聞言，眉頭緊皺。
“今年已經第十年，你若下去，我陪您。”木一瀟微微搖頭。
離燚夏紀沒幾年了，終究會瞞不住。
當年疑點太多，他知道木雲川的耐心耗盡，疑心越來越重。
“好。”木雲川略一思索一下，微微點頭。
隻是還沒等他們有動靜，又幾道身影出現在修煉室外。
是木一晶、木雪一、木風一，以及木一凡。
木雲川望著幾人，眉頭一皺，道：“你們幾個怎麽過來了？”
“我想知道族長的情況。”木一晶麵無表情，靜靜看著木雲川。
“族長受傷閉關，我要守護。”木雪一目光一閃，淡淡道。
“我碰巧……但也想知道族長的情況。”木一凡微皺著眉，掃視一圈幾人。
“我剛迴來休整，本想找族長。”木風一眉頭緊皺。
他打量了一下木一瀟，嘴角囁嚅，最終沒有立即詢問。
木一瑤雖被囚禁在那裏，並未被封鎖自由。
其實除了不能出綠洲，甚至可以修煉，隻是仍需要人進行看守。
他不知木一瀟為何會出現在這，若有事可等他迴去，或及時聯係他。
此番黑衣出現於此，讓他感覺其中有事。
木雲川聽到眾人‘借口’，微微點頭，深深看了幾人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麽。
他知道還有不少人暗中盯著這裏，隻是沒有直接過來，均在暗中窺探。
幾人進入木雲天的修煉場所，木一瀟便封閉了大門。
眾人對此也不以為意，開始打量著周圍。
說是木雲天的修煉室，其實也是住所，因為外界無正式府邸或院落。
簡陋的一間大屋子，被隔開了數間。
客廳陳設很簡單樸素，隻有一個案幾，幾張座椅等。
左邊是一間臥室，右側則是一間書房。
這兩處都被封禁，神識無法探入，是當年木雲天去千木綠洲前親自封鎖的，每次外出都會如此。
對此木雲川都知道，交代過他，萬一出現意外，若失蹤等，便擇機打開密室，取出裏麵的玉簡之物。
木一晶四人打量著周圍，熟悉又陌生。
因為他們好多年沒有來過了，此時隻感覺太簡陋，與發展迅猛、物資豐富的雲夢，有些格格不入。
“族長這也樸素，以後要和他說說，幫他裝修打理一番就好了。”木一晶小聲嘀咕。
她被幾人瞥了一眼，毫不在意，反而開始走向最後一間密室。
臥室與書房被封禁，肯定是不會有人，無需多想。
“你們在此等待。”木雲川眉頭微皺起來。
到了此處，裏麵的傳送陣會暴露。
但也不算什麽，玄階綠洲都會有類似的傳送陣。
他們木族以前的記錄中，甚至還有記載紫蘿綠洲的靈脈傳送陣呢。
所以，他打開密室之門，眾人看到裏麵僅僅隻有一個傳送陣，也隻是驚訝一下，便沒多少反應。
當年木雲天從赤血綠洲返迴，購置傳送陣之事，他們都知道。
甚至看過木雲天遊曆的一路上，記錄的風土人情等的遊記。
木雲川見幾人打算進入，再次沉聲道：“我和一瀟進入即可。”
“為什麽？這傳送陣再多兩個人也可以傳送。”木一晶不滿道。
“裏麵是機密，你們權限不夠。”木一瀟清冷的聲音響起。
“為何你可以？”木風一微皺著眉，詢問。
“這個傳送陣，隻有雲夢族長與大長老可以使用。”木一瀟麵無表情地解釋。
“這兩個職位，你也都不是吧？”木一晶皺眉。
木雪一、木一凡也注視著黑袍下的木一瀟。
隻覺得今日的木一瀟有些不同，頗為怪異。
“上次我已跟隨族長進入，且我是未來的雲夢大長老！”
木一瀟沉聲，毫不畏懼的注視眾人。
幾人聞言，深深看了一眼木一瀟，轉頭看向木雲川。
“族長說過一瀟為下一任雲夢大長老。”
木雲川瞥了一眼木一瀟，麵無表情地說道。
他掃視了一眼眾人，又說道：“你們還有什麽想法嗎？”
“我在上麵等待。”木一凡微微搖頭。
其他三人，眉頭微皺，看了一眼木一凡，也不再多言。
望著激活的傳送陣，消失的兩人，木一晶眼睛閃動：“你們有沒有感覺木一瀟有些不同？”
“多了一份殺氣。”木雪一神情微變一下，開口道。
“她的院中十年來，隻有今日你去了之後，響起了琴音。”木一凡看了木一晶一眼，淡淡道。
“他今日去換我迴來，但……”木風一眉頭緊皺，瞥了一眼幾人，尤其是木一晶，沒有再說下去。
木一晶暗中掃了一眼木風一，便看向木一凡。
她知道對方掌握自己的行蹤，沒有責怪，反而解釋一句：“我去那裏是找她問族長的情況，畢竟她那日一直跟著族長。”
見幾人均看著自己，木一晶又道：“木一瀟說族長受了重傷，在閉死關。”
“話說族長迴來的那天，雪一與一凡不是也在場嗎？”
“當時什麽情況，你們應該清楚一些吧？”
木一凡與木雪一聞言，對視一眼，均是眉頭緊皺起來，似迴憶，似思索。
……
地下，靈脈密室中。
看著塵封，久久未開啟的密室之門，木雲川看了一眼木一瀟。
他沉聲道：“你知道什麽，可以說了吧？”
“打開密室，您就知道了。”木一瀟傷感道。
木雲川聞言一窒，似乎聽到了話語中的哀傷，有些不安了起來。
他先是嚐試用神識進行唿喊，均無反應，不安之心更濃烈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結出法印，打開自己下的封印。
密室之門開啟，入目隻有……
木雲川如被施展了定身術般，在密室門前一動不動。
良久，他方顫動起來，踉蹌走了進去。
木一瀟沒有進入，而是取出了一個黑白麵具，戴在了臉上。
十年了，終究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離燚夏紀隻剩幾年，她需要好好進行布置，渡過燚夏紀。
她要守護住雲夢，繼續那未完的霸業！
輪迴若在，瀟便等待！
等待他轉世迴來，看一眼強盛的雲夢……
良久，密室中，有低語聲傳出。
“嗬嗬，你又開始忽悠人了，故意放了一具屍體……”
“你總是騙我，這是又要去偷懶了嗎……”
“沒事，我會好好管理雲夢的瑣事俗物……”
……
地上的修煉室中。
木一凡看了一眼眾人，沙啞著道：“那日太匆匆，當時未多想，但事後迴想，有托孤之意！”
木風一身體一震，盯著木一凡：“你說什麽？”
“何須如此著急，僅僅喊我們幾個過去？”木一凡微微搖頭。
木風一十餘年未歸，之前僅僅聽說自家族長受傷閉關。
但這麽多年來，眾人印象中，族長幾乎都是在受傷閉關，所以大部分人並未當迴事。
隻是以往頂多三五年，而且每十年一次地脈之果成熟，也必會出現。
這一次，木雲天雖與木雲川說是圖騰進階，不會結果。
但眾人不知，以為閉關出了問題。
這樣一來，十年裏，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有些不太正常。
如今幾名當事人顯然都察覺到了不妥，產生了疑心。
木一晶目光閃爍起來，雖當時僅僅叫了幾人，但代表的卻多。
基本囊括了雲夢七部，各個領域的話語者。
木一飛代表百藝各堂，甚至工部。
木一瀟是未來雲夢大長老。
木雪一代表雲夢衛，亦是兵部。
木一軒來自雲夢戶部，木一靖則是禮部。
木道遠可代表雲夢的刑部等。
大長老、木一凡則可代表雲夢的商部與吏部。
深夜匆匆見幾人，隻為說一句話，讓木昌洲擔任少族長。
這不得不讓眾人事後深思，有托孤之意。
木一晶看向木雪一，知道對方一定也有發現。
“等大長老他們出來吧……”
木雪一微微閉上眼，聲音微澀著開口。
她顯然也看出了什麽，卻也不願多說。
……
地下密室中的木雲川，看著那絕命詩，老淚縱橫。
“我早該想到的……”
“那是托孤……交代後事……”
“連封閉洞府，開啟傳送陣都要讓我們去做……”
“我隻剩幾十年了，你——為何走在了我前麵？”
“你和我說的千年萬年，永恆的基業呢？”
“你說的霸業，誰替你完成？”
“你不是說，燚夏紀要和我們一起並肩戰鬥嗎？”
“可你到了最後，還在忽悠我們……”
“嗬嗬，你的想法我知道……”
相伴百餘年，欲掩藏自己之死，他如何不知。
兩人為了雲夢，鞠躬盡瘁。
悲傷難掩，低泣聲緩緩傳出……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恐天高意難測，恨人生命無常。
……
不知多了多久，木雲川收起了木雲天留給他的信。
他走出密室，麵上哀痛難掩。
那花白的頭發又白幾分，周身似有了一股暮氣。
當發現戴著麵具的木一瀟，微微愣了愣。
他注視著木一瀟：“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第二日，我去求過玄前輩，但已經……”
麵具下的木一瀟看不出表情，但能看到雙眼微紅。
木雲川見木一瀟如此模樣，怔住，似有輕微歎息。
想到若非如此，玄無極也不會突兀見他們，以及最後的留言。
他緩聲道：“你也無需如此……”
“離燚夏紀不足十年，從今以後，我是雲夢大長老，您安詳晚年。”
木一瀟輕聲，卻很清晰。
“原來是這般啊……”木雲川喃喃，這是讓他退位。
黑衣遮體，麵具敷麵，喻無顏見人，或者其他……
“你的實力夠強了吧？”
“恩。”木一瀟輕聲應道。
木雲川微微點頭，隨即反問道：“你的信？”
“早已取走。”木一瀟答道。
木雲川眼神複雜，最終道：“我也累了，既然他一直有此意，如今也好。”
木雲川看著沉默的木一瀟，知道對方這十年來，心裏獨守秘密的煎熬，心緒難明。
過了片刻，他又問道：“族長之死，你之後打算如何做？”
“此事等幾年，到燚夏紀時，再與主要人員說。”
“好，這也是他的意願……”
地麵的修煉室中。
木一晶有些焦急，提議道：“他們怎麽去了這麽久，要不我們下去看看？”
幾人目光皆閃動，最終皆搖頭。
又等了片刻，他們終於見到木雲川與木一瀟出現。
木雲川麵無表情，而木一瀟則戴著黑白麵具，讓四人很詫異。
未等幾人說話，木一瀟率先開口：“族長說燚夏紀會與我們並肩作戰。”
不等眾人細問，她再次沉聲道：“此外，從今以後，我為雲夢大長老！”
她的氣息釋放，竟已是築基後期！
眾人驚住，紛紛望向木雲川，想要詢問。
木雲川沉聲：“這是族長的決定！”
兩人並未撒謊，隻是繼續了自家族長的忽悠……
木一晶幾人雖仍有很多疑惑，但也無可奈何。
眼睜睜看著木一瀟封鎖了密室，又在外封鎖了整個修煉室。
他們深深看了木一瀟一眼，皆滿懷心事的散了。
……
木風一離開後，匆忙返迴甲四綠洲。
當他看到破碎的綠洲，大戰的景象，臉色難看。
找了一圈不見木一瑤，目光變得極為陰沉。
他返迴雲夢，卻是直接去找木雲川。
寒風凜冽，枯葉紛飛。
木雲川在自己的院子中，孤獨地飲著珍藏的酒，有些微醉。
“大長老，今日之事是否有隱情？”
木風一見向來不飲酒的木雲川，此番落寞模樣，沉聲詢問。
“咳咳……雲夢以後是你們的了。”
木雲川大口喝著酒，有些被嗆到，緩緩道。
木風一探究不出這句話的深意，又問道：“木一瀟今日去了一趟甲四綠洲，疑似把她放了。”
“哦，放了就放了吧，這也是族長的意思。”木雲川微微搖頭，喃喃自語。
“我想知道原因，所有的一切！”
木風一目光炯炯，望著以往從不飲酒的木雲川。
木雲川抬頭看了木風一一眼，隻覺得身心俱乏，前所未有的疲憊。
“過幾年你就會知道的，去吧……”
“你們都好自為之吧……”
木雲川百餘年來首次大醉，似對木風一說，又似是對眾人說。
木風一見木雲川不願說，隻好無奈離去，去找木一瀟。
暗中幾道神識，緩緩撤迴。
……
“你就當她已經死了！”
帶著麵具的木一瀟，言語極為冰冷。
“我要知道緣由！”
鑽牛角尖的木風一，豈會善罷甘休。
“那就隨我去綠洲外！”
木風一一根筋，跟著木一瀟飛出了綠洲百裏。
“讓我看看你這些年的修為，有沒有增長！”
木風一見木一瀟取出了雙刀，臉色微變。
“好。”
不到一刻鍾，木風一已落敗。
“這就是你這些年的增長嗎？”
“太弱了！”
木一瀟長刀指向倒地的木風一，語氣冷漠。
“便是殺了我，我也要知道原因！”
“什麽時候能在我手中撐過一刻鍾，我便告訴你答案！”
“好！”
嘴角溢血的木風一，召迴了法器，鄭重點頭。
“還有六七年便是燚夏紀了，雲夢長城的建設仍未徹底完成，從今以後，你去監督！”
“五年後，必須完成，並完成大陣的布設！”
“既然輸你，此事我應下了……”
望著木風一離去，木一瀟並未返迴綠洲。
過了片刻，她說道：“出來吧！”
“一瀟，你變了！”
一道紅衣顯現出身影，此人是木雪一！
“不願染是與非，怎料事與願違……”
木一瀟喃喃了一句，方道：“你也想問什麽嗎？”
木雪一沉默片刻，才沙啞開口：“你不會告訴我真相的。”
“你以後會知道的。”木一瀟清冷開口。
“和族長有關嗎？”木雪一目光一閃。
“是的！”
“我知道了……”木雪一眼睛微閉。
“好好修煉吧……”
木一瀟看了一眼某處，便返迴了雲夢雲夢綠洲。
片刻後，遠處木一凡身影出現，露出了思索與凝重之色。
本章有詩雲《半生緣》：
百年風雨同舟，當年雄姿，恍惚眼前。
橫掃十洲三萬裏，霸絕沙場。
兩鬢斑斑，大夢醒，半生緣。
霸業未成，萬古基業誰與我繪？
爾身已隕，三萬裏疆土誰來守？
前塵似夢，此生願，徒留戀。
縱橫天下三十載，都付雲煙。
餘生空自醉夢，此身已老，此心亦倦。
感謝閱讀，今日一章5000字。
(本章完)
木雲天的修煉室外，木雲川來迴踱步。
十年來，他很多次來到修煉室外，都遲疑。
他不願向壞處想，隻認為這一次真受傷比較重。
眾人詢問，他也隻說閉關養傷中，不便打擾。
但他思來想去，終感到不安。
很多事經不起推敲，漸漸感覺當年之話，有托孤與道別之意。
他最終下定決心，打開了封禁十年的修煉室。
隻是在他剛打開門後，一道黑影出現。
他頓時一驚，待看清楚後，發現是穿著黑袍的木一瀟。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望著黑袍木一瀟，眉頭微皺。
此乃晚上，他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何穿成這樣，而且似乎時刻在盯著這裏。
“大長老，您確定要進行查看嗎？”木一瀟沒等木雲川說話，先輕聲道。
“什麽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木雲川聞言，眉頭緊皺。
“今年已經第十年，你若下去，我陪您。”木一瀟微微搖頭。
離燚夏紀沒幾年了，終究會瞞不住。
當年疑點太多，他知道木雲川的耐心耗盡，疑心越來越重。
“好。”木雲川略一思索一下，微微點頭。
隻是還沒等他們有動靜，又幾道身影出現在修煉室外。
是木一晶、木雪一、木風一，以及木一凡。
木雲川望著幾人，眉頭一皺，道：“你們幾個怎麽過來了？”
“我想知道族長的情況。”木一晶麵無表情，靜靜看著木雲川。
“族長受傷閉關，我要守護。”木雪一目光一閃，淡淡道。
“我碰巧……但也想知道族長的情況。”木一凡微皺著眉，掃視一圈幾人。
“我剛迴來休整，本想找族長。”木風一眉頭緊皺。
他打量了一下木一瀟，嘴角囁嚅，最終沒有立即詢問。
木一瑤雖被囚禁在那裏，並未被封鎖自由。
其實除了不能出綠洲，甚至可以修煉，隻是仍需要人進行看守。
他不知木一瀟為何會出現在這，若有事可等他迴去，或及時聯係他。
此番黑衣出現於此，讓他感覺其中有事。
木雲川聽到眾人‘借口’，微微點頭，深深看了幾人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麽。
他知道還有不少人暗中盯著這裏，隻是沒有直接過來，均在暗中窺探。
幾人進入木雲天的修煉場所，木一瀟便封閉了大門。
眾人對此也不以為意，開始打量著周圍。
說是木雲天的修煉室，其實也是住所，因為外界無正式府邸或院落。
簡陋的一間大屋子，被隔開了數間。
客廳陳設很簡單樸素，隻有一個案幾，幾張座椅等。
左邊是一間臥室，右側則是一間書房。
這兩處都被封禁，神識無法探入，是當年木雲天去千木綠洲前親自封鎖的，每次外出都會如此。
對此木雲川都知道，交代過他，萬一出現意外，若失蹤等，便擇機打開密室，取出裏麵的玉簡之物。
木一晶四人打量著周圍，熟悉又陌生。
因為他們好多年沒有來過了，此時隻感覺太簡陋，與發展迅猛、物資豐富的雲夢，有些格格不入。
“族長這也樸素，以後要和他說說，幫他裝修打理一番就好了。”木一晶小聲嘀咕。
她被幾人瞥了一眼，毫不在意，反而開始走向最後一間密室。
臥室與書房被封禁，肯定是不會有人，無需多想。
“你們在此等待。”木雲川眉頭微皺起來。
到了此處，裏麵的傳送陣會暴露。
但也不算什麽，玄階綠洲都會有類似的傳送陣。
他們木族以前的記錄中，甚至還有記載紫蘿綠洲的靈脈傳送陣呢。
所以，他打開密室之門，眾人看到裏麵僅僅隻有一個傳送陣，也隻是驚訝一下，便沒多少反應。
當年木雲天從赤血綠洲返迴，購置傳送陣之事，他們都知道。
甚至看過木雲天遊曆的一路上，記錄的風土人情等的遊記。
木雲川見幾人打算進入，再次沉聲道：“我和一瀟進入即可。”
“為什麽？這傳送陣再多兩個人也可以傳送。”木一晶不滿道。
“裏麵是機密，你們權限不夠。”木一瀟清冷的聲音響起。
“為何你可以？”木風一微皺著眉，詢問。
“這個傳送陣，隻有雲夢族長與大長老可以使用。”木一瀟麵無表情地解釋。
“這兩個職位，你也都不是吧？”木一晶皺眉。
木雪一、木一凡也注視著黑袍下的木一瀟。
隻覺得今日的木一瀟有些不同，頗為怪異。
“上次我已跟隨族長進入，且我是未來的雲夢大長老！”
木一瀟沉聲，毫不畏懼的注視眾人。
幾人聞言，深深看了一眼木一瀟，轉頭看向木雲川。
“族長說過一瀟為下一任雲夢大長老。”
木雲川瞥了一眼木一瀟，麵無表情地說道。
他掃視了一眼眾人，又說道：“你們還有什麽想法嗎？”
“我在上麵等待。”木一凡微微搖頭。
其他三人，眉頭微皺，看了一眼木一凡，也不再多言。
望著激活的傳送陣，消失的兩人，木一晶眼睛閃動：“你們有沒有感覺木一瀟有些不同？”
“多了一份殺氣。”木雪一神情微變一下，開口道。
“她的院中十年來，隻有今日你去了之後，響起了琴音。”木一凡看了木一晶一眼，淡淡道。
“他今日去換我迴來，但……”木風一眉頭緊皺，瞥了一眼幾人，尤其是木一晶，沒有再說下去。
木一晶暗中掃了一眼木風一，便看向木一凡。
她知道對方掌握自己的行蹤，沒有責怪，反而解釋一句：“我去那裏是找她問族長的情況，畢竟她那日一直跟著族長。”
見幾人均看著自己，木一晶又道：“木一瀟說族長受了重傷，在閉死關。”
“話說族長迴來的那天，雪一與一凡不是也在場嗎？”
“當時什麽情況，你們應該清楚一些吧？”
木一凡與木雪一聞言，對視一眼，均是眉頭緊皺起來，似迴憶，似思索。
……
地下，靈脈密室中。
看著塵封，久久未開啟的密室之門，木雲川看了一眼木一瀟。
他沉聲道：“你知道什麽，可以說了吧？”
“打開密室，您就知道了。”木一瀟傷感道。
木雲川聞言一窒，似乎聽到了話語中的哀傷，有些不安了起來。
他先是嚐試用神識進行唿喊，均無反應，不安之心更濃烈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結出法印，打開自己下的封印。
密室之門開啟，入目隻有……
木雲川如被施展了定身術般，在密室門前一動不動。
良久，他方顫動起來，踉蹌走了進去。
木一瀟沒有進入，而是取出了一個黑白麵具，戴在了臉上。
十年了，終究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離燚夏紀隻剩幾年，她需要好好進行布置，渡過燚夏紀。
她要守護住雲夢，繼續那未完的霸業！
輪迴若在，瀟便等待！
等待他轉世迴來，看一眼強盛的雲夢……
良久，密室中，有低語聲傳出。
“嗬嗬，你又開始忽悠人了，故意放了一具屍體……”
“你總是騙我，這是又要去偷懶了嗎……”
“沒事，我會好好管理雲夢的瑣事俗物……”
……
地上的修煉室中。
木一凡看了一眼眾人，沙啞著道：“那日太匆匆，當時未多想，但事後迴想，有托孤之意！”
木風一身體一震，盯著木一凡：“你說什麽？”
“何須如此著急，僅僅喊我們幾個過去？”木一凡微微搖頭。
木風一十餘年未歸，之前僅僅聽說自家族長受傷閉關。
但這麽多年來，眾人印象中，族長幾乎都是在受傷閉關，所以大部分人並未當迴事。
隻是以往頂多三五年，而且每十年一次地脈之果成熟，也必會出現。
這一次，木雲天雖與木雲川說是圖騰進階，不會結果。
但眾人不知，以為閉關出了問題。
這樣一來，十年裏，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有些不太正常。
如今幾名當事人顯然都察覺到了不妥，產生了疑心。
木一晶目光閃爍起來，雖當時僅僅叫了幾人，但代表的卻多。
基本囊括了雲夢七部，各個領域的話語者。
木一飛代表百藝各堂，甚至工部。
木一瀟是未來雲夢大長老。
木雪一代表雲夢衛，亦是兵部。
木一軒來自雲夢戶部，木一靖則是禮部。
木道遠可代表雲夢的刑部等。
大長老、木一凡則可代表雲夢的商部與吏部。
深夜匆匆見幾人，隻為說一句話，讓木昌洲擔任少族長。
這不得不讓眾人事後深思，有托孤之意。
木一晶看向木雪一，知道對方一定也有發現。
“等大長老他們出來吧……”
木雪一微微閉上眼，聲音微澀著開口。
她顯然也看出了什麽，卻也不願多說。
……
地下密室中的木雲川，看著那絕命詩，老淚縱橫。
“我早該想到的……”
“那是托孤……交代後事……”
“連封閉洞府，開啟傳送陣都要讓我們去做……”
“我隻剩幾十年了，你——為何走在了我前麵？”
“你和我說的千年萬年，永恆的基業呢？”
“你說的霸業，誰替你完成？”
“你不是說，燚夏紀要和我們一起並肩戰鬥嗎？”
“可你到了最後，還在忽悠我們……”
“嗬嗬，你的想法我知道……”
相伴百餘年，欲掩藏自己之死，他如何不知。
兩人為了雲夢，鞠躬盡瘁。
悲傷難掩，低泣聲緩緩傳出……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恐天高意難測，恨人生命無常。
……
不知多了多久，木雲川收起了木雲天留給他的信。
他走出密室，麵上哀痛難掩。
那花白的頭發又白幾分，周身似有了一股暮氣。
當發現戴著麵具的木一瀟，微微愣了愣。
他注視著木一瀟：“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第二日，我去求過玄前輩，但已經……”
麵具下的木一瀟看不出表情，但能看到雙眼微紅。
木雲川見木一瀟如此模樣，怔住，似有輕微歎息。
想到若非如此，玄無極也不會突兀見他們，以及最後的留言。
他緩聲道：“你也無需如此……”
“離燚夏紀不足十年，從今以後，我是雲夢大長老，您安詳晚年。”
木一瀟輕聲，卻很清晰。
“原來是這般啊……”木雲川喃喃，這是讓他退位。
黑衣遮體，麵具敷麵，喻無顏見人，或者其他……
“你的實力夠強了吧？”
“恩。”木一瀟輕聲應道。
木雲川微微點頭，隨即反問道：“你的信？”
“早已取走。”木一瀟答道。
木雲川眼神複雜，最終道：“我也累了，既然他一直有此意，如今也好。”
木雲川看著沉默的木一瀟，知道對方這十年來，心裏獨守秘密的煎熬，心緒難明。
過了片刻，他又問道：“族長之死，你之後打算如何做？”
“此事等幾年，到燚夏紀時，再與主要人員說。”
“好，這也是他的意願……”
地麵的修煉室中。
木一晶有些焦急，提議道：“他們怎麽去了這麽久，要不我們下去看看？”
幾人目光皆閃動，最終皆搖頭。
又等了片刻，他們終於見到木雲川與木一瀟出現。
木雲川麵無表情，而木一瀟則戴著黑白麵具，讓四人很詫異。
未等幾人說話，木一瀟率先開口：“族長說燚夏紀會與我們並肩作戰。”
不等眾人細問，她再次沉聲道：“此外，從今以後，我為雲夢大長老！”
她的氣息釋放，竟已是築基後期！
眾人驚住，紛紛望向木雲川，想要詢問。
木雲川沉聲：“這是族長的決定！”
兩人並未撒謊，隻是繼續了自家族長的忽悠……
木一晶幾人雖仍有很多疑惑，但也無可奈何。
眼睜睜看著木一瀟封鎖了密室，又在外封鎖了整個修煉室。
他們深深看了木一瀟一眼，皆滿懷心事的散了。
……
木風一離開後，匆忙返迴甲四綠洲。
當他看到破碎的綠洲，大戰的景象，臉色難看。
找了一圈不見木一瑤，目光變得極為陰沉。
他返迴雲夢，卻是直接去找木雲川。
寒風凜冽，枯葉紛飛。
木雲川在自己的院子中，孤獨地飲著珍藏的酒，有些微醉。
“大長老，今日之事是否有隱情？”
木風一見向來不飲酒的木雲川，此番落寞模樣，沉聲詢問。
“咳咳……雲夢以後是你們的了。”
木雲川大口喝著酒，有些被嗆到，緩緩道。
木風一探究不出這句話的深意，又問道：“木一瀟今日去了一趟甲四綠洲，疑似把她放了。”
“哦，放了就放了吧，這也是族長的意思。”木雲川微微搖頭，喃喃自語。
“我想知道原因，所有的一切！”
木風一目光炯炯，望著以往從不飲酒的木雲川。
木雲川抬頭看了木風一一眼，隻覺得身心俱乏，前所未有的疲憊。
“過幾年你就會知道的，去吧……”
“你們都好自為之吧……”
木雲川百餘年來首次大醉，似對木風一說，又似是對眾人說。
木風一見木雲川不願說，隻好無奈離去，去找木一瀟。
暗中幾道神識，緩緩撤迴。
……
“你就當她已經死了！”
帶著麵具的木一瀟，言語極為冰冷。
“我要知道緣由！”
鑽牛角尖的木風一，豈會善罷甘休。
“那就隨我去綠洲外！”
木風一一根筋，跟著木一瀟飛出了綠洲百裏。
“讓我看看你這些年的修為，有沒有增長！”
木風一見木一瀟取出了雙刀，臉色微變。
“好。”
不到一刻鍾，木風一已落敗。
“這就是你這些年的增長嗎？”
“太弱了！”
木一瀟長刀指向倒地的木風一，語氣冷漠。
“便是殺了我，我也要知道原因！”
“什麽時候能在我手中撐過一刻鍾，我便告訴你答案！”
“好！”
嘴角溢血的木風一，召迴了法器，鄭重點頭。
“還有六七年便是燚夏紀了，雲夢長城的建設仍未徹底完成，從今以後，你去監督！”
“五年後，必須完成，並完成大陣的布設！”
“既然輸你，此事我應下了……”
望著木風一離去，木一瀟並未返迴綠洲。
過了片刻，她說道：“出來吧！”
“一瀟，你變了！”
一道紅衣顯現出身影，此人是木雪一！
“不願染是與非，怎料事與願違……”
木一瀟喃喃了一句，方道：“你也想問什麽嗎？”
木雪一沉默片刻，才沙啞開口：“你不會告訴我真相的。”
“你以後會知道的。”木一瀟清冷開口。
“和族長有關嗎？”木雪一目光一閃。
“是的！”
“我知道了……”木雪一眼睛微閉。
“好好修煉吧……”
木一瀟看了一眼某處，便返迴了雲夢雲夢綠洲。
片刻後，遠處木一凡身影出現，露出了思索與凝重之色。
本章有詩雲《半生緣》：
百年風雨同舟，當年雄姿，恍惚眼前。
橫掃十洲三萬裏，霸絕沙場。
兩鬢斑斑，大夢醒，半生緣。
霸業未成，萬古基業誰與我繪？
爾身已隕，三萬裏疆土誰來守？
前塵似夢，此生願，徒留戀。
縱橫天下三十載，都付雲煙。
餘生空自醉夢，此身已老，此心亦倦。
感謝閱讀，今日一章5000字。
(本章完)